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时候的盛凉,还在书房忙工作,连齐洛推门进来,已经走到他的身边都没发觉。
盛凉听到声音扭过头时,齐洛正从旁边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他反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浅声问道:“怎么还不睡?”
齐洛也不说话,就只是搂着他不松手。
盛凉叹了口气,伸手把电脑关了,然后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往卧室走去。
把她放进被子里,小心地把她裹好,盛凉坐在一边看着她说:“睡吧,等你睡着我再出去。”
齐洛却没有闭上眼睛,反而从被子里伸出手,拉住了盛凉问:“你会不会一直保护我?”
这些天,齐洛就住在他的家里,盛凉也一直细心地照顾她,可是他发觉,齐洛却越发消瘦了,脸色也总是很苍白,巴掌大的小脸上,仿佛只剩下两只大眼睛。
盛凉反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心疼地说:“我当然会一直保护你,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别人伤害你。”
齐洛空洞的眼睛里似乎跳动着一丝喜悦,但是那么浅,几乎察觉不到。
“我们结婚,然后去国外,好不好”齐洛小心翼翼地说,近乎哀求。
盛凉迟疑了一下,他知道他不该迟疑的,如果是以前,齐洛这么跟他说,他想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在齐洛失踪的那段时间里,他曾经做过考量,如果可以,他愿意用他拥有的一切去换齐洛在他身边。
而现在,明明盛华已经进了监狱,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他再无留恋这里的理由。
可他却,迟疑了。
他说不清楚让他做不了决定的原因,他只是觉得,他这样很对不起齐洛。
齐洛还是把他当成以前的他一样依赖,可其实,他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盛凉了。
盛凉把齐洛的手攥在掌心,轻声说:“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把所有的事情了结,我一定,陪你去任何地方。”
也许从他犹豫的时候,齐洛就明白了他的心意,她什么都没说,可她还是懂了。
原来,真的没有谁,会一直在原地等谁。
“我要睡了,你去忙你的吧。”齐洛把手抽了回去,视线也从盛凉脸上移开。
她这样,盛凉的负罪感更重,他想再解释点什么,可齐洛已经闭上了眼睛,他只好站起来走了出去。
听到关门声,齐洛又睁开了眼睛,从枕头下拿出手机,给一个备注是玛门的号码发了一条信息:其他的我不管,我只想跟盛凉在一起,你要保证他的安全。
几乎是下一秒,那个人就回了过来:你想通了?
齐洛许久都没有再回复,其实她也很犹豫,她原本想带盛凉离开桑城,远离即将到来的灾难。
可是盛凉的迟疑让她觉得心凉,她知道他的心里有了让他动摇的理由,而那个理由,不是她。
玛门又发了过来:你想让他跟你走,他不肯吧。
齐洛就算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这句话里的嘲讽,但她无法辩驳。
我早就跟你说了,现在他心里的那个人,是乔绚。
齐洛看到这句话,立刻就把手机关掉了,然后用被子蒙住了头。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那个时候,她就应该让金凤麟把乔绚杀了!
乔绚!
乔绚第二天早上醒来,习惯性地看了一下表,然后起来洗脸刷牙,换了衣服出去,看到母亲正拎着垃圾袋要下楼,她忙说道:“妈,你别管了,我拿去扔吧,我正好要出去。”
“你又不吃饭了”乔母有些担心地看着她,“你这样怎么行,还是去看医院吧。”
乔绚连忙点头:“我知道,我就是要去医院。”
她要去检查一下,确定是不是真的怀孕了,然后才好做决定。
乔楠听到她们的对话,立刻跑过来,从乔绚手里把垃圾袋接了过去:“我陪你一起去,医院可麻烦了,你一个病人,怎么好跑上跑下的。”
乔绚刚要拒绝,乔母在一旁说道:“就让小楠陪你去吧,你不舒服,挂号交费什么的,就让他去跑。”
“走吧,走吧。”也不管乔绚答不答应,乔楠已经拉着她往外走。
到了地下停车场,要上车的时候,乔绚对乔楠说:“我一个人就行了,你还是去上班吧。”
看着乔绚关上车门,乔楠还是不急不缓的,然后背在后面的手拿出来,把一个东西给乔绚看:“你先告诉我这是什么?”
乔绚转过头,看到乔楠手里拿着那个两条红杠的验孕棒时,她的脸色瞬间就白了,立刻下车走到了他面前,伸手就要抢过来:“给我,你从哪儿找到的”
乔楠闪开她的手,揶揄道:“这上面又没写你的名字,你紧张什么。”
看他的表情,再想到刚才出门时他说的话,乔绚确定,他不是才知道的:“谢谢你没跟妈说。”
“你想把孩子生下来,他们早晚会知道。”乔楠的脸色也不好看,带着质疑的目光看她,“盛凉的?”
乔绚没回答,但她的沉默已经是默认,乔楠无奈地拧眉:“真是孽缘,那你要告诉他吗?”
乔绚摇了下头:“我不想用孩子去绑架他。”
乔楠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是看着乔绚情绪低落的样子,他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到医院做了检查,结果出来,证实她确实怀孕了。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乔绚看着那张B超单,还是愣了很久。
她有能力也有勇气独自带大这个孩子,可是她可能真的不能留在桑城了,盛凉一定会知道孩子的存在的。
无论他肯不肯承认孩子是他的,对她来说,那样的过程都将是无比煎熬的。
所以干脆,就不要让他知道,她也永远不会再提起。
“请问一下,放射科怎么走啊”有个男人在乔绚面前停下,礼貌地问道。
乔绚抬头看了一眼,见男人用手捂着头,似乎是受了伤,她指着左边说:“从那边转过去就是了。”
“能不能麻烦你带我过去啊,我现在头晕得厉害,分不清方向。”男人像是很痛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