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杜宣自然听出了史金雪的弦外之意，随即看向了厉问天“我收徒的标准很高，这样吧，你先做三年杂役，其他的，日后再说。”
史金雪闻言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这个厉问天敢和她作对，必死无疑。
厉问天神色微闪，让他做个杂役？
“抱歉，恕难从命。”厉问天的口中吐出一道冰冷之音，让堂堂仙帝给他做杂役，亏杜宣想得出来。
“放肆！”
杜宣拍案而起，“你可知道我当年为了当上学徒，动用了多少关系？即使如此，我还是苦修了十年，才成为了一名炼符师。如今，你大摇大摆地走进炼符公会，一句话就想要成为学徒？年轻人，你太天真了。”
厉问天冷哂，“你让我当杂役，无非就是想替史金雪折磨我而已，难道你真的有心传授我法纹吗？况且，我并未想要做你的学徒。”
杜宣目光一滞，自他成为符篆师以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敢顶撞他了，此子，是第一个。
“看来你很不满做个杂役。”杜宣的脸上泛起一抹冷意。
“如若你是一位九阶符篆师，我或许会拜你为师，然而，你，只有一阶，却妄言让我做个杂役，你的底气从何而来？”
厉问天铮铮说道，九阶，对应着仙帝境之上，那等存在，他即便拜师也算不得什么，但一阶，只对应觉醒境而已。
或许在望州城中，一阶符篆师的地位已经非常高了，但在厉问天眼中，却算不得什么。
“好大的胆！”被一个少年如此轻蔑，杜宣的火气可是非常大，但就在此时，他听到门外有声音传来。
“杜宣大师，天州城的尼布大师来了。”
“我马上就出去迎接。”杜宣连忙回复，这位尼布大师，可是三阶符篆师，地位崇高，九州难见。
“等我回来再教训你，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在这里给我打扫干净，我会嘱咐公会之人，不许让任何人进出。还有，那几张符篆，是我要交给尼布大师点评之作，你要是敢乱碰，我便要你的性命！”
说罢，杜宣推开房门，立时换了一张笑脸，前去迎接尼布大师。
厉问天的眼中闪过一道锐利之色，竟然下令禁他的足，这是要强迫他在炼符公会做个杂役了？
“史金雪、杜宣。”厉问天暗暗将这两个名字记在心里，他当然不会去替杜宣打扫屋室，而是在屋内闲逛，他看到案桌上的左边摆放着刻制好的符篆，而另一侧，则是尚未刻画的符纸和符笔、朱砂。
“这杜宣的基本功倒也还算扎实，就是缺少灵巧之劲。”
厉问天扫了一眼杜宣所刻制的符篆，都是最基础的一阶法纹，刻画得极为工整，犹如模版印刻出的般，但越是如此，越缺乏一股灵气，太过死气沉沉。
“难怪需要十年才能成为一阶符篆师。”厉问天叹了口气，随即走到了另一侧，拿起符笔，蘸好朱砂，在空白符纸上随意勾勒着，片刻间便有一张二阶符篆跃然于桌上。
“可惜我的精神力恢复得还不够，不然应当能刻制出三阶符篆来。”
厉问天心中自语。刻制符篆，最重要的是法纹和精神力。没有法纹，符篆的刻制便无从谈起，而当法纹成型时，立时便会勾动天地元气，如若精神力不足，便无法掌控法纹的一笔一划。
下笔过重，法纹力量超出符纸承受程度，符篆未成便自爆。而下笔过轻，法纹吸纳天地元气的力量便不够。
要想把握好分寸，决不是力度、细心可以做到的。唯有以精神力御笔，才是证道。
厉问天正准备点燃自己刻画的符篆时，门被推开，杜宣一眼便看到了书桌边的厉问天，以为厉问天要毁坏自己的作品，当即喝道，“放下！”
厉问天目光一闪，看到了杜宣身旁的中年，带着一股莫名的威严，气质非凡，显然便是从天州城到来的尼布大师。
“让开！”杜宣又是一声喝斥，随即向着尼布赔着笑道，“尼布大师这边请，在下新近刻了几张符篆，还请尼布大师点评。”
尼布大师倒是非常客气，“没有问题。”
杜宣带着尼布来到了书桌旁，将左侧的几张符篆都一一递给尼布。
尼布的目光粗略地扫过这些符篆，对于杜宣的水准顿时了然，“这符篆刻画得中规中矩，没什么大问题。如果要说缺点的话，那就是缺少了一股……”
说到这里，尼布有些不知道用什么词来点评比较好，这时，厉问天在一旁接话道，“灵气。”
“对，就是却连一股灵气！”尼布大师一拍大腿，旋即他看了一眼厉问天，“这小子倒有些灵气。你是杜宣的弟子吗？”
“在下福薄，杜宣大师让在下当杂役。”厉问天含笑道。
“有些可惜了。”尼布叹息，深深地看了一眼杜宣，让杜宣心里一虚，尼布大师这是在说他没有识人之才吗？
“那里还有一张。”尼布的视线从厉问天身上移开后，余光瞄到了厉问天身边的那张符篆，依据他对天地元气的敏感程度，他判断出那里有一张二阶符篆，顿时引起了他的兴趣。
杜宣也看到了那张符篆，脑子里死命回想这几日刻画过的符篆，似乎没有这么一张吧？
“这张……”杜宣的声音有些犹豫，让尼布的声音冷淡下来，“怎么，不愿意给我？”
“不不不。”杜宣慌忙将符篆递上，但还是没想明白，这符篆究竟从何而来。
“这是二阶符篆……与九州之内任何一位二阶符篆师的炼制手法、行笔都有所不同，飘逸中带着一股王道之气，犹如帝王所刻，这堪称一件艺术品。”
对于这张二阶符篆，尼布连连称赞，让杜宣的面色有些凝固，随即只听尼布又问道，“杜宣，这符篆是你刻得吗？”
“嗯……嗯……是。”
杜宣咬着牙，最终还是认了下来。谁料，尼布的嘴里又冒出一道声音，彻底让杜宣面如死灰。
“那你再刻一次给我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