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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二桃杀三士

典出:

《晏子春秋》

经典今读:

“二桃杀三士”,讲的是春秋时齐国大夫晏子,利用两个桃子让齐国三位壮士自杀的故事。对于这个故事的双方,史界历来争论不休,有些人说晏子真聪明,借“桃”杀人,要向他学习;更多的人则很同情三位壮士。

先说说晏子,他可是个能人,作为大夫,辅政长达五十余年,历经齐灵公、齐庄公、齐景公三主,从未失宠。晏子有很多优点,比如勤政爱民、廉洁奉公,善于接受批评,最重要的是,他足智多谋、洞察深远。正是因为他的存在,齐国才长盛不衰。

齐景公时期,齐国有三位勇猛之士,叫公孙接、田开疆、古冶子,他们“以勇力搏虎”,为国家立下了赫赫功劳。三人意气相投,结拜为兄弟,在齐国成为一股势力,引起了齐景公的担忧。三人又不会察言观色,不知见好就收,最终惹恼了齐景公。齐景公就对晏子说:“我想除掉那哥仨,但又担心别人说我乱杀忠臣,你说我该怎么办?”晏子早就知道齐景公的忧虑,觉得为了齐国的安定团结,除掉这三人是最佳选择,就顺着说:“这三人居功自傲,过于骄横,人品也不太好,怕日后不好管束。主公别犹豫了,动手吧。”但这三人武功都很好,杀掉他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齐景公问晏子有没有什么妙方,条件是不能出乱子。晏子说:“大王放心,这事儿就交给我办吧,我弹弹指头就把他们灭了。”

晏子叫人到市场上买了两个又红又大的桃子,派人送给公孙接、田开疆、古冶子,说这是齐景公赏给他们的。哥仨听说主公专门派人给自己送桃子来了,非常感动,觉得主公是关心咱念着咱的。但桃子只有两个,怎么分呢?问送桃子的人,特使回答:“桃子只有两个,最勇猛的壮士应该拿走一个,剩下两人分一个。”

三人就盘算开了:自己有没有资格拿一个。合计了半天,公孙接终于站出来,拿了一个桃子,说:“我不但赤手空拳活捉过野猪,还赤手空拳抓了一只母老虎,齐国有比我勇猛的人吗?没有!我觉得我有资格单独吃一个桃子。”只剩下一个桃子了,田开疆赶紧说:“我觉得我也有资格吃一个。我多次血战沙场,每次都冲在最前面,立下了汗马功劳。”一把抓过剩下的那个桃子,又说,“我绝不和他人分一个桃子。这个桃子是我的!”

古冶子其实心里一直在说:其实我是最有资格单独吃一个桃子的。但他怕伤了两位哥哥的面子,没好站出来。这时突然看见桃子被哥哥拿走了,盘子里空空如也,连半个也没给自己剩,主公的特使看着自己的暧昧目光无法用语言形容,他噔噔两步上前,说:“两位哥哥是勇士,我也不是孬种。我年少时,曾经随主公渡黄河,遇上一只大鳖咬住主公的坐骑,连马带车拖进了河里。那时我不会游泳,千钧一发之际,我毅然跳进水里搏杀大鳖。我还记得,当我拽着马尾、提着大鳖头跃出水面时,渡口上的人都一齐惊呼‘河神出来了!’难道我连分半个桃子的资格都没有吗?”说罢,他委屈地看着两位哥哥。

公孙接、田开疆这时才意识到伤了小弟的自尊。他们也觉得,论勇猛论功劳,还真不如老三,却把给老三的桃子抢了,多不仗义呀,如果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说呀。勇士把名誉看得比生命还重要。公孙接觉得自己罪大恶极,当场就拔剑自杀了。田开疆觉得自己不仁不义,跟着也自杀了。古冶子看到两位哥哥这么仗义,后悔万分,觉得是自己的话刺伤了他们,导致他们的死亡。“我真是罪该万死!”他喃喃地说着,说完也挥剑自杀了。消息传来,齐景公悲喜交加,下令厚葬三人。

慧眼看经典: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这是诗人北岛最著名的诗句,“二桃杀三士”,正好为其作了注解。利用高尚者看重荣誉的“软肋”,诱其自杀,实在有点伤天害理,它体现出来的“智慧”,不应为后世效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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