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大厅里面灯火辉煌。
那些衣冠楚楚的上流社会的精英们,冷漠的看向江尔生等人,都面露鄙夷。
童西山冷哼道:“这三个家伙真是不自量力,没想到竟然还敢回来。”
杨仕成摇头道:“是啊,七年前的他们,都不是梁富的对手,现如今万豪集团是全省排名前三的房地产开发商,他们凭什么和梁富斗?真是自取其辱。”
鲁岳冷笑连连,“且看他们这次如何收场。”
众人窃窃私语。
没人看好江尔生三人。
因为梁忠义不但是益都首富,资产和实力,虽然还不能和那些老牌家族相比,但在全省都能挂上号。
和他斗,那是明显的以卵击石。
又何况这三人,本身就是他的手下败将。
只有周仁杰沉思道:“也不知道他们边上的年轻人是什么来头?”
众人又看向陈羽凡,心中都在沉思。
那个年轻人到底是谁?
他来益都城目的何在?
难道仅仅是追求江尔生的女儿那么简单?
江尔生面沉如水。
对周围的议论恍若未闻,但吃着水果却味同嚼蜡。
马上就要面对梁忠义了。
局面将会怎样呢?
说句实话,他的心中也有些忐忑。
对于那个狡猾的老对头,江尔生有仇恨,有怒火,但更多的是重视,当然还有一丝丝的佩服,绝对当得起枭雄二字。
想当年,他们三人是益都商界的翘楚,傲视群商。
而梁忠义只是一个刚从包工头晋升为开发商的乡巴佬,实力与规模都无法与他们相比。
但就是这个乡巴佬,不但娶了第一美人叶碧瑶,登上人生巅峰,更是利用他们三个竞争中的矛盾,各个击破,坐收渔翁之利。
这样的人,不是枭雄是什么?
想起七年前的那次败走麦城,他在心中告诫自己,一定要团结好薛振山和黄家杰,同样的错误不能犯两次。
今天晚上,只不过发出回归誓言。
而真正的决战。
还是要从帽儿胡同的招标开始。
冲锋的号角刚刚吹响,今后容不得半点懈怠。
江尔生不由自主的叹息一声。
梁忠义现在如日中天,他扎根益都,傲立琴岛,辐射全省,在房地产界可谓是所向披靡。
其实目前,并不是向梁家宣战的最佳时机。
无奈黄家杰和薛振山,三番五次找到他,信誓旦旦的要精诚合作,汲取以前的教训,三家齐心协力以帽儿胡同为突破口,一雪前耻。
自古商场如战场,江尔生也憋着一股火。
几番商议,从政府招标网上看到帽儿胡同的招标项目之后,才第一时间报了名。
不过他心中并没有底。
毕竟面对的是梁家这种庞然大物。
毕竟前车之鉴,让他警惕,他更怕再一次重蹈覆辙。
真要是那个样,可就真的一败不起了。
但目前箭在弦上,也只能背水一战。
江尔生放下餐盘,又端起一杯红酒喝了一口,心中想道。
既然已经打响了回归的第一枪,今后更需要三家齐心协力,等今天晚上的酒会结束之后,还要和薛振山、黄家杰好好谈谈。
黄家杰端起一杯红酒走到他身边,看了一眼一脸冷艳的江嫒芳,和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边的陈羽凡,小声说道。
“尔生,你是不是对陈公子太冷漠,这个时候,绝不能失去陈家这颗大树,要不,你劝劝侄女,让她受点委屈。”
薛振山也紧跟着点点头。
“对啊,小不忍则乱大谋,哪怕敷衍做戏也不能得罪陈家。”
他们也看出了端倪。
原本他们对陈羽凡追求江嫒芳充满了惊喜。
事实上,他们也正是得到了这个消息,才三番五次的给江尔生做工作。
如果陈家能出手相助,就不愁扳不倒梁忠义。
他们认为,陈羽凡这种无论家世还是背景都名声显赫的乘龙快婿,江尔生肯定会求之不得。
但事情的发展,大出他们的意料。
江家不但对陈公子有些冷漠,甚至带有一些反感。
这又让他们心生不满。
江尔生太珍爱女儿了。
大敌当前,这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并且江尔生此举,已经失去了三家联手的意义。
仅凭他们三家的实力,根本就无法和梁忠义抗衡。
正所谓人心隔肚皮,但是他们的这些心思,却从来没和江尔生说。
江尔生却一挥手冷冷道。
“不可能,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的幸福比我事业更重要,在她的终身大事上,我不会违背她的意愿,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齐心合力。”
薛振山和黄家杰无奈的对视一眼。
他们比谁都清楚江尔生的执拗。
他虽然温文尔雅,但学者的气质大过商人的秉性,只要认准的事,谁都不可能劝说回头。
但即将面对的是梁忠义。
无论财力,势力和实力,都远远超出他们一大筹。
江尔生这样,真的好吗?
不过对于江尔生的坚决,他们也不好多说,毕竟闺女是人家的。
但越是这样。
越让他们对即将到来的那场决战心生怯意,甚至打起了退堂鼓!
薛振山和黄家杰退到一边小声嘀咕。
“怎么办?”
“不行就让他自己玩?”
“我看行。”
“不过也别着急,我们见机行事。”
“也好,我们坐山观虎斗!”
两人举起酒杯轻轻一碰,酒杯中的红酒,在灯光下越加红颜,仿佛鲜血绚烂夺目,一桩出卖同盟的罪恶交易,在三言两语之间就达成了共识。
他们显然忘记了。
七年前,梁忠义就是瞅准了他们的各有所思,各个击破,把他们赶出了益都城。
而今天,梁忠义还没出手,他们已经分道扬镳。
在这场事关东山再起的关键战役,最终结果如何,已经不言而喻。
哲人说话最是狠毒,总是一语中的。
在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坚不可摧的同盟,有的只是无所不在的利益。
江尔生还不知道。
前几天还信誓旦旦的兄弟同心,在这一刻已经土崩瓦解,战争还未打响,他已经变成了孤家寡人。
正在这时。
突然有人大声喊道。
“会长来了。”
果不其然,就看到梁忠义在一帮人的簇拥下出现在门口。
“梁富。”
“梁会长。”
“梁董事长。”
“……”
众人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得到宣泄,呼啦一声都迎上去,亲切的和梁忠义打着招呼。
二楼平台上的雷彪眼睛一眯。
今天晚上的对头终于登场了。
他心中忿忿不平。
特别是对比众人的反应,更让他气愤。
梁忠义出现的热烈,和他登场时候的冷淡,形成鲜明的对比。
雷彪尴尬的摸摸鼻子。
娘的,这些家伙真是可恨,等老子当上会长,一定狠狠的敲打他们一番。
不过接下来就是商会会长的选举,现在还不是动怒的时机。
雷彪强压怒火,指向楼下的梁忠义,对陈天佑道。
“陈爷,那条老狗来了,按照惯例,商会的选举马上就要开始,然后才是拍卖会。”
“知道了。”
陈天佑点头看向楼下,心中却怒火冲天而起。
“梁俊豪!”
他盯住梁忠义身边的年轻人。
那是一张在他记忆中永远都无法磨灭的脸。
前一世,就是这个杂种,让他家破人亡。
也是这个混蛋,让妹妹年轻的生命还没绽放,就凄惨的凋零。
五百年来,他无时不刻的想起这张脸,恨不能将将其剥皮吸髓。
终于在今天见到了他。
这一刻等待的太久了。
陈天佑面无表情,但心中的怒火再也无法抑制。
他眼睛一眯,射出一道寒光。
垂在身体一侧的手掌悄然一转,手指捏动法诀,在虚空中画了一个符咒。
陈天佑在心中轻喝。
“锁魂咒!”
“轰隆!”
一声巨响,在他神海炸开。
他半握着的手掌中,隐秘的出现了一张法阵,上面勾勒着无数神秘的纹路,带着一股苍茫古老的气息,似点点星光,隐然和天上的星座联系到了一起,化作了一张星空阵图。
“变!”
陈天佑心中再喝。
九天星空仿佛有万条丝绦,穿破虚空,凝聚于他的掌心,而掌心的星空阵图急剧收缩,变成一团蓝色火焰。
“收!”
陈天佑心中第三次轻叱。
那团蓝色火焰逐渐熄灭,变成一点蓝色荧光。
“去!”
陈天佑又轻轻一跺脚。
那点荧光倏忽飞出,穿过人群,准确的钻入梁俊豪的身体。
“哼!”
陈天佑冷漠一笑。
“狗杂种,从今往后,你命由我不由天!”
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异常隐蔽。
不说楼下众人,就连身边的雷彪和四奎都毫无觉察。
只是仔细观察,在这数九天寒的严冬中,他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
他长长吁出一口气。
有了这道锁魂咒,梁俊豪的生命,已经控制在他的手中。
从今往后,陈天佑不但掌控着他的生命,只要他心念一动,想要那个杂种干什么,他就得乖乖的执行。
陈天佑现在并不急于收割那个杂种的生命。
既然早已决定,让新年的钟声变成梁俊豪的丧钟,也不急于这一时。
前世的那一场家破人亡的惨痛,岂能是一条狗命能够补偿?
让梁俊豪在恐惧中颤抖,在痛苦中崩溃,在崩溃中走向灭亡…
这才是对仇恨最好的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