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这是你的。”
她直接将圣旨丢在萧清的手里。
萧清低下头,看着那张自己期待了依旧的东西,心里竟然没有一丁点的喜悦。
“月儿,如果我真的要这东西,真的想要伤害你,在一年半以前,这里就已经是我的了!”
所以,他不要。
他算计了这么多,最想算计的,还是夏侯月的心。
可是,一切都失败了,人心是最难以掌控的东西。
夏侯月背过身,视线之中没有任何波澜:“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欠了你一条命,当初在柴房的时候,若不是你的人出现救了我,我怕是真的撑不过去自杀了。”
她摸了摸心脏的位置。
那里还残留着一个疤痕。
当时的情况十分紧急,她已然将匕首刺了进去。
可就在那时候,耳边模模糊糊的传来一阵锁链晃动的声音,有人将她从柴房之中抱了出去。
萧清凝声道:“我早就得到了林妙音要下手害死你的消息,我提早藏身在了皇宫之内,打算找机会将你救出去,却没想到差点儿晚了一步。”
他还记得那时候,林妙音身边的一个宫女通知自己,他跑到后院柴房之中看到的那一幕。
满地都是血迹。
夏侯月一身狼狈,脸上,身上,全部都是伤痕。
烫伤,划伤,将她全身上下都包围了起来,她一只手拿着一把匕首,正要扎进自己的心扣。
那一幕,吓的他魂飞魄散。
他都忘了自己是怎么冲过去的,只能想起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夏侯月凝视着他,却听到了身后萧奕的声音:“月儿。”
他声音还有些虚弱,可是那张俊美精致的眉眼,却像是昙花一般让人惊艳。
夏侯月连忙走到床边:“你总算醒过来了,快喝药!”
萧奕摇摇头:“月儿,我好多了,我有几句话想要和萧清说,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夏侯月眼神坚决:“我不出去,你们说什么为何不让我知道?”
“月儿,听话!”
他有些冰凉的手抓住了她。
夏侯月眼底满是悲伤,可是看着他的眼睛,还是离开了。
幔帐遮住了她的身影,萧奕轻轻掩唇咳嗽了一声,抬了抬眼睑看了一眼萧清:“二哥,虽然你我是敌人,却也是血脉相连的兄弟,不管当初我们之间的仇隙有多深,但是我希望从现在开始,能够全部忘却。”
萧清转过身去,“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我会记得。”
萧奕勾了勾唇角,针锋相对这么多年的两人,在这一刻却显得十分和谐:“我想让你替我好好照顾月儿。”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做到。”
萧奕叹了口气:“如果可以,我真的想要将时间永远定格在那一年,我想一辈子都看着月儿笑。”
萧清的心里被这句话狠狠的揪了一下。
他不知道萧奕死后,夏侯月还会不会笑。
但是他心里却知道,她一定会十分伤心。
“我,尽我所能!”
萧奕点了点头:“我登基虽然只有两年时间,却也我南楚殚心竭力,希望将来南楚能够在兄长的手上,太平多年。”
萧清死死的攥紧了手掌,明明这么多年最期盼萧奕去死,可是在这一刻,心里一种没有来的悲伤感却在蔓延:“啰嗦。”
他从牙缝之中挤出了两个字。
年少时,萧奕就只是他身边的一个跟屁虫,他母妃地位低微,先皇更是觉得萧奕可有可无。
小时候他在皇宫之中被人欺负,他不过是帮了他一下,他就会感激涕零很久。
萧清是在后宫争斗之下活下来的皇子,母妃身份也比较尊贵,更是手腕狠辣的女人。
所以,亲自由她教导出来的萧清,也早就在这么多年,深谙了皇宫之内的生存之道。
没想到,最后竟然会输给什么都不是的萧奕。
他仰起头,原本的不甘心,在这一刻已经消散。
萧奕尴尬的笑了笑,此时的他,全然不像是一国皇帝:“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也安心了!”
他撑着身体从床上走了下来。
萧清想要说什么,却硬是将剩下的话都咽了下去。
萧奕披上一件披风,直接扶着墙壁走了出来,见到站在门口,已然听到一切的夏侯月,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