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眼神在空气中交汇，林信羽明白他都看见了。
干坏事被当场捉到，是赶紧跑呢，赶紧跑呢，还是赶紧跑呢？
选择当然只有一个。
林信羽移开视线，挥手招来一位服务生，蹙眉道：“里面有位客人好像喝醉了，麻烦你……”
服务生似乎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没有多问，放下手中的托盘便走了过去。
林信羽面上带笑，继续发挥着演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踩着高跟鞋又融进了酒会中。
邹凯没有去追，而是换了个不易被发现的位置，等见到服务生怀里那张有几分眼熟的面孔，才捏紧拳头，压住心头那股恣意生长的怒意。
姓吴的在圈中颇有地位，花名在外。大部分被他看中的人都半推半就，用身体换了资源，反正逢场作戏也不算吃亏。但他心眼极小，得罪他的人绝对没什么好果子吃。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邹凯忍不住拍了拍额头。他是不是脑子坏了，莫名其妙为那女人担心什么？
看她那泼红酒、踩痛脚的熟练程度，八成也不是第一回了。这应该才是她最真实的面目。
他知道自己应该离这前后几幅面孔的女人远一点，可是……心里这种想揍人的冲动，是怎么回事？
林信羽在会场上晃了一圈，见邹凯大步朝自己走来，知道这回是跑不了了。
刚刚的事情完全是一时气愤，看着那张油腻恶心的脸，她还真按捺不住自己的暴脾气。但毕竟吴总是被邀请来的客人，若是他把仇记到漫动娱乐的身上，“星梦girl”的项目也会受影响。
没想到，邹凯的第一句话是：“他怎么你了？”
“没怎么，”林信羽眨了眨眼睛，有些别扭地说，“看他不顺眼。”
邹凯咬了咬牙：“你还真以为自己能对付得了一个男人？他要是对你做了什么怎么办？有必要把自己搭进去吗？”
林信羽这才听出他的情绪，是在……生气？而且跟自己想的原因好像还不太一样？
“这种人要面子，”她冷静地解释，“又是这样的场合，他只能吃个哑巴亏。得罪他也不是一次了，大不了又是半年接不到电影。”
“又是……”邹凯仿佛明白了什么，“所以你才一定要当《深宫攻略》的女主角？”
林信羽点了点头，冷笑道：“姓吴的还没那个本事一手遮天。”
邹凯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才发现这张面孔是如此的美丽而倔强。像是带刺的玫瑰，谁碰上去都会被扎伤，但它的刺，却是为了守护内心的柔软而生。
他忽然按住自己的心口，体会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他在心疼这个女孩子，心疼她星途灿烂下不为人知的艰辛，也心疼她高傲外表下隐藏深处的无助。
她没有亭亭说得那么完美，也没有传闻里那么恶劣。他看到的林信羽，比任何人都要真实。
“邹总？”林信羽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你有心脏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