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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纸休夫

话说得太直白就会伤人,李朝朝的冷漠让蓝翎羽面上有些讪讪,不过还是一口答应下来,反正他也是无家可去。

大元的京都永康城上空阴沉的可怕,随时都会下雪的样子。

蓝翎羽把身上的那条深蓝色的丝绦解下来放在李朝朝手中,两个人一前一后,一深一浅地走在雪地里,一路无话。

只是蓝翎羽会偶尔回过头偷偷去看两眼身后的女子。

虽然之前二伯家一直在外地经商,不曾与她见过面,但大哥家这个李氏,他却略有耳闻。

李氏是继室,进家门后不久二伯意外而去,她挑起整个家的重任,亲自调配香料经营,在江南颇有盛名。

女子经商抛头露面,已是让人唏嘘不守妇道,然而她治理后宅更是泼悍狠毒,与婆母争权,恶斗姨娘,甚至毒害大哥的子嗣。

蓝翎羽把李朝朝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腊月天里她只穿了一件灰色的加厚长袍,长袍是男式的,又宽又大,穿在她身上并不合身,下摆长长地托在地上,连鞋子都看不见,冷风顺着袖口鼓鼓地吹着,让她单薄的身子更显瘦小。

除了眼珠被刺瞎让人觉得可怖外,她的五官还算精致,如果她还能看见,不知道那双眼睛又是怎样的风华?从她的脸上蓝翎羽看不出任何喜怒,更没有悍戾的神情,他实在无法把眼前的女子和传闻中的恶毒联系在一起。

蓝翎羽眼中的李朝朝是弱不禁风的,怕是一阵风吹来都会刮走了,飘渺的令人感觉不到任何生机的气息,整个人都死气沉沉的不开口,他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小金鱼胡同就在京郊不远,走路不到一个时辰便到,没到胡同里就听见爆竹声声,锣鼓喧天,李朝朝想还真是热闹非凡,她和蓝翎羽站定在大门外,围观喜事的人正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今日娶亲这户人家是谁啊?这么大的阵仗!”

“就是前阵子被贬为庶民的武乡侯府的二房。”

知情的人开始八卦这家人的祖宗十八代,李朝朝听得津津有味。

“这二房不过是人家老太太过继来的儿子,他们在江南经商香粉很是有名,宫里的娘娘都用他们家的胭脂呐,这次不过是被牵连了。”

“听说这次娶的是国舅爷家的千金,两家人生意有往来,还是宫里的娘娘保的媒。”

正说着话,远处高头大马的迎亲队伍已经回来了。

有人一指,“看,那就是蓝家大公子。”

众人不约而同地望过去,马上公子身穿红色新郎服,身后是八人抬的喜轿,满满的财礼嫁妆排了整整一条街,让人见了各种羡慕嫉妒恨。

有嫁了人的小妇人咂舌:“嫁给这样富贵的人家,可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人群中不知是谁忽然嗤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嘲讽,与这喜庆的气氛十分不和谐。

“这富贵可都是他们家的媳妇挣来的!”

众人循着声音回过头来,就见一个浑身邋遢的男子满脸不屑。

有人大声反驳道:“他家那个悍妇早该下堂了,娶了他真是倒了八辈子邪霉才是,还不许人家再娶贤妻!”

蓝翎羽想要继续反驳,身旁的人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摇摇头。

李朝朝慢条斯理地把手中的丝绦系在眼睛上,遮住那处丑陋的疤痕,风一吹深蓝色的丝绦在空中荡了荡,她的声音总是轻飘飘的。

“小叔,他们说得没错的,我确实是个悍妇,今日我李朝朝就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坐实了这个恶名!”

新婚人家门前,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说话的女子,正不知道那话是什么意思,就见她蒙起双眼往前走,走到大门口的一对新人被挡住去路,不得不停下脚步。

女子一身灰色加厚长袍,枯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脊梁笔直地挺着,仿佛任何风吹雨打都无法令她弯下腰杆,她背对着大家,众人看不见她此时的容颜,忽然听见新郎厉声地质问:“李氏,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李朝朝抬起下巴,傲然一笑,“夫君抬小妾进门,我这个做正室的自然要来讨一杯喜酒呀。”

这时人们才看到她的长相,尖瘦的瓜子脸有一张薄唇轻抿,脸上如她罩袍一样灰蒙蒙的,明明看不见她的双眸,却能感受到蒙在丝绦下的眼散发出的冷意。

“你犯了七出之条,早已被下堂了,休要在这里胡闹,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新郎感觉到身边的美娇娘瑟瑟发抖,不由紧了紧她的小手以示安慰。

李朝朝听到那句“下堂”,心中冷意大盛,步步紧逼向那对新人,戟指怒问:“夫君难道不知道七出三不去吗?不说我娘家无所依靠,公公病逝我服丧三年,你家做生意赔掉全部家当是谁接起重任,素手调香经商,不然夫君又哪里来的十里红妆迎娶你身边的这位小妾呢?”

新娘听了李朝朝的话气得浑身发抖,一把揭开自己的红盖头,大骂:“哪里来的悍妇在这撒泼!谁说我是小妾!他是我的夫君,我是明媒正娶来的,你没听到你已经被下堂了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还敢出来丢人显眼!”

李朝朝听到女子的骂声忽地仰天长笑,那声音充满戾气如同夜枭惊悚,声音盖过喧天的锣鼓,尖锐得传过来,只想让人捂住双耳。

“我既然被下堂,那拿出休书来吧?”李朝朝拍了拍身上莫须有的灰,悠哉哉地坐在门槛上,嘲讽地笑道:“我一日没见到休书,你就只能是小妾,进了门要叫我一声姐姐。你是夫君抬进来的第九房,算起来也是九姨娘了。既然要进门了,我这个做姐姐的也有几句话要嘱咐你才是。”

新娘上前迈了一步就要破口大骂,“你……你你……”

李朝朝像是听到了什么嫌恶的声音,眉间一耸,抬腿就踹向对面女子的小腿,“放肆!正妻发话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小妾插嘴,还是大户人家里出来的,一点规矩都没有。既然如此没规矩,就跪下听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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