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谢擎苍看向那位年轻的女护卫。
董青名义上是谢擎苍的护卫,但实际上,主要任务是保护谢灵梅。
为了自己的孙女,老家人不介意破回例,为她配备了一名护卫。
“首长,刚刚得到消息,梁忠义回来了,雷彪大闹了他的欢迎宴会,同时放言,要参与明天晚上的商会会长竞选。”
董青肃然汇报道。
“哦?”
谢擎苍淡淡一笑。
虽然这么多年以来,他从不参与地方的任何事物,但不代表他是个只知道养老的瞎子聋子,事实上,益都城的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这位戎马一生的老人。
“梁忠义的迎宴会的都是些什么人,有没有政界的人参与?”
“都是益都的知名企业家,沈志祥副市长去过,但没吃饭就走了。”
“嗯。”
谢擎苍点点头,对谢灵梅道。
“明天晚上的酒会,你也去凑凑热闹。”
……
正当陈天佑返回一号别墅的时候。
齐东省风琴高速路上,一辆沃尔沃商务车,从凤凰城出发,向着琴岛方向飞速疾驰。
中间座位上坐着位中年男人。
相貌儒雅,风神朗逸。
虽然已经两鬓微白,但却透露着一股陈坛老酒的绵醇味道。
看向窗外,他心情激湃。
七年前,他败走麦城,被梁忠义赶出益都城。
七年前的那次耻辱,一直沉甸甸地压在他心上。
他做梦都想东山再起。
从哪儿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
这就是他这么多年以来,心中的那一股执念。
他下意识地攥紧拳头。
今天,我江尔生又回来了!
江尔生在齐东省政府招标采购网上,看到帽儿胡同的拆迁改造项目后,经过慎重考虑,毅然报了名。
虽然他知道竞争会很激烈,并且要再次面对梁忠义。
商场博弈,是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丝毫不比刺刀见红的战场来的逊色。
上一次他败走麦城,全家灰溜溜的滚出益都城。
那么,这一次的结果会怎样呢?
江尔生心中没有底。
虽然他这几年励精图治,逐渐恢复了元气。
但毕竟梁家的事业更是蒸蒸日上,现在已经是全省排名前三的房地产开放商。在他的这个级别中,如同一只洪荒巨兽。
帽儿胡同项目的争夺,看似还是一场注定失败的商场博弈。
但他心中始终燃烧着一团火。
不试一下,怎么会知道结果?
即便是失败,他还是要再搏一把!
况且江尔生也并不是在打无把握的仗,他还联系了以前一同被赶出益都城的薛振山和黄家杰。
三家齐心协力对抗梁忠义。
今天下午,又传来喜讯,雷彪大闹梁忠义的欢迎宴。
他本能的觉得,益都城的格局要变了,他绝不会放弃这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只不过近乡情怯。
看着窗外越来越熟悉的景物,他还是有些忐忑。
再次面对梁忠义。
到底会发生什么呢?
江尔生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
那无疑又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商海鏖战,但结果如何?
说实话,他的心中也没有底!
突然,拳面上传来一股温暖。
一只温润的玉手在轻轻的抚摸着他。
他扭过头来,妻子付红英一脸柔情的看着他。
“尔生,祝你旗开得胜、大展宏图。”
江尔生挤出一丝笑容,安慰的对妻子点点头。
他内心苦涩却不动声色。
旗开得胜?谈何容易。
大展宏图?更是艰难。
但有些事,必须要勇敢的去面对。
江尔生眼睛一眯,心中升起一股酸楚,但眼中射出一股坚毅。
就算为了这位一直对他不离不弃妻子,他都要坚持下去。
“江叔叔,我们还有多久到益都城?”
对面的一个年轻人,笑着递过来两瓶矿泉水。
年轻人形貌英俊,风度翩翩,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
江尔生不易觉察的皱皱眉,随即又舒展开来温声道。
“羽凡,前面就是猪龙河,过了猪龙河就是益都地界。”
温丽云看了一眼年轻人,微微摇头轻叹道。
“羽凡,你在家陪你爸妈和爷爷多好呢,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不应该跟着趟这趟浑水。”
“反正我放假在家也没事,就当多陪陪嫒芳了。”
年轻人说完,充满柔情的转头看向后面的一位少女。
少女却微微一蹙眉。
他又急忙改口道:“我爸让我来益都寻找一位姓陈的神医,好好结交一番,请他去给我爷爷调理下,这才顺便和江叔叔一同来益都。”
“姓陈的神医?”
江尔生皱眉探寻的看向妻子。
“没听说过啊。”
付红英也一脸茫然。
“江叔叔,您和阿姨离乡多年,有些情况不了解也正常,听我爸爸说,就连人民医院的段院长都只是见过他救治谢擎苍,而对他的其他情况一无所知。”
谢擎苍?
江尔生和妻子又对视一眼,脸上满是震惊。
那可是益都城神一般的存在啊。
但是七年未曾返乡,益都城又出了一名姓陈的神医,这一点他们倒一无所知。
叫羽凡的青年温柔一笑,笑容灿烂迷人,他又拿起一瓶饮料,讨好的拧开盖子递向少女。
“嫒芳,喝点饮料吧。”
少女叫江嫒芳。
七分像付红英,三分像江尔生。
瓜子脸,柳叶眉,素颜无暇,有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容,那双大眼睛特别灵动,仿佛京剧舞台上大青衣的双眸,灵动的似乎能说出话来。
“我不渴。”
少女温婉一笑轻轻摆手。
她清晰的捕捉到了,年轻人眼中的惊艳和贪婪。
压下心头的不快,少女托着漂亮如牡丹花的腮,转头望向窗外的猪龙河,对英俊年轻人的示好置若罔闻。
冬日的猪龙河早已冰封。
像一条银龙,蜿蜒伸向益都城。
江嫒芳心中对那位青年鄙夷,但脸上却不形于色。
那位年轻人是她同在齐东大学的学长。
他叫陈羽凡,也是齐东陈家的嫡系长孙,更是个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快的花花公子。
显赫的身世和英俊的外表,让他一直在情场上所向披靡,几乎没哪个女孩能抵挡住他的凌厉攻势。
但江嫒芳偏偏不吃这一套,对于他这次死皮赖脸的跟着来益都城,更是反感。
不过想起家里的状况她也无奈。
父亲要杀个回马枪,这个时候需要的是全力以赴,实在不宜过多树敌。
身为女儿,在如同战场的商场上,她帮不上忙,但在这种关键时刻,却绝对不能扯后腿。
以身伺虎她做不到。
但她告诉自己一定要虚与委蛇。
蜷缩在座位上的她侧影更加迷人。
鼻梁挺翘、下巴圆润,身材玲珑,明媚如同从画卷中走出的古典美人。
望向天生丽质的少女,陈羽凡悄悄咽下一口唾沫。
他在情场上可谓一路战无不胜,但唯独这个江嫒芳,让他吃尽了苦头。
在今年齐东大学新生入学的迎新现场,陈羽凡一眼见到江嫒芳就惊为天人。
事实上,不只是陈羽凡,几乎所有打着迎新幌子,寻找美艳学妹的雄性牲口都奔走相告。
今年入学的新生中,又出现了一位校花级别的大美女。
陈羽凡当场在他的那个圈子里夸下海口,要在一月之内拿下这位小学妹,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陈羽凡的豪言壮语,让其他牲口心中酸溜溜的。
但是他们也只能知难而退。
毕竟凭借陈羽凡的优良家世和出色相貌,他们还真不是这个犊子的对手。
陈羽凡信心百倍的展开了攻势。
每天都送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到江嫒芳的宿舍,天天不断。
江嫒芳来者不拒,每次都落落大方的收下。
这件事轰动了整个齐东大学。
女生们羡慕嫉妒恨。
任何一个女人,面对一个风度翩翩,又愿意为你花钱的男人,都不会拒绝这种浪漫,她们恨不能变成那个童话中的主角。
男生们则是捶胸顿足。
又一朵水灵白菜,要被这头牲口拱了。
陈羽凡更是志得意满。
老子在情场上战无不胜。
但江嫒芳却私下和一位家境贫穷的舍友商量,让她把这些玫瑰便宜点卖给学校门口的鲜花店,帮助舍友挣点学费。
这件事一时在齐东大学传为笑谈。
了解到真相的陈羽凡,这才停止了这种疯狂的烧钱行为。
被打败的陈羽凡并不罢休。
底蕴深厚的大家族子弟,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肯定有,但也并不全是没有脑子的愣头青,相反在家族熏陶下,反而会比一般家庭中的年轻人多几分城府。
陈羽凡有一颗好脑子,年年都拿顶级奖学金,经年累月的情场游历,又积累了大把剑走偏锋的小法子。
他改变策略。
又以两三天一次的频率邀请她。
并且每次的借口绝不雷同,一被拒绝也不纠缠,伺机展开下一轮新攻势。
每次都是一些类似去省城各大院校听讲座的高雅理由,和那些喝红酒、吃西餐的庸俗男截然不同。
他就不信,凭着他胜率是百分之百的女人斩的光环,还拿不下一个小姑娘。
但这种绵绵不休的攻势,已经持续了一个学期,奈何江嫒芳总有理由拒绝他。
他这才明白。
这位清纯的小学妹,不但促狭,而且充满了智慧。
竟然不吃他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