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二看了宋栀一眼,随即答道:“可以。”
“辛苦你了。”宋栀感谢道。
两人说完话阿二又重新消失的得无影无踪,不过幸亏的是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宋栀也已经习惯了。
从城南小巷出来的时候也已经深了,因为阿二的离开宋栀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竟然有种形单影只的感觉。
宋栀为自己竟然伸出这种感觉感到一阵好笑,随即又继续往前走,眼见山水居的大门就在不远处宋栀却忽然觉得身后有些不对劲。
宋栀警惕地回头望去,长街幽深借着月色并未瞧出什么特别的。但是,那种被人盯上的感觉几乎如芒在背,她一定没有感觉错。
正在思绪百转千回之间,宋栀只觉得肩膀上重,身体瞬间就做出了应激反应,用力拽住那只手用力往前拉一个躬身,瞬间就将来人摔打在地。
“砰!”一声闷响,伴随而来的是熟悉的呼喊声。
“哎哟!宋兄我哪里得罪你了,你竟然要这样暗算我!”被摔倒在地疼得龇牙咧嘴的卢子健皱巴着一张脸指责宋栀。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面孔让宋栀放下心神的同时又染上愧疚。宋栀伸出一只手去赶忙将卢子健拉起来,连声愧疚地道歉:“抱歉卢兄,我还以为是歹徒,没想到是你!”
卢子健将手交给宋栀,委屈地嘴巴一瘪,眼中闪过一道流光:“道歉就不必了,本公子我向来都是喜欢有仇就报的。”
“什么?”卢子健说得并不大声所以宋栀并没有听清楚,只是觉得卢子健拉着她手臂的力气未免太过大了一些,宋栀险险踉跄了几步。
“卢兄!”宋栀有些气恼地喊了卢子健一声,随即忙稳住自己的脚步,这才不至于像卢子健一样摔个大马趴。
“宋兄,你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卢子健见报仇不成,颇为遗憾地道。
宋栀抚额,真是无奈极了。实在是不想再与这货纠缠下去,于是便转而问道:“这么晚了,你在这里等我做什么?”
听到宋栀的问话,卢子健眉开眼笑地笑了出来:“当然是大好事,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你,也让你为我高兴高兴。”
“哦?什么高兴的事情?”宋栀不由得好奇地挑了挑眉。
卢子健咳了咳,然后十分傲娇地挺直了身板道:“我和若云的婚期已经定了,特来通知你准备好礼物,免得到时候丢了脸。”
“当真?”宋栀惊喜地确认道。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桩好事。
“当然是真的。”卢子健再三强调道。
“放心,你成亲那日我一定为你送上大礼。”宋栀大方地应承道,心里面已经在寻思着该送什么东西了。
无论是朗州学试的平反,燕来村的冤情得昭雪,还是宋行知死而复生亦或者是卢子健的季姜成亲,最近一段时间都是好消息连连。所以宋栀脸上都较之往常多了些喜气。
春风又来吹绿了朗州城河畔的柳枝,在一个艳阳高照柳絮纷飞带着些浪漫气息的日子里,卢子健正式迎娶了若云。
碍于宋栀与卢子健的友好关系,宋栀一个真女人表面的假男人竟然被卢子健抓去做了傧相,也就是所谓的伴郎,这感觉真是有种一言难尽的新奇……
卢子健身穿一身红色新郎礼服,宋栀也被穿上同卢子健差不多的傧相服饰,宋栀骑着马跟在卢子健的后侧方,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这一天他们跟明星出行似的,卢子健身为朗州首富之子成亲自然是奢华至极,十里红妆吸引了整个朗州城的目光。
走在前面的卢子健忽然慢下了速度,鬼鬼祟祟地对宋栀道:“宋兄,我紧张。”
宋栀立马就乐呵了:“你现在刚接到新娘子就开始紧张了,若是一会儿拜堂进洞房你是不是得尿裤子?”
“宋兄,我和你说正经的呢,你怎么可以拿我打趣?”卢子健满脸通红,嗔怒地看向宋栀。
“竟然还脸红了,没想到卢兄你竟然这样纯情。”宋栀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这回引得卢子健又是对宋栀一瞪眼,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宋栀见好就收,索性拍拍卢子健的臂膀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卢兄,只怕到时候你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算了算了,不和你说了。”听着宋栀意有所指的话,卢子健真是百爪挠心,想生气吧偏生又被宋栀说的心痒痒的,索性不再理会宋栀重新回到了队伍前头。
迎亲的队伍一路走到卢府,阵仗就更加热闹起来,宋栀作为傧相将新人送入府中也就结束了工作,安心地留下来观礼吃酒席。
酒过三巡,宴会散去,卢子健也回了洞房,宋栀喝了几杯酒有些微醺,明明走了很多次的街道今日走起来却有种的落寞冷清的感觉。
“谁?”宋栀收起了心中的怅然,目光凛然地往后面看去,全身都戒备了起来。这回她绝对没有感觉错,一定是有人在跟踪她。
风声簌簌,忽然吹来,不远处的有快速的人影晃动,宋栀不由得更加紧张起来。
“阁下何不现身?”宋栀凛然道,下意识就握紧了拳头。
“主子先走,这里交给属下。”阿二从暗处现身手中持着匕首挡在宋栀面前,戒备地环视着四周。
“你能应付得来吗?”虽然阿二让她走,但她还是不能放心地留阿二一个人。
阿二面具下的嘴角一勾:“主子不在,阿二便可大展拳脚。”
宋栀在反而会分了阿二的心神,若是宋栀不在他反而能够翻新大胆地去打斗。
宋栀沉吟了一瞬,知道阿二说的并不是逞能的话之后便道:“多加小心。”
说罢,宋栀不在停留快步便往回跑去,阿二也在宋栀转身的瞬间如利刃一般地冲了出去,片刻身后就响起了刀刃相接的声音。
“呼!”宋栀双腿不停歇地跑,抽空回头望去,却道一声:“不好!”。
跟踪她的并不是一个人,阿二被人缠住了,现在那帮人依然跟着她,还是得靠自己了。宋栀目光快速地打量着街道,身体一闪便快速地钻进了黑暗的小巷子中,屏住了呼吸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那跟着宋栀的人影一跃站到了墙头四处张望,宋栀只能尽力地将自己缩小在阴影里面。过了好一会儿,黑影没有收获也就跳下墙头走了。
宋栀不敢掉以轻心,又过了好一会儿才敢从阴影里面闪出来,见街道上寂静无人这才走出了小巷。
谁料,脚步刚踏出去却被人从身后揽入了怀中,宋栀大惊地地看向腰间揽住她的手腕,手肘下意识地就往身后攻去。
“呜!”耳后传来一阵闷哼。
宋栀更是大惊失色,身后的人竟然没有躲避?然而也没有将她放开就是了,宋栀还想再故技重施,右手手腕却被人牢牢抓住。
“放手!”刻意压低的警告声从宋栀口中发出来。
然而身后的人却得寸进尺,胸膛贴上她的后背,更是将下颌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宋栀只觉得脖颈间一痒,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后让她十分不自在,却又听得一阵委屈的控诉。
“我不放,就算你打我也不放。”
这熟悉的撒娇,这熟悉的声音,宋栀惊诧得回头,便对上了明儿那双亮如繁星的眸子。
“吱吱,可有想我?”妖孽般的少年偏着脑袋冲宋栀眨眨眼,一双魅惑的双眼端的是瑰丽无双。
宋栀的心口窒了窒,一股酸涩的情绪梗在喉咙口,眼中渐渐就染上了红雾,远远地看着和这般真实地触碰着是不同的,远远地看着的时候她可以克制不去生气,不去责怪。可,如今人就尽在眼咫尺,宋栀觉得自己克制不住自己了。
看见宋栀眼中染上的红雾,明儿瞬间就慌了,连忙放开宋栀将人掰过来面对着自己,双手小心翼翼地捧上她的脸颊:“怎么,怎么哭了?”
听闻这话,宋栀眼中的泪水更是如断线的珍珠一般哒哒往下落,看着明儿那慌张得无措的样子,宋栀便觉得更加委屈。
“别哭,别哭,我……”明儿忙用手指给她擦眼泪,可是才刚刚擦掉又湿了脸庞,那些泪珠滚烫得能灼烧他的心脏。宋栀哭,他心疼。
“你不是死了吗?”眼泪掉够了,宋栀开口沙哑地道。
明儿顿住了慌忙擦泪的动作,目不转睛地看着宋栀心中也是一片涩然,不管不顾用力便将宋栀抱进了怀中。
“我,我也以为你死了……”明儿哑着声音道。他开口,声音都是颤抖的,他抱着宋栀是失而复得的欣喜,却又害怕,害怕这不是真的。
宋栀心中恼怒他活着却不来找她,刚想要将他推开,后颈却被泪水打湿了。他哭了?
“你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苦,我就知道你还活着,我知道的!”明儿放开宋栀,欣喜的样子只差抱着宋栀跳上几圈。
他这样,宋栀哪里还生得起责怪的心思?余下的便只剩下同他一样失而复得的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