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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屋内虽还燃着一个小小的火盆,三月灿烂的阳光已经从菱花窗格中明晃晃地射进来。院内庭花含蕊,四处一片盎然的春意。

木玄虚泡好新茶,翘着二郎腿,携着茶壶,走出屋外,坐在院子当中的藤椅上。

他几乎已快忘了这种悠闲地晒着太阳的日子。

经过了三年非人非鬼的逃窜生涯,他早已明白,这世上,再没有什么比自由清白的生活更让人心安理得。

正午的阳光明晃晃地照在脚边的一丛粉红的石竹上。几只紫色的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

“道法自然。”

他忽然想起了这句师傅时常挂在嘴边的话。

他至今仍不明白师傅为什么要这么做,何以能如此残忍。

更想不通他整日以百具示人,会是什么滋味?

他忽然感到,原来离自己最近的人,竟也是如此陌生,似乎每一个人身上,都有一些别人无法了解的事。

他宁愿相信那个成天陪着他练功,给他讲授《南华真经》的铁风才是真实的铁风。

日影在花间缓缓地移动,远处湖面上飞鸥点点。

山中猿声凄艾,风吹树杪,沙沙作响。

天籁是如此美妙。

他合上眼,正准备静静地享受伤愈之后的第一个晴日,门忽然被敲开了,唐潜施施然地踱了进来,道:

“今天的天气真不错。”

他没有转身,只把旁边的一把藤椅拉过来,放到自己的身边,笑着道:“莫非阳光也有重量,不然唐兄何以感觉得到?请坐。”

唐潜笑了笑:“阳光倒没有重量,不过,阳光很温暧。”

他的竹杆已碰到了椅子,自己却并没有坐下来:“我特地来告诉木兄,你的伤虽已全愈,但最好不要轻易出谷。”

“哦?”他怔住,“为什么?”

“此事我也觉得蹊跷。那日杀了铁风之后,我就写了个贴子遣人送到焚斋先生那里,希望他老人家能将此事收入最近一期《江湖快报》,以便召告武林。这样,你方能安全出门。”

“我正要多谢唐兄!”

“可是,唐芃方才告诉我,刚出来的快报上竟对此事一字不提。”

木玄虚“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双眉一拧,道:“我亲自去一趟,问问焚斋先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唐潜一把拦住他:“这事不那么简单。大门外只怕还埋伏着要擒你归案的人。”

木玄虚道:“公门里应当有结论罢!”

唐潜道:“公门是按惯例行事,结案要一步一步地来。此案首发在武当山区,元凶已毙,尸体早已被埋入乱葬岗。想必所有公文都已转到本地县衙。叶临安也早已办别的差事去了。现在连一个人影都抓不到。”

木玄虚苦笑:“这么说来,官司虽已了结,我的罪名却还背在身上?至少江湖上的人对此事一无所知。”

“差不多,不过你不要着急。我们正在想办法。”

木玄虚拍拍唐潜的肩,道:“你自己的伤……”

唐潜笑了笑,道:“不碍事。不过,你师傅的那招‘夜气浮山’着实厉害。幸好我身边有个不错的大夫,所以好得很快。”

木玄虚哈哈大笑:“你小子真有能耐,连慕容先生那么固执的一个人都肯帮你。我一直以为你们俩是死对头哪……”

……

“公子,我们到了。”马夫“吁”的一声勒住马,大声对车内的唐潜道。

“多谢。”他跳下马车,正要掏出竹杆探路,那马夫已不放心地跟了过来,将他的袖子一拉,道:“客栈往这边走。”

他苦笑。

虽是个瞎子,他并没有糊涂到不认得门的地步。何况这里自己早已来过多次。但热心人如此之多,他亦无法,只好又说了声“多谢”,又道:“不必,我认得路。”

那马夫迟疑了一下,放开手。仍然不放心地跟在他身后。

他只好继续苦笑。

门外人声嘈杂,刚走到街口,一个温和的声音忽然从他的身后传来:“请问,阁下可是唐潜唐公子?”

完全陌生的声音。

他站住,转过身,道:“不错,正是区区。阁下是……”

“贫道鸿羽,武当门人。”

熟识掌故的江湖人不会不认得鸿羽——铁风的师兄——武当派的第二号人物。鸿羽大约是武当诸长老中脾气最为温和谦让的一位。莫看他身材矮小,貌不惊人,当年曾以三十三式太乙乾坤掌横行江湖,只凭一双肉掌,一夜之间便抄了关东悍匪的窝子。如今虽已年过花甲,慕名投师者仍是源源不断。是以他的徒弟亦比其它长老多出几倍,只可惜杰出之士不多。据说全因此人过于心软,不忍痛责之故。

唐潜恭敬地一揖,垂首道:“原来是鸿羽道长,晚辈失敬。”

鸿羽淡笑:“不知公子现在可否有空?贫道有几位朋友正候在听风楼二楼雅座,想与公子一聚。”

他心中微觉诧异,只得款款答道:“道长乃一代宗师,晚辈得望颜色,已出万幸,乃复叨扰盛酌,何以克当?”

鸿羽将他的手臂一拉,朗笑一声,赞道:“小娃娃说话很是客气,贫道喜欢,不必虚礼。”

黄昏的街道带着一缕淡淡的酒香。

不同的酒楼传出不同的酒味。

傍晚总是听风楼最热闹的时候,门前的马车已挤得水泄不通,江南的丝竹,歌妓的小唱,行人的酒令,杂之以觥酬交错,杯碟相碰之声,声声入耳。

唐潜默默地跟随着鸿羽步入二楼一间轩敞的雅室。

随手掩上门,转过一个云母围屏,室内沉檀暗逸,居然出奇地安静。

他觉得有些奇怪。鸿羽明明告诉他有“几位朋友”相候,他却听不到任何人的呼吸。他忽然有些紧张,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屋内肯定还有几个人。

果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对面传了过来:“小唐来了,快坐,这边坐。”

他一笑,转过脸,道:“原来是西山先生。”说罢从容地拉开椅子,坐在桌边。

“我说唐潜人高马大,并不难找。老鸿,我说的没错罢?”接话的是另一个陌生的声音,有些低沉,却是中气十足。

“你左边的这一位是焚斋先生,他的名字唐公子想必并不陌生。”鸿羽道。

唐潜道:“久仰之至。”

焚斋道:“这几期的《江湖快报》唐公子都是显要人物。除秋阳,诛双红,快刀除恶,大义灭亲,江湖上无人不夸无人不赞啊。”

唐潜微微一笑:“晚辈只是替唐门清理门户,职责所当,不敢推辞。至于李秋阳,此人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不过是碰巧给我遇到罢了。老先生谬赞,晚辈实不敢当。”

忽听一个生涩苍老的声音道:“贫道听说,唐公子上个月杀了铁风道长,递了个贴子到小邱那里,说他才是真正的采花大盗?”

焚斋老人的俗名叫作邱近欢,熟读江湖掌故的人无人不知。此人年近五十,曾是江南有名的才子。论年纪,还算不上“老人”,却有了和武林一等一的前辈们一样的地位。长年主持江湖各项榜位的排名,亦颇为公道,因此甚得江湖群雄的敬重。而这人居然直接叫他“小邱”,可见地位辈份只会更高。

唐潜心中大吃一惊。说话人的声音明明是从他的右侧不远处传来,而自己坐了这么久竟无半点觉察。来人功夫之高深莫测,足见一斑。

只听得焚斋老人道:“你右边的这一位可是稀客,已有三十年未下山一步,老夫顽皮,倒想让唐公子猜上一猜,究竟是谁?”

唐潜站起来恭然作礼,肃然道:“想必是松风道长,晚辈自恨盲目,无法一睹大师的风采。”

那苍老的声音笑道:“不必多礼,你父亲当年与贫道有忘年之交,曾相约在武当峰顶一较高低,后来我派人多次去请他赴约,他却怎么也不肯来了。回了一个贴子给我,只有十个字:‘犬子有病,不敢亲易赴死。’老夫读罢长叹,世上至情至性之人不多,唐隐刀算是一个!”

唐潜心中不觉恻然,这个故事,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当下定了定心神,道:“家父家母为我这不孝之子过于劳神,已然双双故去。”

松风慨然道:“可惜可惜!不过,你小子已尽得双刀心学,唐门近来虽连失高手,只要还有你,今后在江湖上也站得起来。”

唐潜垂首道:“晚辈初入江湖,莽撞之处甚多,还望前辈们多加指点。”

松风一捋长须,淡淡开口:“莽撞之处倒没有,只是铁风一事,还请唐公子代为斡旋。铁风一事乍出,我实是大吃一惊,当时正在闭关,气得差一点走火入魔。唐公子应当晓得,铁风原是武当指定的下一位继承人,在江湖上地位显要,为人处事,也颇受尊敬。我与鸿羽师弟多年闭关参修,不问世事,武当诸务均由铁风奔走打点。这些年,他虽无功劳也有苦劳。而木玄虚那娃儿,我也一向喜欢,不料竟卷入到如此之丑闻。如今真相大白,我们正准备将他请回武当作太乙院的主持。只是……唐公子想必明白,我们武当几百年的清誉,万万不能断送在铁风的手下。武当实在丢不起这个脸!”

唐潜沉吟片刻,道:“恕晚辈迟钝,木公子为此事负累三年,四处逃窜,险些丧命。如今在江湖上仍是恶名未除,沉冤未洗。晚辈以为……至少当将此事公之于众,还他一个公道。更何况,试剑山庄的几位公子一直发誓要清除采花恶贼,近来正在四处打探木公子的行踪,如若此事不决,他仍有性命之忧。”

松风道:“木玄虚是武当弟子,虽少年成名,入世未深,也很少在江湖上露面。说实话,他原本是人家扔到山门外的一个弃婴,名字也是铁风给起的。我们商量了一下,以为不如让他干脆换个名字,由我亲自收为弟子。铁风反正已死,这事就不了了之。唐公子不说,也无人知道,不知公子你意下如何?”

唐潜淡淡道:“真如道长所言,请问公道何在?”

松风拍了拍他的肩,叹道:“你还是年轻人,年轻气盛,不知江湖之风波险恶。江湖上无事都要起浪三尺,何况有事?武当在江湖中的地位公子想必知晓,背着这个丑闻,连我都觉得无脸做人。话说回来,家丑不能外扬,唐门这几年闹得不像样,不就是家丑频传,人人嫌恶?如今唐公子年少才俊,贫道甚为喜欢,将来唐门有什么事,我们武当也不会坐视不理。此事就以大化小,如何?木玄虚那边,公子不用担心,他一向听我的话。”

唐潜沉默良久,站了起来,道:“焚斋先生,如果晚辈没有猜错,这就是你们将铁风之事按住不发的原因,是么?”

焚斋道:“我与松风道长是多年挚交,此事事关武当在江湖中的地位与声誉,自当要慎重行事。”

唐潜冷冷道:“晚辈只想请教老先生,铁风之事,《江湖快报》究竟是准备发,还是不发?”

焚斋笑道:“年轻人,不要这样固执……”

唐潜脸色忽然变得苍白,道:“在座的几位都是晚辈一向敬服的武林前辈,晚辈愚钝,方才诸位的一番话,晚辈实在不敢称受教。”

焚斋叹道:“公子就算是不考虑武当的声誉,也要替唐门的将来着想。如今唐门岌岌可危,正需各方援手支持。此事一平息,武当即可与唐门定交,帮唐门度过这一难关,如何?”

唐潜冷笑:“原来焚斋先生也是说客,晚辈不才,也会衡量关系厉害。只是公道二字,一向与关系无关。”说罢一揖,转身就走,“晚辈告辞。”

他推门而出,拂袖而去,留下一屋子尴尬之人。

晚风轻扬,街道上行人仍是十分拥挤。他的脑子里却是一片混乱。他忽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一点也不圆滑,一点也不为念兹在兹的唐门未来考虑。与武当结交,这么稳定的靠山,自己竟因一时意气失之交臂。真不知唐浔听罢怎么想!与这帮一言一行就能轻易左右江湖的老人为敌,会有什么好结果?

我做错了么?

他漫步街头,失魂落魄,万端心绪,由然而生。不由得长吁短叹。

……

黄昏。

湖上波平浪静,玉宇澄沏,湖天之际流霞如血,泛出一道耀眼的金色。

堤边的细柳已伸出嫩黄的触角,春的气息从泥土中漾开,山间的鸟鸣拱动着一团碧色,与湖中逐食的红鱼相映成趣。

暖风拂面,柳绵乱飞,他久久地凝视着湖上微微泛起的涟漪。

直到唐潜走到身边,慕容无风方猛然惊醒:“找我有事?”

“你一定猜不出,刚才谁来找过我。”唐潜一掀衣摆,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恐怕我又要猜中了,是武当的鸿羽道长,对么?”慕容无风淡淡道,“这一次我可不是猜的,他来找过我。我推托说手头正好有病人,没有见他。后来我派人去找你,你已经走了。”

“他是不是也想找木玄虚?”

“不错。估计武当早已得到了消息,他们丢不起这个脸,所以要想法子息事宁人。”

“木玄虚怎么想?”

“他火冒三丈,说武当若不还他清白,他誓死不回武当。”

“他好像是这种脾气。”

“你呢?”慕容无风看着他,问道,“你怎么想?”

唐潜苦笑:“我还没开始想,就已把人得罪光了。”

“哦?”

“为了这件事,就连长年不出关的松风道长都亲自到神农镇来了。”

慕容无风目光忽锐,讶然:“唐兄好大的面子!”

“不止有松风,还有焚斋和西山两位先生!”唐潜的口气中已带有一丝嘲谑。

“老头子们都来了?”慕容无风不紧不慢地道。

“都是松风请来的说客,想将此事密而不发,不了了之。——让木玄虚把黑锅背到底。”

“你怎么说?”

“我当然要替木玄虚讨回公道。”唐潜用一双空虚的眼睛看着慕容无风,缓缓道,“只是我实在想不到,我素日如此敬重的长辈们竟都是些这样的人!”

对于这个问题,慕容无风没有回答,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思索了片刻,他又问:“这么说来,是焚斋故意把铁风的消息扣下来的?”

唐潜点点头:“如果江湖快报上不发,只靠你我数人的口舌,只怕很难向众人说清。”

慕容无风道:“这个并不困难。我们只需将此事的经过写个贴子,署上你、我和叶临安的名字,再找几个刻工将它印个几万份,广为散发即可。焚斋就算是想封住消息,也是无可奈何。你只要找个有钱人替你出了这笔费用就好。”

唐潜拍了拍慕容无风的肩,笑道:“说到有钱人,你就是个有钱人。”

慕容无风微笑:“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白忙了这一顿。”

“如此甚好!”唐潜面露喜色,忽而转忧,“只是这么一来,唐门与云梦谷都会大大地得罪武当,这个后果,你不可不想。”

“我看不出我将来会求武当什么事,我不过是个大夫而已。”慕容无风看着他,意味深长地道,“这个后果,你想过了么?”

唐潜沉默良久,道:“想过。我不是个很实际的人,也不知道这么做究竟妥不妥。”

慕容无风的目光已移到了远方:“有时候,后悔前的那一刻冲动往往是对的。”

唐潜沉吟着,忽然道:“其实……你不必如此帮我。”

慕容无风徐徐地道:“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他目视远方,喃喃地道:“将来若有一日,云梦谷与唐门烽烟再起,你可否护得我女儿的周全?”

唐潜愣了愣,觉得有些意外,却认真地道:“我答应你。”说罢忽明其意,心中不禁一阵黯然,复又叹道:“你过虑了。”

慕容无风望着眼前一片苍茫浩淼的水色,平静地道:“天已黑了,你去罢。”

水中,那一叶挂着红灯的木船又向他飘浮过来。

风柔夜煖,暗香流转,月色昏黄中的紫衣是如此熟悉……

“你来了……”他苍白的脸上,忽然有了一丝光彩。

紫衫女子挑着灯笼,从船头轻轻跃下,拎着裙摆,赤着双足,拾级而上。她永远不肯好生地款款依依地走路,总是连蹦带跳,一阵风似地来到他面前。

他迎了上去,凝视半晌,只觉眼前一切恍然如梦,颤声道:“荷衣,你什么时候带我走?”

“怎么啦?好好儿的,为什么要走?”那身影行至他面前,抚了抚他的脸,轻声道:“我是来看你的……看你过得好不好。”

“留下来……不要走!”他一把抓住她的衣袖,却抓了个空,身子猛地一晃,几乎跌倒在地。

“你瘦了……又瘦了……”那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轻叹,她俯下身来,替他掖了掖腿上的方毯:“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好么?”

一阵微风吹来,人影不禁随风摆动起来。

他猛地转过身去,咬着牙,背对着她大声道:“荷衣,我知道你不是真的……”

“只要你开心,为什么一定要是真的?”那身影尾随着他道。

她的脸苍白,苍白如冢中的枯骨。

除了那一次受伤,她的脸上一直都泛着微红的血色。

他心中大恸,哽咽着道:“荷衣……告诉我,那一刻……最后那一刻,你难受么?”

她微笑,没有回答。

一次又一次,他梦见她被压倒在巨石之下,行将就死,转动着一双泪眼,楚楚无助地看着自己。而自己则在一旁急得发疯,却无能为力。

“当然不难受,你为什么要这么想?”她的双手轻抚着他的胸膛,喃喃道:“你总是喜欢胡思乱想……”

他痴痴地怔了半晌,蓦地,长叹一声:“若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死得那样快。”一时间触目伤神,心灰意冷。眼前诸景,顿如梦幻泡影,化入茫茫夜色,那紫色的衣影亦被一道凄厉的猿声扯碎,随着暗红的灯影中渐行渐远,消失不见。

“荷衣……我要忘掉你。”他蓦然明白过来,便将这句在心里说了几千遍的话又对自己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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