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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年味越来越重了,皇宫中喜气洋洋,轻歌曼舞下太平盛世散发着异样灼目的光彩。

这一年四海之内并不太平,整个王朝被浓重的阴云压抑着,天灾人祸接连不断,黎民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龟裂干撇的大地,翻滚着泛着黑色泡沫的浓稠河水,白茫茫掩埋一切的大雪:短短一年之间,回首往事,已历诸多劫难。

帝王有心为民请愿,祈求上苍保佑与庇护,特许除夕当天率领皇亲国戚、文武百官去城北文庙祭祀先祖神灵。

得到皇上圣旨,朝堂之内唏嘘声、私语声一阵翻腾,如滚滚的开水,不停的冒泡。能与皇上同日而游,受万民敬仰是何等荣幸,欢呼雀跃之景震天动地,宫殿都快被叽叽喳喳的喧闹声掀翻了。

一夜过的很快,天亮了,御林军在萧风率领下,早早的守在去文庙的途中,撒网式盘查,恨不得挖地三尺。百姓虽怨声载道,介于皇上是为民请愿,都不想惊扰上古的图腾。希望这次帝王出动,可以给他们带来好运,不在受自然折磨。

浩浩荡荡的队伍不一会就出了内城门,徐徐前行,绕过蜿蜒的街道朝城北走去。御林军兵卒站的跟电线杆一样,拿着长毛,挡住拥挤的人群,丝毫不敢马虎。随着皇上车架越来越近,人潮开始涌动,都想瞻仰下帝王风采。

握着长毛的手开始晃动,人群摩肩接踵,一波接着一波往前挤。人影犹如涟漪,阴魂不散。哐当一声,一个大兵被撞倒在地,手中长毛发出叮当脆响。霎时传来孩子哇哇的哭声,一声大似一声。女人急了,忙捂住孩子的嘴,转身悻悻挤出人群。

女人坐在光洁的石板上,看着怀中的孩子,心下酸楚如河水,浸入每一寸肌肤。这样身无一物的从番邦回来,离开曾经的巢穴,偌大的世界她就像没有灵魂的死尸,在天际间飘荡,不知道该去哪里。

黛玉撒手,放下车窗上的帘子,正身坐在马车中。刚才那一幕尽收眼底,脑子乱成八宝粥。那身影,那动作,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出一股深沉的熟悉感。心咯噔一下,头生疼,就是想不起那人是谁。黛玉心下倒是想起一人,只是觉得自己这想法太过荒诞当即作废。

嘲讽的笑声传来,她这是干什么,干嘛要去替别人瞎操心。人家可是贾府三小姐,又是王妃,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怎么会在这里抛头露面。

水溶看着黛玉怪异的举动,有点迷糊不解。黛玉这是怎么了,一会脸色惨白,僵硬无比,一会又傻笑个不停。

感觉到水溶关切的眼神,黛玉心中暖暖。父母死后,悲凉尘世间还有关心疼爱自己的人,这恐怕是唯今最令她为之动容的事了。握着水溶的手,给了他一个安然的眼神,水溶会意,马车中响起爽朗的笑声,一切又恢复如常。

贾环参加过会试后就一直在家待着,等着参加殿试,却因为贾政的关系,殿试名额被取消。府中有头有脸的人都在商议怎样救出贾政,就算贾环是贾府唯一一个通过会试的人,也没一个人多看他一眼,依旧是门前冷落鞍马稀。

得知皇上出游的事后,贾环灵机一动,快速跑出屋子,去找贾琏。他有要事与贾琏商议,要是事成的话不但能救出贾政,就是自己也可某个一官半职回来。

凤姐刚好不在,贾环一个机灵,上前说道:“二哥哥今日可有空,这般闲情雅致倒是浪费了。”

贾琏道:“我正为叔叔的事烦着呢,你哪凉快哪去,叽叽喳喳的吵的人心烦。”

贾环见贾琏要赶自己走,急忙嬉皮笑脸的说到:“我有一妙计,就是不知道二哥哥敢不敢做。要是成功的话不但能救出老爷,就是无关人等,像宝玉、兰哥了也可谋个前程。”

听贾环如此之说,贾琏两眼放光,想不到这个胆小怕事愚蠢的弟弟竟然有如此计谋,真是让他刮目相看,连忙赔笑道:“我也是为俯中事物忙碌,尤其是叔叔。你有什么好计策不妨说出来,大家商议行事。”

贾环见贾琏语气软了下来,心中窃喜。先过了这关,拿点银子要紧,要不然自己可是一文钱都没有了,还杂办事。

趴在贾琏耳边一阵低语,贾琏的脸孔先是由开始兴奋对希望的渴望,慢慢冷淡下来,手也不自在的握在一块,眼神在屋子中飘荡,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皇帝出游,真是个千载难逢的好几回,要是错过了可真后悔莫及了。贾环能否成功,被家族尊为神灵一样的供奉,全在此一举。

排成长队的兵卒中,一个低矮的士兵转动鬼灵灵的眼珠,四下张望。确定如原计划设计的一样后,从袖子中偷偷抽出半截黑色竹签,取出事先藏在路边石缝中的火折子,大口吹气,点燃手中黑色竹签。

鬼魅的香味充斥满所有的细胞因子,香味越来越浓。人群中惊天的呼声冲破九霄,直达耳底。英姿的喜悦之中,众人还沉浸在一睹帝王英姿的喜悦之中,丝毫未意识到灾难即将发生,万恶的头颅将会是最好的祭品,祭奠黎民苍生。

心底暗流涌动,沉寂消失太久的记忆,记忆中太久未出现的人又出现了。

怪异的竹签散发出袅袅黑烟,混合在空气中,气味越来越浓。震天的惊呼声足矣淹没一切,这些只知道祈求上苍的人民是最好的屏障。在拥挤中三三两两农家小哥打扮的男人从口袋中掏出红褐色的蜡烛点燃,奇怪的是这蜡烛并没有火焰。淡青色的烟雾像是有引路人一样,追随黑烟,一青一黑交加在一起。

咽喉开始肿/胀,有人想大声喊叫已经晚了,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中。天旋地转,有人浪浪呛呛的,感觉到大地在咆哮震动。叮当声一声一声传来,守卫一个接着一个倒下。那些高高在上的人还在闲聊、品茶,一如既往的跟随在英明的皇帝身后,没有任何反应。

马车中黛玉大声的咳嗽起来,剧烈的咳嗽使她脸上带着病态的潮红。这味道怎么这般熟悉,不好的预感压在心底。水溶头胀的生疼,似乎是有东西从里面窜出来,要把他的头撑开一样。

看到黛玉反常的神色,以为是她老毛病又犯了。水溶强忍着,从随身荷包中取出一粒黑色药丸,到了杯茶递给黛玉,让她服下。因为头疼难忍,他的手在发抖,水溅了一地。

马车外的世界,剑弩密密麻麻的如雨点,死死钉在木板上。人群乱成一锅粥,噪杂的逃窜声,慌乱的指挥士兵防御。对方是有备而来,不知何时已经封锁前方的道路,所有的卫兵像是中邪一样,东倒西歪的,跟蔫掉的菜叶子一个样,耷拉这脑袋。

跟随在尾部的贾环不知什么时候从人群中冒出来,四下张望,似乎在寻找皇帝的影子。一道名黄色幔帐映入眼帘,贾环心下大喜,连滚带爬的绕过打斗在一起的人群,期间险些被一道利剑射穿颈部大动脉身亡,还好他跑的够快。

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跑到皇帝龙撵前,正要向前走时碰一下,一把锋利的匕首从他面前横穿过去,陷入木屑之中。一根黑发落在衣袍上,贾环吓的出了一身冷汗,心下胆颤,要是那匕首在稍微向前一下,他还能继续站在这里吗?鬼知道。

一道黑风窜过来,贾环顺手抽出衣袍上的长剑,叮叮碰碰,利剑相撞机,死亡之歌即将奏响。黑衣人招招狠辣,似是要取贾环性命。贾环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计划中不是这样的呀!怎么冒出来这么多人,打打杀杀纠缠不清。看来人身形,根本不是自己人,那么这人会是?

到底哪里出错了,谁能告诉他。这要是被发现了可是要满门抄斩的,他可不想为此搭上小命。

沉睡的恶魔苏醒了,咆哮这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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