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十一！”林信羽心下一沉，袖子一挥，阻拦在身前的弟子纷纷倒下。
而月轮也顾不上两侧兵刃来袭，硬生生挨了一剑，抢先扶住向后仰倒的少年。
林信羽脑中一片混乱，想到的都是初来时桀骜的他、受伤后脆弱的他、复仇时冷漠的他……
“少主……咳咳，少主想喝什么茶？”
“属下家仇未报，无法苟且偷生，少主对属下的恩情只能来世再还。”
“属下一定竭尽所能护送少主回家。”
“少主，十一骗了你。”
桩桩件件，件件桩桩，她无法当做洛十一仅仅是直播系统里的人物，无法眼睁睁看着他赴死。
洛十一倚在一个坚硬的怀抱中，只觉得浑身发冷，意识在缓慢地流失。有人在喊他，急切的、悲恸的，可他已无法回答。
“你来干什么？”月轮见少女飞身而来，语气中不禁染上怒意，“担心我不救你的小十一吗？”
“闭嘴，憋气。”林信羽一手盖在洛十一脸上，感受他微弱的鼻息，一手将怀里的各种毒药都往外撒，周围不断传来或晕倒或呼痛的声音。
她看了月轮一眼，低声道：“我总不能让你们两个都折在这里。”
月轮却忽然瞪大了眼睛望向她身后，声音还带着颤抖：“少主……”
感觉到背后一凉，林信羽正要避让，没想到被一股力量拉过去，严严实实地护住了。
“青哥哥！”丁婉婉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一幕，手中的匕首还插在洛十一的背上，“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护着她？”
这点毒药当然奈何不了丁家的人，但林信羽根本没想到，那个纯洁善良的女主竟然会趁乱对自己下手。
或者说她无法相信是自己的亲大伯造成了洛氏一族的死，才将恨意都倾注在了林信羽身上。
暗红色的血顺着匕首流在丁婉婉的手上，她神情癫狂，声音几乎泣出血来：“她是妖女啊青哥哥！”
为什么啊……
洛十一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听见了月轮那声“少主”，便下意识地这么做了。
月轮一脚踢开丁婉婉，带着洛十一和林信羽回到暗月教的控制范围中，然后冷声下令：“刺杀少主，罪无可恕，不留一个活口。”
弟子们齐声道：“是，月使。”
这一切，林信羽都已经不在意了。她握着少年冰冷的手，心中百味杂陈。这就是他用来还自己恩情的方式吗？
洛十一用最后的力气睁开眼，看到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又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恍惚中，他见到少女赤着雪白的双足，颐指气使道：“小十一，快把我的鞋拿来。”
而他心中不再有怨忿，甘心为她献上自己的一切……
莫时迁的办公室中，宿泽盯着屏幕上的画面，脸色发青：“这系统究竟在搞什么鬼？这主播又在搞什么鬼？”
“冷静一点，”莫时迁查了查账户，微笑道，“观众们都很吃这套呢。”
宿泽几乎暴走：“剧情已经彻底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