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你的裙边一用。”
厉问天的话顿时让少女羞红了脸，那负责人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少年多半只是一个登徒子，他根本就不懂符录，只是想要借此调戏那个少女罢了。
那个少女负责人以前也见过几次，是天州城艾家的人，但不属于嫡系，近来那一脉好像日渐没落，连往日陪少女一同外出的老仆也都没了。
负责人对少女没什么同情心，但这里是炼符公会，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在这里打着“符篆”的幌子来调侃少女。
“如果你对符篆并不了解，就不要在这里信口开河。”这时，那负责人凛声说道，一股寒意瞬息间降临在厉问天身上。
厉问天神色不变，依旧含笑，道，“谁说我是信口开河。”
“我。”那负责人沉声道，“我说你是信口开河。符篆之道博大精深，岂是尔等竖子知晓的？世上并无可持续的符篆，休要胡说！”
“既然你也知道符篆之道博大精深，那敢问阁下，何以认为世上并无可持续的符篆呢？”厉问天望向了那负责人。
那负责人冷笑了下，“我在炼符公会多年，从未见过，自然是一派胡言。”
众人深以为然，连在炼符公会多年的负责人都没见过，这少年的话，看来并不可信。
那少女的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之色，相比厉问天，她自然更相信这公会里的人。
“你没见过，并不代表世上没有。你，坐井观天而已。”厉问天的嘴中吐出一道淡漠的声音，神色如电，望着那负责人。
那负责人微微变了脸色，如果说先前他是将厉问天视为登徒浪子的话，现在便将厉问天视为闹事之人，挑衅他的威严。
而他，代表炼符公会。
众人也都愣了，这其中不乏天州城一些世家大派的人，他们在听到厉问天的话后皆露出了不可思议之色，只要来过炼符公会，都不会不知道这负责人。且不论这负责人本身是元宫境强者，单论他的背景——炼符公会，便足以让人忌惮万分。
可现在，这少年，却敢站在那负责人面前，直言，他，坐井观天。
“你没见过便称世上没有。那么，请问，你见过炼符公会总会会长吗？难不成，世上没有这个人？”厉问天冷笑。
“我虽然没有见过，可是世上有人见过，怎能说总会会长是虚构的人？”那负责人怒道。
厉问天笑了起来，“那为什么我说见过可持续的符篆，你却不信呢？”
“你说你见过，你能说出来在哪里见过吗？”那负责人怒极反笑，他自恃身份，不会轻易在炼符公会中出手，这里四处皆是符篆，不小心引动了符篆的力量可不好，因此，他要在言语上击败厉问天。
“我不仅见过，而且还能刻画。”厉问天淡淡笑道。
“你会刻制符篆？”那负责人的眼眸微微眯起，这么年轻的符篆师，他还没有见过。
更让他感到无法相信的是，此子，能刻制出可持续性使用的符篆。
“哦？既然如此，还请阁下一展身手，让我等大开眼界。”那负责人望向厉问天，眼眸中透着一抹嘲弄的意味。
厉问天也不恼，始终保持着微笑，正如那负责人先前的态度般，他的目光转向了那少女，“这位姑娘，虽然有些唐突，但还是想借你的裙摆一用。你尽管可以放心，除了符笔，我绝不会用手触碰姑娘的裙摆。刻画之时，在下也会蒙着眼睛。”
“噗哧！”
在场诸人中，不少人直接笑出了声，一个少年，能够刻制符篆，本身就有些荒唐不可信。何况，他竟然想在裙摆上刻制符篆，九州城中，何曾听说过有人能在衣服上刻画符篆的？
更可笑的是，他竟然还要蒙着眼睛。什么时候看不见的瞎子也能成为符篆师了？
此子的一言一行，莫不贻笑大方。
众人先前还对厉问天的话有些相信，但在听到厉问天的话后，几乎都改变了想法，此子恐怕真的像那位负责人说的那样，登徒浪子而已。
“好。”少女抿着嘴，犹豫了许久，终于同意，她很想看看，厉问天如何在她的裙摆上刻画法纹。
“多谢姑娘。”厉问天手掌一颤，刹那之间，一支符笔出现在他手上，那笔尖好似已经沾染了墨，朱红鲜艳。
而厉问天的另一只手则是用黑布蒙上了自己的眼睛，虽然这少女里外穿了好几层，裙摆只是最外边的衣服并且不触碰到肌肤，厉问天依旧需要避讳。
“我倒要看看，你蒙着眼，在衣服上，怎么刻画符篆。”那负责人冷笑连连。
刻制符篆和炼制法兵，都需要以法纹为基础。但两者又有所不同，不仅是所需的材质有所不同，就连需要耗费的灵魂力量也不同。一般而言，炼器师和炼符师很难兼具，因为无法掌控二者间的灵魂力量和力度。这也是炼符师大多都在符纸上刻制符篆的原因了，在熟悉的材质上刻制，会更加得心应手。
符纸的厚薄、粗糙与光滑，都会影响到符篆师刻制的符录，因此，这负责人根本不相信厉问天能在姑娘家的裙摆上刻制符录。
然而，就在厉问天蒙上双眼之后，他执着符笔的那只手却突然快速移动起来，犹如行云流水般划过那少女的裙摆，一道道法纹鲜活跃于裙摆上，那姑娘认真地看着，心里感叹的却并不是符纹的精妙，而是……那只手真好看！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看着厉问天蒙着烟刻画符篆的样子，不禁都流露出诧异之色，恰在此时，有一道长袍身影从外面走进来，但由于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厉问天身上，竟没有人察觉到他的靠近。
“好了。”
很快，那裙摆上便多了一道道法纹，厉问天解开了黑布，收起了符笔，对着少女笑道，“冒犯了，还请姑娘试试。”
少女愣了下，旋即很快回过神来，以元力沟通裙摆，刹那间，她的身体竟变得轻盈几分，她能感知到，只要自己轻轻一跃，便能跨出去数丈之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