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腹,又开始隐隐作痛。
每个月总有几天,让我心神难安。
可是,不是应该再迟几天吗,癸水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来?难道,是因为断肠草的缘故?
此时,我已没心情去找太皇太后,必须马上回含章殿。
脚步匆匆,小腹的疼痛越来越加剧,只觉得一股温热的液体从下身流下。
快,必须再快点!
我心急如焚,掌心早已湿漉漉的。
此时,早已顾不得什么仪态,如一只受惊的飞鸟般一头冲进了含章殿。
一进门,却撞到一个人身上。
抬眼一看,只见胡兰心正红着脸,将丰腴的腰肢扭了又扭,撒娇似的说:“皇上,你撞疼人家了,人家的小心脏到现在还‘砰砰’乱跳呢!”
胡兰心媚眼如丝,巧笑倩兮,恨不能使出浑身解数来勾引。
如果让她知道,自己一心勾引的竟然是个女人,她会不会直接将我撕成碎片呢?
我没心思和胡兰心纠缠,心情极为焦躁地说:“你快离开,朕还有急事!“
急,十万火急!
癸水提前来临,我却没有准备,这无疑和外敌来犯、十里狼烟一样十万火急!
胡兰心一听,娇俏的小脸立刻沉了下来:“皇上,你这是什么意思?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现在这么冷漠又是为什么?别以为现在胡家在朝堂上说不上话就没用了,可宫内禁军还在胡家手里呢!“
禁军在谁手里我不感兴趣,我现在急需的是换好衣裳,免得被人发现端倪。否则,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要因此丧命。
“好好好,在胡家手里,全都在胡家手里!“我心急如焚,一脸不安地说,”好姐姐,改天朕再去找你,朕现在不舒服!“
“不舒服?“胡兰心瞪大眼睛,立刻伸手抓住我的手腕,一脸谄媚地问,”哪里不舒服?我这就宣太医!“
她,就像块沾在衣服上的粘糕一样,死死地粘在身上,不肯轻易离开。
我不耐烦地摇着头,用力将她向殿外推去:“不必,你快走吧,朕现在只想安安静静地睡一会儿。“
“我不走!“胡兰心自然不肯放过这个献媚的机会,开始反抗,“我要留下来陪你!”
推搡中,只觉得下身那股温热的液体流淌的越发快了。
同是女儿身,身体强健的胡兰心力气远在余毒未尽的我之上。
“抓不到,抓不到!”她巧妙一闪,笑着绕到了我身后。
微冷的空气中,她那惊愕的尖叫声直冲云霄,震的大地都在微微摇晃:“血,你衣裳上有血!”
心脏骤然一紧,只觉得一股骇人的寒意从脚底涌起,迅速在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朕有痔疮!”我连忙转过身,故作镇静,心却惶恐不安。
伸手一摸,湿漉漉一大片。
胡兰心脸色惨白,一双漂亮的杏仁眼因惊愕瞪成了铜铃状,丰腴的身体瑟瑟发抖,磕磕巴巴地说:“不!你……你是女人!”
同是女儿身,她又岂会不明白癸水为何物?
痔疮,又怎么会流那么多的血?
“不,你误会了……”我脸色煞白,伸手去拉她。
胡兰心浑身重重一颤,尖叫一声,仿佛受了惊吓似的径直向殿外冲去。
不,不能让她走!
一旦让她离开,这个隐藏多年的秘密就大白于天下,我和娘都得死!
我顾不得许多,伸手拿了件披风,将身后那血淋淋一片遮住,立刻向殿外追去。
“胡兰心,你给朕站住!“我捂着剧烈疼痛的小腹,厉声喝道。
本来对我就没有畏惧之心,如今又受了惊吓,胡兰心更不可能听我的。
“女人,她是女人!”她跌跌撞撞地奔跑着,凄厉的声音划破微冷的空气,刺痛了我的耳膜。
她的速度很快,宛若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鸟,从郁郁葱葱的御花园飞过。
身影,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般渐渐远去,最后化成一个小小的红点。
我,追不上她!
恐惧,如毒蛇将我紧紧缠绕,勒的我几乎窒息而亡。
悲凉,如潮水般在心底蔓延。
难道,我元祯的死期就在今天?
远远的,只见一抹雪白翩然而至。
是萧寒!
他白衣胜雪,步履轻盈,宛若谪仙误入凡尘。
“阿祯,你在干什么?“萧寒那比夜还要暗的瞳孔里隐隐有一点异样的火苗飘摇着,冰凉的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醋味,“你为什么一直追胡兰心?”
一看到他,心中的恐惧和不安,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蜂拥而至。从骨髓深入散发出的丝丝寒气,让我全身冰凉,冷的我几乎不曾晕死过去。
不,我不能让他知道真相!
无论如何,我得抓住胡兰心,不能让她将这个秘密公诸于众!
“我还有事!”顾不得解释太多,我匆匆将他推开。
萧寒如铁钳般的大手却再度将我的手腕紧紧铐住,挣扎中,我身上那件明黄色的披风从双肩滑落,衣裳那片湿漉漉的殷红暴露在微冷的空气中。
心,重重一沉,直接坠落寒冰地狱,冷的痛彻心扉。
试图遮掩,然而一切却徒劳无功。
遮的住后面血渍,却无法将前面那妖艳的血红遮挡。
这次的癸水,多的骇人!
阴霾,刹那间遮住了他那英俊的脸庞,漆黑的瞳孔骤然放大,闪烁着震惊慌乱的神色,宛若高山般的身躯重重一颤,似乎下一刻就会轰然倒塌。
明明是残春,艳阳高照,我却冷的发抖,连那娇艳的百花上也似乎覆上了一层浓浓的冰花。
“你……你听我说……”我目光慌乱,磕磕巴巴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