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珏撇撇嘴,狼心不死地来到任乃意的面前,指着一旁的软榻,一脸不乐意地开口道:“那软榻太硬了,我睡不着。”
任乃意扫了他一眼,转头整理自己的床铺,并不去理会他无聊的控诉。
“我保证,我不会碰你。你就让我睡你吧。”宇文珏见她不理人,心中怨气越发的深,开始说话不经大脑。
任乃意站到他面前,轻轻一条眉,“你想睡我?”语气中充满了威胁。
宇文珏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悠然香气微微晃了晃神,默默地吞了一口口水,“不是,我是说,你就让我睡床吧。”
该死,怎么一个激动,将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了呢。
任乃意望着他吞咽口水的动作,唇角下意识地泛起笑意,她靠得他又近了一些,芬芳的幽香不停地在宇文珏的鼻尖萦绕,弄得他顿时觉得心猿意马。
“你说,你那个东西要是被割了,你还能睡我吗?”任乃意原本冷淡的脸上忽然泛起妖媚的笑容,瞬间闪了宇文珏的双眼。
就在他想要抱住任乃意狠狠地吻她的那一瞬间,宇文珏忽然感觉到大腿内侧一阵剧痛,他闷哼一声,双眸满是怨尤地望着刚刚重重踢了自己一脚的任乃意,控诉道:“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任乃意望着他忍着疼痛的表情,隐忍住眼中的笑意,冷冷道:“你再废话,就赶不上晨练了。到时候被丢进河中喂食人鲨,我可没功夫救你。”
她说着,转身往营帐外走去。
宇文珏忍着痛意,一脸不愿地跟着她往外走去。
他那个美艳娇柔的可人儿啊,他发现他还是比较喜欢从前那个浅笑盈盈的任乃意。
那时候,她的狠绝都是对着外人的,对自己不知道有多么温柔体贴。哪像现在,整日都是冷冰冰的,对他这么凶,把他踢下床也就算了,居然还想要断他的子孙根!
任乃意!那可关系着你下半身的幸福!宇文珏一边心中默默地为自己叫屈,一边用无比灼热的眼神望着不远处的那个倩影。
两个人走到训练场,看到原本空旷而辽阔的训练场已经站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衣人,任乃意连忙带着他走入其中的队列之中。
忽然间,两个人的身后传来一个充满敌意的声音,“你是谁?”
云国皇宫。
窗外的大雨依旧不曾停歇。云子恺独自一人坐在偌大的书房之中,心没由来的感觉到一阵惊慌。就在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位小小内侍官,将手中的信函双手递到云子恺的手中,“皇上,这是七皇子的密函。”
云子恺点了点头,挥手让书房中伺候的宫人们都离开。
他拆开信函,上面说宇文烈的军队忽然在一夜之间陆续感染了不知名的毒素,此时军营中大半的人都出现了四肢抽搐的症状,靖国大半的军医都被遣往宇文烈的军队之中。
云子恺看完密函,唇边泛起一丝冷笑。看来,这个宇文隽这步棋,他算是下对了,这个被靖人称作无能的七王子的背后,显然有些连他都看不清的势力。
如今没有了宇文烈暂时的觊觎,下毒一事也就不再是什么大事。宇文玖很清楚,如今没有了宇文烈的人马,他想要攻打云国根本没有十足的胜算,而宁王和汉王虽然表面对他称臣,却其实各自为营,未必愿意替他宇文玖出兵讨伐云国而让宇文玖坐收渔翁之利。
他缓步走至窗前,自从出事之后,他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过任乃意。她明明答应了自己会三日进宫来看他,如今已经大半个月过去,她却始终未曾出现过。
云子恺的心绪渐渐变得不安。他望着窗外阴雨连绵的天气,心中轻轻叹息。
任乃意,你莫非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了吗?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在意我吗?还是你出了什么意外?
任乃意听到声音回头望去,看到一个身材格外健硕的壮汉,正一脸敌意地望着站在她身旁的宇文珏。任乃意冷冷地开口道:“他是我带来的,有问题吗?”
那壮汉冷哼一声,“岛主早有规定,若是有人随意带人进来,杀无赦。”他说着,一双肉眼微微眯起,盯着任乃意胜花的娇容,凑近她,在任乃意耳边小声道:“若是你愿意从了我,或许我可以帮你。”
任乃意听了壮汉的话,淡淡地望了他一眼,“黑旋风,你若是不怕死,大可以去告诉岛主。”
黑旋风有些狐疑地望着她,“你这话什么意思?”
任乃意冷哼一声,“就这个意思,你若嫌命太长,尽管去告诉他。”
就在这时,训练场上响起了一阵鸣鼓声,这表示着晨练的正式开始。宇文珏一直跟在任乃意的后面,亲身体验了她口中所谓的非人训练。
徒手攀岩,近身攻击,体力训练。每个人都拼了死力在训练,徒手攀岩时,每个人的双腿上还绑了两个大沙袋,若是有人无法在半个时辰之内爬到山顶,就会被那领头的训练官被一脚踢下山脚,当场死亡。
这样残忍而高强度的训练,对于有内功护体的宇文珏来说自然算不上什么,令他感到惊讶的是任乃意。依照宇文珏对任乃意的了解,她虽然擅长运用兵器,智谋一流,但是身手却十分的一般。
可是如今的任乃意却让他不由地感觉到吃惊。即使是在一大群身材健硕的男子之中,任乃意的表现都可以算得上是优秀的。
徒手攀岩如此陡峭的山峰,宇文珏一路跟在她的身后,望着她危险的动作,心中真是暗暗为她捏了一把汗,每次在看到她仿佛要摔下来的时候,她却竟然都没事。
宇文珏从来没有觉得时间如此难熬过。让他看着自己的女人受这般的苦楚,而且这种苦楚还是因为要为自己解毒。
这一切,对于骄傲的宇文珏来说,都是一种格外难以言明的折磨。对于宇文珏来说,看着任乃意受伤挨苦,比他自己受伤流血还要难受。
一个半时辰之后,终于熬到了晨练结束,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往饭堂走去。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有今日没有明日,说不定何时就会因为这残酷的训练而丢了命。所以每个人都格外的冷漠寡言。难怪,从前一直浅笑盈盈的任乃意,会变得像如今这般的冷冽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