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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比窦娥还冤

蔡小帅不太招人喜欢。

“哼,我冤枉着呢,凭什么要说我事儿多呢?要怪就怪我爸我妈,谁让他们给了我那么锐利的眼睛、那么灵敏的耳朵、那么幽默的细胞?”没错,蔡小帅同学的感觉器官超常敏锐,所以啊,别人看不到的事情他会看到——像奇童童和汤圆圆挤挤眼睛耸耸鼻子打暗号;别人听不到的声音他会听到——像毛达维在英语书的掩护下非常隐蔽地把一颗QQ糖塞进嘴里;别人不觉得好笑的,他也会哈哈大笑——不就是人家朱峰打了一个喷嚏嘛!不过,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蔡小帅旁若无人地晃着椅子哈哈大笑,也让全班同学都被感染得狂笑不止,英语老师朱丽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有在讲台上发愣了。

这时候呢,蔡小帅却很严肃地坐直了身子冲着大家嚷嚷:“笑什么?笑什么?”

看,坐在最后一排的毛达维笑得最厉害,不但把刚才悄悄填进嘴巴的糖给喷出来了,而且脚丫子抬得老高,以至于让练芭蕾的陈雪儿都自愧不如啊。说时迟那时快,蔡小帅跟脚底板上安了弹簧似的跳起来老高,一个箭步蹦了过去,伸手就把他的臭鞋子扯下来了!毛达维慌了,连声尖叫:“给我!给我!”哼,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何况同学们的笑声掀起了第二次高潮,都快掀翻屋顶了,这正是蔡小帅表现的好机会啊。他一手按住毛达维的肩膀,一手往外一扬——嗖!可怜的鞋子就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弧线向窗外飞去!

朱丽叶老师气得浑身发抖:“你!蔡小帅,把人家的鞋捡回来!”蔡小帅才不理她呢,她拿这个淘气包没有办法!

当然,蔡小帅是要被请到教师办公室的……“你今天又犯了什么错误?嗯?”

吴老师低着头,改着作文,半天才挤了这么一句。

蔡小帅把眼睛瞪得老大,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我……我没有……”

啪!吴老师把桌子一拍,抬起头,目光像两把剑似的,刺得蔡小帅不由得把眼睛往下一沉。“还说没有?再问你一遍,你今天犯了什么错误?”吴老师的声音本来就很浑厚,现在他提高了嗓门,震得蔡小帅的耳朵嗡嗡响。蔡小帅知道,到了挤牙膏的时候了。

“我……我在巴亚森和高星星打架的时候喊加油了……”

“哼,又是起哄!咱们班的班风就是让你这样的孩子搞乱了!唯恐天下不乱!”

蔡小帅老老实实盯着自己的脚尖,表现得很自责很沉痛。

“还有呢?”听口气,吴老师的确掌握着情报呢。掂量掂量,英语课上扔鞋子的事情动静比较大,虽然性质严重了些,但是纸包不住火呀……“吴老师,我错了!”蔡小帅非常诚恳地看着吴老师的眼睛(吴老师教育过大家,和人讲话要看着对方的眼睛,这样有礼貌,能够获得对方的好感),接着说,“虽然朱峰的喷嚏很可笑,但我不该在英语课堂上笑;虽然毛达维笑的样子很傻冒,但我不该去把他的麻烦找;虽然毛达维的脚抬得很高,但我不该去动他的脚;虽然他的鞋很臭,但我不该把它扔出窗户没地儿找。”

扑哧——一旁教数学的魏老师忍不住笑出了声。蔡小帅自己也忍不住想笑——想想毛达维哭丧着脸,一只脚蹦跳着的傻样!不过再看看吴老师的脸色,怎么还是乌云密布呢?“还有呢?”吴老师没有鸣金收兵的意思。

啊!这不是我今天犯的最惊天动地的错误吗?吴老师怎么还不肯高抬贵手啊?难道他是在“诈”我?蔡小帅聪明的大脑在迅速地对当今情形进行冷静的分析和判断。

“还有……”蔡小帅皱着眉头做冥思苦想状,同时偷瞧吴老师的表情,不对,不像是在“诈”我,他好像真的是胸有成竹,就等着我坦白交代,争取宽大了……罢了,蔡小帅心一横,还是主动承认错误吧,要是吴老师说出来了,那可就惨了。

“我……早上还抄了李菲菲的作业……她不让我抄还哭鼻子,我硬是夺过来了……我错了,吴老师您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奇怪,吴老师听的时候眉毛动了动,但是还是没有放他一马的意思。

难道他所知道的,不是这件事?坏了,这不是不打自招了么?还是被“诈”出来啦。不过,吴老师究竟想让我承认哪件事呢?蔡小帅越加不安。

“还有呢?”天啊,还是这句话!

我真的没有犯其他什么错误了。莫非,是揪女孩儿的小辫子?是叫别人外号?是上课画小人儿打架?不对啊,这些小问题,吴老师和我看法是一致的,根本不当回事。蔡小帅真的陷入了沉思,越想越觉得不对,越想越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清白过。

“嗯?还有没有?”吴老师提高了声调。

“嗯——没有了!”蔡小帅很坚决地回答。

吴老师的眉毛立了起来,不好,他生气了。

“听说中午你抢了人家田羽瑶的书包?”

原来是这个事情!

蔡小帅的胸脯立马挺起来了:“不是抢!是抵押!”

“什么?抵押?你还挺会狡辩!为什么?”

“因为她弄坏了我的伞,还不肯赔我!”蔡小帅直着脖子冲着吴老师就嚷嚷。

啪!吴老师又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嗯?她弄坏了你的伞?嗯?那么乖的小女孩儿会欺负你这么一个调皮大王?我怎么相信?嗯?我看你就是蛮不讲理!”

不知道怎么的,泪水一下子就涌出了蔡小帅的眼眶。他只觉得头脑都热起来了:“您才不讲理!为什么不相信我?”

蔡小帅大步走出办公室,一群同学在门口站着。

“看什么看?”蔡小帅像一头小豹子,冲了出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只觉得心里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特别不好受。

那把伞的确是田羽瑶弄坏的。上周五那天课间操,胡奔和田羽瑶打闹着玩,蔡小帅就在旁边看热闹,跟往常一样煽风点火。结果呢,玩着玩着,胡奔的手的确重了,田羽瑶眼睛一红就顺手抓起了蔡小帅的伞,用力一挥……都怪她的准头太差,没有打到胡奔,却砸在了胡奔背后的栏杆上!这不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吗?蔡小帅可不愿意了,这可是一把新伞啊,因为他以前打打闹闹弄坏了好几把伞,妈妈好不容易才答应给他买的。可是,这第一个下雨天伞就坏了,妈妈还不把他骂个狗血淋头啊。所以,蔡小帅抓住田羽瑶要她赔,田羽瑶呢,也知道自己不对,就答应了。可是蔡小帅还要求必须赔一模一样的伞,这给田羽瑶出了个难题——她和妈妈跑了好些地方,还真找不到那一模一样的伞!这不,都过去好几天了,蔡小帅得理不让人,抓走了她的书包……现在,田羽瑶反而向老师告状,蔡小帅当然觉得冤枉了。“她不赔我的伞,还有理了吗?”可是,蔡小帅却不知道该怎么向吴老师解释。唉,当惯了淘气包,这次成了受害者,真的是让老师难以置信啊。所以说,平时的表现太重要了!可这时候后悔又有什么用呢?刚一踏进家门,妈妈就怒气冲冲地对他举起了那把破伞:“说!怎么又弄坏了?“

坏了!东藏西藏,还是被妈妈发现了。

“妈,是田羽瑶弄坏的!”

“不可能!我还不知道你?一定又是你跟别人打架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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