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够吗？
面对楚侯爷的质问，楚玥的嘴角全是苦涩。
够？
这就够了？
这够什么？
就连她当初被楚青青亲手挖去的那双眼珠的折磨都不够，远远不够！
可在她爹眼里，她的所作所为已经到你还觉得不够吗的地步了。
“若我说不够，远远不够，爹当如何？”楚玥抬起眼来直视着楚侯爷，没有半点的退意。
看着这样的楚玥，楚侯爷不知如何去回答她这个问题，他不知他该当如何了，甚至他都不明白，他想了这整整几日都不明白，为何楚玥会变成这般。
“玥儿，你就因为那事如此恨他们？非要赶尽杀绝不成？”楚侯爷知晓这件事对于楚玥来说伤害极大，可不至于要了人的命啊，何必这般抓着不放呢。
“是。”楚玥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她无法和楚侯爷解释那些，而楚侯爷只怕也不会愿意听，哪怕听了，恐怕也是一样，那又何必多言呢。“我恨他们背叛我，所以我不会放过他们，他们也不会放过我的，所以，我不会退，我今日也并非赶尽杀绝，我是在帮五妹妹，只有五妹妹恨我，才能活下去，不是吗？
而且我早就同爹说了，我的心狠手辣不会变，爹若是看不惯我就避着爹做，爹也最好不看为好，省得气坏了身子。”
“你……”楚侯爷气得是手都忍不住紧握了起来，可看着楚玥，到底只能无奈的长叹一口气。“你非要弄得两姐妹互相残杀你才高兴吗？”
“爹，难道你希望我一味的被五妹妹在背后捅刀子吗？难道你希望我由着她们算计我吗？难道你希望我就这么毫无反抗的死在她们手上吗？”
“并非如此，为父是希望此事就此作罢……”
“此事永远不会作罢。”不等楚侯爷的话说完，楚玥就斩钉截铁的打断了。“一开始是谁下的手，爹应当清楚吧，哪怕我倾心以待他们都如此算计我，爹以为我放手了，他们就会罢休？此刻的表哥和五妹妹恨不得将我扒皮拆骨，撕成碎片，爹还要让我收手吗？”
“为父会处理，玥儿，收手吧，别再执迷不悟了，你们到底血脉相连，何必……”
“处理？爹要如何处理？这么多年爹都未曾看穿过楚青青的心思，在爹的眼皮子底下他们谋害我数次爹都浑然不知，哪怕我让爹看清了她的嘴脸，爹也还是放纵，如此爹还处理什么？”楚玥气急之下未多想的话是顺着嘴就说了出去，说完才反应过来重了。
楚侯爷的脸僵住了，方才楚玥说话时眼里的责备，委屈和愤怒像似烙铁一样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里。
而她的话，楚侯爷一个字都没有办法反驳。
正如楚玥所言，他这么多年从未看穿过楚青青对楚玥的心思里藏着恶意，一直以为楚青青不过是个有些懦弱的孩子罢了，哪怕是在楚美心的及笄宴上看到了她的作为，明知她对楚玥有哪些不良的心思，可到底还是顾及着没有罚她什么。
若是他当初没有放纵，若是早日发现楚青青和程一鸣之间的那些事，早知晓她怀了身孕，一切都不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而他，还有什么资格来要求楚玥收手，还有什么资格来处理，如何能够处理？
瞧着楚侯爷眼里的失落和深深的自责，楚玥心里揪疼，后悔自己一时嘴快，想要安慰，可话却说不出口，只能转过身决绝道：“爹不必再劝了，我永远都不会收手，他们亦不可能，我与他们，必然不死不休，此事，我只希望爹莫要插手。”
说吧，楚玥不想要在听到楚侯爷的劝说，她担心再说下去，她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怒火又如刚刚一般说出过分的话来，彻彻底底的伤了父女之间的感情。
看着楚玥的背影，楚侯爷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可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最终只能无可奈何的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听着楚侯爷沉重的脚步声，楚玥心中百味杂陈，她从未想过自己和最疼爱自己的爹会走到无话可说的这一步，可偏偏，现如今他们最好是无话可说，只有这样，才不会伤到彼此。
等楚侯爷的脚步声走远得完全都听不到了，楚玥才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情绪都给压下去，冷声唤：“秦妈妈，进来。”
一直呆在院门外的秦妈妈听到楚玥的声音心里是一咯噔，可也不敢违背，只能低着头，连忙走到楚玥身后歉道：“奴婢没听郡主的话自作主张了，还请郡主责罚。”
“你只是你是担心我出事，但你也看到了，我惹得爹不高兴了，所以，这样的事，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说完，楚玥迈步就往房内走。
“是，奴婢绝不敢了。”秦妈妈连连应着，心里也是悔恨自己这次的自作主张。
虽然没有听见楚侯爷和楚玥到底说了什么，可看着楚侯爷走时的脸色，如今再听到楚玥的话，在看着那落寞的背影，便就知晓父女二人是吵架了，而且是大吵。
可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吵架。
分明现在已经和程公子都没了婚约了，楚侯爷是最疼爱自家郡主的，怎么会……
今日这一吵，秦妈妈知晓父女二人心里都必然难过，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自作主张。
日后她再不敢如此了。
……
另一面，早就出了院的楚青青也怎么都想不到楚侯爷会和楚玥为了她的事闹到这等地步，心里还恨着楚侯爷只会怪罪她，就因为她是庶女，在他心里便就一分不值，楚玥却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成为他护在手心里宝，楚玥说什么便就是什么。
等着，终有一日我会叫你知晓，谁才是你该放在手心里的女儿！
“哟，这不是五妹妹吗？这都要出嫁了，怎么还出来走动，也不怕动了胎气。”正想着，一个夹枪带棒的嘲讽声就在前面响了起来。
抬起头才见是楚美心带着一众世家小姐走来，走到她跟前突然恍然大悟道：“瞧我这脑子，倒是给忘记了，五妹妹的孩子没了，哪里还有什么胎气能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