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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凸面镜中的龙炳

哑 石

1:鱼说

有时候写作就是竹篮打水,

打不上水却会打上一条清凉的鱼。

——李龙炳《可能的诗歌与不可能的诗观》

中华人民共和国四川省成都市青白江区龙王乡红树村村民龙炳,诗人龙炳,如此玄乎乎地陈述过自己的写作观念。似乎他心仪的,不是牛X烘烘地“制造”什么“伟大的、天才的”诗篇,而是当一只竹篮,一把漏筛,听任时光之水,哗哗地冲刷散发着竹香的骨架。似乎他满有把握,或者说,似乎他有如此不容置疑的经验:诸般折腾之后,竹篮里留下的,一定是肥美而清凉的鱼摆摆!

竹的劲瘦、挺拔,和龙炳的身材倒是合拍。但我很是怀疑,他这样的“捕鱼”方式,真的能够捞得到鱼吗?那条从他家门口不远处流过的西江河,真的有很多很多鱼摆摆吗?

数年前,某日,龙炳和我,站在长满荒草且随处散落着生活垃圾的西江河边。一些人正在水中划着船,手舞各种家什,起劲地打捞刚被雷管炸晕的鱼。鱼摆摆们,挺着已经不属于自己、当然更不属于龙炳的白肚皮,在根本说不上宽阔的西江河面上,漂来漂去。我鼓动龙炳也去家里拿些家伙来,我们也好捞它几条上来晚上下酒。

他浓重的眉毛使劲皱着,脸马上就红了,还有点儿奇怪的痛苦神色。原来他怕水得很,不愿下河。他也根本不会任何“捕鱼”的伎俩,甚至连河中人那样简单的、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伎俩也不会。不要以为龙炳是个不爱劳动的人,他的手掌,和经典教科书上讲的劳动人民的手一样粗糙。在那真正改变客观物质世界外貌的非隐喻劳作中,其一年的工作量,也许是我等城市居民一辈子都赶不上的。也不要怀疑这个汉子的心灵手巧,他沾满泥土香气的手,能够剥开花蕊上那一层又一层薄如蝉翼的月光。他,只是不会任何偷懒的伎俩而已,他甚至严肃地说过,那样的伎俩乃真正的“狗屁”!而他自己,并不愿意在阵阵狗屁的臭味中吟风弄月,或者,打着呼噜睡大觉。

他以自己的绿色环保方式张网“捕鱼”,譬如他的身体、心灵,当然,他自己愿意美滋滋地将自己比作竹篮,任何人也拿他没法。也许,我们都是听见了雷管在水面下炸响的人,身体也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些伤,这时,谁都会领悟到:原来,我们都是在不同的水中游来游去或根本没办法游动的鱼。

龙炳于现实生活中的日常形象常常被我这样想象:清晨,这条在睡眠的静水中醒来的大鱼,转动着那一对别人看起来很近视的、大大的鼓眼,这条鱼,会动作敏捷地骑上他自己的红色摩托,在乡间土路的尘沙飞扬中开始他风驰电掣的漫游——挂在鱼鳍另一边的,可能是个不大不小的塑料桶,里面,咣当作响的是旋荡的琥珀色酒浆。为了讨生活,龙炳弄了一小烤酒作坊,这些顺道发送的酒浆,也可能为他带来点儿收益。整个漫游过程中,被头盔套牢的鱼头一直梗脖昂颈,向伟大祖国或近或远的景色,大口大口地吞吐着看不见的透明气泡。时至正午,这条卸下负担的大鱼,就有可能晾着他已经发热的鱼肚皮,游回到家中。下午或者晚上,那对鼓得更大的鼓眼便不再近视,而是精光灼灼地进入另一场风驰电掣的漫游:读书、写作、吟诵、衰老……直至夜深,这条鱼,不想或无力再吐泡泡了,那浩大的睡眠之静水,就会再次漫上来,包裹他充满银子般柔软月光与烈火的梦境。

2:唯识宗

我只是一个反对蝗虫的农民/我来了,我反对。

——李龙炳《我的体内储存着刀》

现实的口袋比龙王乡的乡长还要大/

却装不下我的一声叹息。

——李龙炳《有一棵树在我体内生长》

认识龙炳是由于湖南诗人吕叶,这个在20世纪90年代因为创办民间先锋诗刊《锋刃》而响当当的人物,这个“奸商”——只因其长相极其吻合朋友们对奸商的想象,大家就热乎乎地这样喊他,而他会比我们更热乎乎地答应,甚至是屁颠屁颠地,像在领取一项荣誉的荆冠。1996年秋天,吕叶眨巴着他那滴溜溜乱转的眯缝眼,晃动着比高级面粉还白的马脸,直接从湖南空降到粉子成堆的川西平原,用他那颇有感染力的伟人故乡之歪普通话,来发展他的业务,顺便也发展发展他和这里的诗人们的友谊。就在那一连串纯真激情的嗷嗷跳崖般聚会的某一次中,我认识了龙炳。

“我是李龙炳。”

有力的握手之后,手又稳重地抽了回去。他,以一种沉静而低调的口气,报上了大名。在吕叶和大家闹哄哄的“诗”呀“诗”的高声喧哗中,龙炳的沉静、低调显得不同寻常。我注意到,这外表朴素的黑脸家伙,虽然是聚会中唯一以务农为生的人,其他的都是所谓知识分子,但只有他一人,才真正具有知识分子的谦谦君子之风。后来的交往中,这个特点一直保持着。每当别人热衷于高谈阔论,龙炳总是在一旁很安静地听着,偶尔插一两句嘴,见解竟极为精良;而一旦涉及与写作内部相关的讨论时,他的激情就会响亮而自然地迸发出来——可以确定,那是一种来自内在修养的、无须高声喧哗却又充盈饱满的状态。

此后不久,就在他的龙王乡,我看见了星空下随风鼓荡的金黄色麦田,领教了乡野长风对一个诗人的培育和无情挤压。在他的书房,我看见了成堆成堆的、也许别的乡民鸟都不会鸟一眼的书籍军团。当然,我也有幸认识了他朴素、善良、热情的妻子。就是这对既朴素得掉渣、又幸福得让人羡慕的鸳鸯,生养出一个羞涩如女孩儿的儿子,那双眼睛之大,就像是泛着勾人光波的两块湖泊。儿子就这样晃荡着两块浪来浪去的湖泊,成天在他们两口子面前跳上跳下。一想起这情景,我就禁不住担心,要是不留神,打翻了这两块湖水,把他们家淹了,可怎么是好?我甚至还动过歪脑筋,开玩笑劝龙炳让孩儿给我当儿子,哈哈,龙炳果然急红了脸,说是打死都不干,还给儿子取了个很绝的名字——李一了。那意思仿佛是:尔等泼皮,休要在我儿身上打什么主意,就算是儿女亲家之类也不行。唉,我等也只好趁早断了那念想!

因为写诗,龙炳认识了不少的人。像我等穷朋友,是机缘巧合,是因为他诗歌中那热烈的激情、爱与想象力打动了我们的心灵,愿意真诚地与之成为狐朋狗友。当然,龙炳还认识一些别的人,与诗相关又不相关。记得几年前,由于种地已经不能养活一家人,实在无法了,他开始准备鼓捣一个烤酒作坊。某个号称喜欢龙炳诗歌的面子人物闻讯而来,说是要给钱,投资,至少可以帮助他解决酒的销路问题,说某某大酒厂的老板是其朋友,需要烤酒来做原料。言之凿凿的样子,似乎树上的鸟儿都惑得下树。龙炳听了,虽然嘴上还说不知是否搞得成,但我们都看得出来,他确实有点儿兴奋,俨然是抱了一些期待的。可是,等啊等,待啊待,那个人就渐渐地不见踪影了,好像说过的话、保证过的事只是梦中物事而已,一旦早晨阳光照进窗户,一切就烟消云散了!我们都给龙炳说那厮是骗你的,不要再和他做朋友了。龙炳先是沉默,继而竟反过来劝我们莫生气,说别人也许不是故意的,也许别人是后来遇到了什么麻烦不好明说。时至今日,偶尔谈及此事,龙炳都还是那么个看法。一帮朋友不耐烦了,都对他吼:你傻呀?!

龙炳身上确实有种“傻”气。这种傻,想想,竟有金子般古老的闪光!

3:诗人

你们并不了解/一个诗人,为什么赞美生活

——李龙炳《诗人之歌》

我被语言照耀/习惯了吐血/

习惯了提着头去见我所爱的人/

——李龙炳《习惯》

龙炳的第一部诗集《奇迹》出版之时,我写了下面的文字。现在回头看看,愿意原封不动地抄录如下,因为我还是这样认为的,还是忍不住要这样去“赞美”:

这个生活中宽厚、豁达的人,这个忍受着现实窘迫,却时时让朋友在精神上得到清凉吹拂的人,这个大地的忠贞儿子,这个在交谈中要么如黑铁般沉默,要么激情澎湃,恍如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汉子,这个动不动就把黑脸羞涩得通红的家伙,就是我的朋友——诗人龙炳。

我是不轻易说出“诗人”这一称号的。在我眼中,那些舞文弄墨以附庸风雅的人,不是诗人;那些写了些分行文字,脑袋就裂开一条大缝,天天喷吐着狂妄之水的人,不是诗人;那些在汉字面前不懂谦卑,或者被公用语法活活打磨成木乃伊的人,不是诗人;那些宁愿放弃写作,把自己的脑袋和腰子拿到名利场上踢来踢去的人,当然,更不是诗人。

我坚定不移地称龙炳为诗人,不仅仅因为他多年来坚持不懈地写着分行文字,众多产品受到了同行内心的喝彩,更是由于他如此优雅地、不费吹灰之力地就远离了上述假诗人的诸种显摆——对于龙炳,要他热衷于显摆,无异于让他跳楼自尽。当然,最重要的,我称龙炳为诗人,是因为在他身上,我强烈地感受到了最容易被显摆者嘲笑的三种诗学元素:大地的容器,花团锦簇的想象力,灵魂的羞涩。

龙炳一直生活在农村,准确地说,一直生活在他诗中经常闪出的龙王乡。这是他的出生地和“墓园”,情人和妻子,父亲和子嗣,更是他的花朵和洞房,帝国与凄凉。谁都知道,当代诸多现实的不公甚至“暴力”,都直接或间接地倾泻在这片土地上(我们所置身的城市,还有大地的属性吗?),龙炳以自己不可转移的生活细节、以那种我们时代极为少见的勇敢的血,承受着这一切;他的激情、爱与愤怒,他以自己全副身心点亮的火焰,都与这片土地的宿命相关。可在我看来,这还无法说明龙炳,因为他牢牢扎根于大地的感受、思考,并不是“此时此地”所能局限的,甚至“乡村知识分子”这样的称呼用在他身上也只能显得滑稽。人性的广阔、复杂和某种文明的“类”的高度,已像海水中盐之溶于水那样,溶于龙炳的诗歌中。更为可贵的是,他的诗歌,在保持细节潮湿和努力做到技艺有效的同时,从来没有放弃自己独属音调的坚定、明亮——某种深沉的爱激活了他灵魂的光和热,恰如他所言:“世界是一个垃圾场/一个人又能把多少垃圾变成干净的东西,放在一张/白纸上。/我必须用我干净的额头,去推算/明天的光芒。”(《歌唱》)

在许多汉语诗人为自己文化身份的苍白无力而痛苦时,龙炳已深切触摸到自己心灵和文明之根的活水,并以大量优秀的文本见证着这一切。请阅读气韵酣畅的组诗《奇迹》吧,请阅读那首震撼人心的《农民的隐喻》吧,请阅读他近来繁花迭出、想象奇诡的短诗《闭目看菊花》吧,我相信,你会看到一个强大的诗人,一个牢牢扎根于大地而让我们肃然起敬的同行!

我想再说说他的羞涩。一个失去精神童贞的人,不可能想象龙炳身上的羞涩,不可能想象这羞涩进入文字后,那温柔而灼人的律动、战栗。在我们这个时代,又有多少厚颜无耻之徒啊。自然,有人会看不懂龙炳作品中万物熊熊燃烧的基础,感受不到大地与星空透过龙炳的文字,缓缓走进文字帝国时光影的细腻波动。不止一次,我听到有人说龙炳的作品过于强硬、热烈,像一块块爆炸的残留物。这种评价,我私下认为既有道理,又不尽然。对此,我更想表示的是:在仔细研读龙炳的诗歌之前,最好闭上显摆的嘴。

4:酒

一种生活方式,我酿酒/

醉倒了的暴君,在我体内。

——李龙炳《习惯》

多少世纪的草,还带着露水/昨夜我是乡村的新娘/

喝醉了酒/月光让我越来越透明/

——李龙炳《岁月悠悠》

哈哈,我要揭露,龙炳在诗里撒了谎。他根本不会喝酒,也不能喝酒,一沾酒,脸就红得像猴子屁股,再喝,就会倒头大睡,呼噜声响得可以把他家房顶的瓦片都掀下来。或许,是他羞涩的灵魂难以抵挡酒精的热烈、放荡?一旦遭遇,便抢先自动缴械投降?谁知道呢,说不定他早已醉了,热烈地醉在某种深奥的时间美酒中。

我把他经营那间烤酒作坊看成一个隐喻:从大地的作物中提取潮湿的火焰。对于他,大地之粮和火焰构成了其诗歌两个重要的精神维度,当然,这也是他忠贞于个我宿命的自然而必然的选择!

在龙炳诗歌和其现实生命的展开中,始终都有大地和火焰这两种强大力量的存在,无论是早期的练笔,还是近期那魅力灼灼的精制;无论是在文本中,还是在那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农民公民李龙炳身上。这两种力量相互给予、滋润,并真刀真枪地相互搏斗。龙炳过人的地方,是能毫不费力地将这水平和垂直的两股始源性力量,将文本内外的两个生命,综合成浑然一体的存在,并最终酿造出醉人的美酒。

一方面,高粱、麦子等从广袤大地中生长出的粮食所代表的隐忍、朴素、宽阔,不仅仅在龙炳性格中发挥着明显的作用,稳定地形成了他个体精神人格的基本影像——其主体为有力的爱,当然也包括他的“傻”和别人眼中的“软弱”。很多次,在龙炳骑着摩托车飞奔的身影中,我仿佛感到一排排风中俯仰大笑的北方高粱;他说话的语调中,也经常性蹦出一个个结实土豆般还带着泥土芳香的音节。另一方面,龙炳身上又澎湃着烧尽一切黑暗的光明之火焰(龙炳诗中,月光除了是满地清凉,也是另一种形式的燃烧和火焰),澎湃着一种纯洁、强大的形而上的冲动,它让羞涩的龙炳随时可以冲天而起,亮出逼人的锋利和尖锐,仿佛从天庭呼啸而至的刀!

龙炳就这样牢牢地和他的土地拥抱在一起,他就是燃烧的作物、酒浆!他以潮湿的火焰这一形象,为内、外两个广阔的世界作出见证、审判,他的悲哀、贫瘠和幸福、宽广,都是为了那醉人美酒的酿造。我知道他鄙弃生活的抱怨者,也从不劝他放弃掉龙王乡的艰难,到所谓的城市里求得更“像样”的现实物质生活。也许在他看来,那种努力上进的所谓勇敢,相比于置身那潮湿火焰的担当、呼啸,相比于他对大地的羞涩忠贞,只能算作懦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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