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太师是认定寒儿是凶手了。”摄政王阴着脸,狭长的三角眼里闪烁着精明的寒光,“可皇上还未发话,太师又怎可越俎代庖?难不成,你根本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在场所有人,又有哪一个把我放在眼里,有敬畏之心呢?
我,只不过是一个傀儡,年年日日坐在那冰冷的龙椅上看着他们争来斗去。在他们需要的时候,便会将我推出。
胡太师脸一沉,佝偻着身子,毕恭毕敬地向我作了个揖:“老臣痛失孙女,在皇上面前失态,还望恕罪。”
我无奈地笑了笑:“免了。”
即便有心追究,我也没那个本事。
毕竟,我连救心上人的本事都没有!
“敢问世子一句。胡小姐出事的时候,世子在何处,可否有人证?”摄政王的一个心腹大臣从众朝臣中站出,问。
萧寒冷漠地看了一眼,对他的好意视若无睹:“我独自一人在郊外,没有人证。”
他,无疑将自己逼上了悬崖!
没有人证,胡太师又咄咄逼人。即便摄政王把持整个朝政,也不能公然替萧寒免责。
毕竟,胡兰心之死闹的太大,京城人人皆知,甚至更有百姓上万言书,要求严惩凶手!
不管我如何不忍,萧寒还是被关进了天牢。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宛若天帝一不留神打翻了砚台,冰冷的月亮迅速被遮掩在乌云之后。
提着羊角灯笼,借着那微弱的光芒,我乔装打扮,避开了太皇太后的耳目,悄悄来到了天牢。
昏暗的天牢,潮湿的空气中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
散发着阴森寒气的小路,长的似乎看不到尽头,让我顿生惧意。
我用令牌支走了狱卒,顺着那泛着零星血渍的青石小路走去。
死一般寂静的天牢中,唯有我的脚步声回荡着。
一步,又一步,都重重地踏在自己的胸口。
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来到尽头的一处破旧的牢房前。
萧寒一袭如雪的白衣,背对着我,静静地站在一堵斑驳的墙壁前,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昏黄的烛光为他勾勒出一道淡淡的金边,在这肮脏不堪的牢房中,越发显得出尘脱俗,仿佛世上一切灰尘见他都会自动绕行一般。
“你来干什么?”他声音极为冷漠。
不需要回头,便知道是我。
我咬了下嘴唇,一脸愧疚地说:“我来看看你。我知道,胡兰心的死和你无关。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的。“
“不必了。“萧寒一动不动,声音清冷疏离,宛若易碎的水晶,”不劳皇上费心了。“
听着那冷漠的话语,只觉得心如刀绞。
眼底,有冰冷的泪珠溢出。
就在前不久,我们还一起坐在含章殿的琉璃瓦上看星星,还是那么的恩爱亲密。可现在,中间却仿佛隔了一道万丈鸿沟,再也无法靠近!
难道,仅仅因为我是女儿身?
“对不起。“我心碎欲绝,哽咽地说,”是我不好。今天在朝堂上,我应该站出来坦白一切,指出太皇太后才是杀害胡兰心的真凶!“
我敢吗?
不,不敢!
我,不敢以娘的性命来博!
萧寒身体微微动了一下,冰冷的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嘲讽:“胡兰心,也发现了你的秘密?“
“是。“我几乎没有勇气说出这个字。
一想到胡兰心惨死时的模样,心就痛的几乎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