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乃意走到半山的亭榭前,看到欧阳晓正埋首于双膝之上,哭得格外的委屈和伤心。
欧阳晓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是任乃意,随即便板下脸,怒声道:“你滚。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夜色中,任乃意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妖媚,她清浅地开口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七七是下毒之人,而你,才是受害者呢。”
欧阳晓猛地望向她,脸色一片惨白,见四周并无其他人,索性也就毫不掩藏地怒声道:“是我下的毒又如何?你若有证据,就去告诉珏,看他会不会因为这样就惩罚我!”
任乃意冷哼,“我为什么要依靠宇文珏才能惩罚你?”
她说着,端起身旁的一碗清汤,慢慢走向欧阳晓道:“我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自己的仇自己报。最擅长的,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欧阳晓望着她手中的汤碗,脸上渐渐露出惊慌的神色,瞪着任乃意道:“你想要做什么?你不要过来?”
任乃意脚步丝毫不停,来到她面前,笑着问道:“你筹谋向我下毒的时候,应该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刻吧?”
她说着,稍稍停了停,随即又笑望着欧阳晓道:“这碗汤,是你自己喝呢?还是我亲自喂你?”
欧阳晓吓得连连后退,瞪着任乃意怒吼道:“贱人!你走开!不要靠近我!”
任乃意任由着她不停地往后退,一直到她退到山岩边,再没有退路的时候,任乃意才笑着道:“怎么样?还是不想喝吗?”
欧阳晓望着任乃意的目光怨恨至极,“任乃意,你好恶毒!”
夺走了宇文珏的爱,夺走了宇文珏所有的关注和在意,还要如此趾高气扬地对待自己,甚至还想要落毒害她!
任乃意望着她明明惶恐无助却依旧恶言相向的样子,终于不再逼迫她,“我恶不恶毒,与你无关。我只希望你记住,不要再做一些害人害己的蠢事。宇文珏会信你还是信我,想必你已经看得十分清楚了。”
欧阳晓听了任乃意的话,顿时气得浑身发抖,猛地低吼一声,冲上前想要狠狠地掐住任乃意的脖子,却被任乃意一个反手推倒在地上。
任乃意淡淡地凝着摔倒在地上的欧阳晓,语气十分清淡地开口道:“离我远一点。你该知道,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别再做些自不量力的蠢事。”
水清从下午就一直守着七七,生怕她会因为瘙痒难忍而弄伤了自己。水清心中对于七七觉得很愧疚,因为她觉得虽然那茶中的毒不是她所下,却是她亲自端到任乃意和七七的面前。
就在水清暗自在心中自责不已的时候,房间的门忽然被推开,她转头一看,发现原来是严轩。
严轩手中拿着药碗,然后对着水清道:“这里有我,你先回去歇息吧。”
水清微有迟疑,“这……”
严轩看了她一眼,“放心,她会没事的。”
水清离开之后,严轩便将七七小心地抱着靠在床沿上,一口一口地将汤药喂进她的口中。
喂完药之后,他看到七七颈部深深浅浅的抓痕,心仿佛被陡然间揪起,随即又拿出钱焕给他的药膏,用手沾着,一点点地涂在七七的肌肤之上。
昏迷之中的七七忽然感觉到脖子处传来一阵冰凉的触觉,她舒服地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嘴里毫无意识地喃喃道:“木头轩……”
严轩顿时一怔,手上的动作瞬间一滞,他望着七七轻轻蠕动的小巧红唇,心中忽然间划过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感觉,他不由自主地低头,一点点地靠近那双诱惑他至深的红唇。
就在两个人的双唇即将要触碰到的那一瞬间,七七忽然间睁开了一双无辜的圆眸,有些不太置信地望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庞。
严轩的动作彻底停了下来,他有些窘迫地从床榻上急急地站起身,然后对着七七淡淡解释道:“我只是在替你擦药。”
七七看着他脸上淡漠的表情,忍不住在心中暗骂自己,差一点就被他亲到了。七七,你这个笨蛋!
房间里显得有些空气阻滞,严轩清了清嗓子,背对着七七开口道:“既然你醒了,我去叫钱焕来替你看看。”
七七一听,连忙虚弱地开口道:“我要喝水……”
严轩一听,这才停住了准备跨出去的脚步,转身走到圆桌前倒了一杯水递到她面前。
七七眨巴着一双迷蒙无辜的大眼,十分可怜地望着他道:“我的手好痛,抬不起来。”
严轩低头看了一眼她手背上的红色抓痕,又将水杯送到她嘴边,“喝吧。”
七七望了一眼水杯,撇撇嘴道:“这茶杯太深了,我喝不到。”
严轩表情古怪地抬头望着她,对于她疑点诸多的借口表示不解。七七忽然笑得极甜地望着他道:“你喝吧,你在这里守了半天,一定也渴了。”
严轩微微蹙眉,“我不渴。”
七七嘟嘴,脸上略带着一丝疲惫的神情道:“你守在这里许久,却连口水都没得喝,这要是被他们知道了,该说我刻薄了。”
严轩望着她脸上的疲倦神情,也不想多与她计较,便依她所言,喝下了一口茶水。七七见状,连忙笑着起身贴着他的唇,然后将他口中的温水一点点地吸入了自己的口中。
严轩完全没有想到七七会突然来这样一下,几乎是从床榻上跳了起来,急匆匆地就往屋外走去。
七七还是第一次见到严轩如此狼狈又可爱的模样,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不过,七七毕竟是刚刚解毒,心中虽然觉得欣喜不已,可是身体却疲惫不堪,不一会儿便觉得倦意上涌,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宇文珏在书房处理完一些事情,便早早地回到了任乃意的寝室,他推门进去的时候,任乃意已经洗完澡,正坐在软榻上看着那些泛黄的书信。
任乃意见他进来,开口便问道:“七七没事了吧?”
宇文珏点点头,走到软榻前坐下,将她微凉的素手握在胸前,有些心疼地道:“为什么不上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