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凉嗤笑一声,还是继续往前走:“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因为一个女人放弃尊严?”
盛华的眼睛眯了眯,手上的动作明显迟疑:“她肚子里的,可是你的孩子。”
“那又怎么样,我可从来没有承认过。”盛凉在盛华面前站定,轻哼了一声,“我还没谢谢你帮我解决麻烦呢。”
看着盛凉眼中的不屑和嘲讽,盛华像吞了苍蝇一样膈应,但很快他又笑了出来:“你以为我会信,不在乎的话又跑来干什么?”
“你现在动手,看我会不会在乎。”盛凉一瞬不瞬地盯着盛华。
盛华大概比谁都更清楚盛凉的冷血,还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成为他的弱点。
所以盛凉这么说,他心里就一点底都没有了,他不在乎手上多一条人命,但是这么被盛凉指使,让他很不爽。
“别对我指手划脚,我们的账——”看着盛凉挑衅的眼神,原本就没什么耐性的盛华还是被激怒了,尤其是在自己本来天衣无缝的计划被盛凉打乱之后。
盛华是想把棒球棍指向盛凉的,但也就在他刚抬起,稍稍离开乔绚的头的时候,他突然感觉手腕处一阵尖锐的刺痛,大概是手筋被挑断了,他本能地就松开了手,另一只手死死地按住正往外喷血的地方,咬牙吼道:“盛凉!”
脱手的棒球棍早被盛凉接住,他将手里的小刀收好,拿着棒球棍慢慢向盛华靠近,目光冷得像要结冰:“我们的账是该算算了,从你把我妈推下楼,我就没有一天不想杀了你!”
此时的盛凉,就像来自地狱的审判者一样,盛华看着他,不觉步步后退,嘴上却仍不肯妥协:“你敢动我,连盛天浩都不敢把我怎么样,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盛凉冷笑:“所以我说,谢谢你帮我解决了麻烦,你以为你现在还是盛华吗,或者是韦新飞?你现在,只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就算死了,西林家也不会知道。”
盛华突然脸色苍白,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被吓的,摇着头说:“不会的,你不敢的……”
“我想放你一条生路,是你自己找死。”进来看到乔绚满身是血的时候,盛凉就已经做了决定。
盛华的眼神一转,突然朝乔绚奔了过去,他才意识到是被盛凉骗了,这个女人还是有用的。
但盛凉哪里还会给他机会,在看到他的动作时,就已经挥动了棒球棍,不偏不倚地打在了他的后脑勺上,盛华一声闷哼,直直趴在了地上,没有了动静。
高烧加上刚才的动作,让盛凉有些体力不支,胸口不断起伏着,他蹲下身,将自己的外套脱下裹在乔绚身上,费力地把她抱起。
罗杰和乔楠也正好进来,看到乔绚身上的血,还有地上倒着的人,都愣了那么一下,然后连忙让开,好让盛凉抱着乔绚出去。
上车的时候,乔楠看出盛凉的不支,想要从他手上把乔绚接过来,但是盛凉却没有放手。
罗杰提前给医院打了电话,所以他们到的时候,医生都准备好了,乔绚很快就被送进了手术室。
盛凉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一身身出着虚汗,衬衣都湿透了,跟衣服上染上的乔绚的血混在一起,看着有几分触目惊心。
“盛华……”罗杰小心地说了一句,但是看盛凉的脸色,他也没再问。
他最清楚盛凉对盛华的仇恨,他想过很多次,如果哪天盛凉真的把盛华杀了,他一定会替他顶罪。
“他没死,但是废了。”盛凉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神也好像有点飘忽。
罗杰才想起他还在生病呢,忙说道:“凉少,正好在医院,我让护士给你安排病房吧。”
“不用了,我回家,帮我找个代驾。”盛凉向后靠了靠,让自己舒服些。
“好。”罗杰立刻走到一边去打电话了。
乔楠原本是在手术室门口徘徊的,回头看到盛凉头靠着椅背,一手搭在额头上,很难受的样子,他走了过去,在他旁边坐下,没头没脑地说:“如果没有这回事,我姐本来是要去看画展的,她希望她的孩子将来能当画家,可是现在……”
盛凉心是冷的,可是胸口却像燃着一团火,烧得他无法呼吸。
他没有回应乔楠,甚至都没有动一下,只有上下滚动的喉结,提示着他此刻的心情。
乔楠看他没有反应,自嘲地笑了一下:“我还是要感谢你,至少你救了我姐的命,我也想恳求你,以后,还是离我姐远一点吧,谢谢。”
乔楠说完就向旁边走开了,所以他没看到盛凉搭在额头的手,手指紧紧攥起。
盛凉回到家,青青开门看到他的样子都吓坏了:“先生,这是怎么回事,你受伤了吗?”
坐在沙发上的齐洛,听到青青的惊叫,也连忙跑了过来,看着他衣服上的血,立刻捂住了嘴,眼神却有些闪烁:“凉凉,你没事吧?”
盛凉看了看她,视线移开,声音浅淡:“我去洗澡。”
“凉凉……”齐洛看着他上楼,嘴唇喃了喃,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盛凉换好了衣服下来时,客厅里只有齐洛,她在落地窗前抽烟,娇小的身影看起来惹人怜爱。
听到声音,齐洛回头看到盛凉,慌忙就把手里的烟摁灭了,她知道盛凉最不喜欢她抽烟,眼神里尽是慌乱:“对不起,我……”
她想解释,但心里太着急,许是吞进了空气,她忽然就连声咳嗽了起来。
盛凉伸手帮她拍着背,神色有些复杂:“以后不要抽烟了。”
盛凉声音里的淡漠越发让齐洛感到恐慌,她立刻抱住了盛凉,重重地点头:“好,我都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
盛凉还抚在她背上的手指微微僵住,然后不着痕迹地拿开:“我想去看看司令,你陪我一起吧。”
齐洛连忙点头。
在庭院一角的小房子里,司令听到有人开门,高兴地叫着跑了过来,两条腿站起,趴在盛凉身上。
盛凉看到司令腿上的纱布被重新包扎过,眼底的情绪更加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