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闻到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红枣的清甜气味。
小满坐在旁边，手里拿着整整一个保温桶的红枣羹。
我尽全力扯出一个笑，可嘴角刚刚一弯，眼泪蓦地涌出来。
“晴姐，你现在可千万不能哭！”小满慌了，“医生说你身体虚弱，一定要调理好心情！而且我也听老人们说，你这叫坐小月子，万一什么环节出差错，那是要落下病根的！”
可我什么都顾不得了。
那个孩子已经成了我一辈子的病根，我这一生都会被愧疚折磨，不得安宁。
转眼一个星期过去，出院那天，陆于琛竟然派人来接我。
其实我不想回他的家，可当时我别无选择。我想起陆于琛说过的话，如果我不听他的，还会有更可怕的事情等着我。
于是我妥协了。
然而一踏进那个家门，我就条件反射般有种作呕的感觉，想起医院里看到的那些胎儿标本，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头晕目眩。
好不容易一步步爬上楼，进了卧室，我连衣服都懒得换直接把自己卷进被子里。
那时我身体还是挺差的，可能一部分心理原因，精神压力特别大，连带着也影响了健康状况。
尤其那一个星期里，我下面一直淅淅沥沥的流血，从没断过，小腹也经常痛到不能自已。
我蜷缩着，身体发冷，迷迷糊糊的。但在半睡半醒之间，只觉得有个人从背后抱住了我。
我动了动身子，想钻到他怀里。
我惊醒，转脸看见陆于琛阴鸷的双眸，冰冷的脸上，似笑非笑。
他身上还带着浓重的酒味儿。
“陆于琛！”我尖叫一声，“你想怎么样？”
他大手按住我，整个人压了上来。
“你说呢？”温热的酒精味的气息在我耳边吞吐，“我想你了……”
“不可以……我才做完手术，还没恢复好！”
“但我已经等不了了。”他看着我，“邱晴，我们必须再要一个孩子。”
“你混蛋！”我把手抽出来，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那一耳光震的我手疼，但真的很过瘾，似乎把这段时间的愤懑、怒怨、憋屈，统统打了出来。
“你个混蛋！不是人！”我瞪着他，我知道惹怒他的后果，但我宁愿死，也不想再这么苟且的活着了。
“陆于琛，我从前一直是对你抱有幻想的……我不奢望你会爱上我，但我觉得，总有一天我会在你心里得到一个位置。可现在我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傻子！我在你心里不仅没有位置，而且只是一颗棋子，帮你达到目的的棋子！”
“你才是畜生，陆于琛……你他妈就是一禽/兽！”
“很好！”陆于琛看了我半晌，嘴角一勾，一只手猛地把我手腕按在头顶。
他喘着粗气，眼中愤怒的火苗在熊熊燃烧。
“邱晴，你说的对，我就是禽/兽……呵，我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兽行’！”
结束后，我痛骂自己不争气，眼泪簌簌往下掉。
他的手指触到我眼角的泪，那一刻他突然停下，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感情。
我对陆于琛付出了全部，所以在这场爱情里，我注定没有尊严。
“小畜生……”他低哑而嘲弄的声音响起，“跟我斗？就不怕死无全尸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