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少天此刻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唇畔带着似有非有的弧度,“可惜你说了不算。”
“我说了不算?我说了不算?”萧凡的声音高处了几个分贝。
两人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哪想在萧凡怒火冲天之际,萧凡竟然点头叹息道:“是啊,我是没有资格。”
萧凡甚至霁颜笑了起来,“楚少天,你还在这里自视清高,一副尽在你掌握之中的模样。”有些嘲讽之意,“你知道不知道,小双为什么突然消失?为什么离开你楚大董事长身边?我的‘好大哥’,你知道吗?”
“大哥”两字咬得很重,似乎是在刻意提醒着什么。
“你将我们的关系告诉双儿了。”楚少天定定地看着萧凡,声音虽然是肯定语气,却听不出喜怒。
波澜不惊的眸光,出奇的平静。
若说有哪一个女人,不介意自己的男人当初接近她是别有目的,何况心已在不知不觉中遗失。
其实对于楚少天这种表面看似平静,实则很容易让人不解的反应,萧凡一开始也是不予理解,甚至那股莫的火大了起来。
一个男人能在东窗事发后这样一个没有反应的反应,只有说明两个问题,一就是在用平静掩饰心底的害怕,另外一个就是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女人!
想到这里,萧凡虽然为夏无双感到不值,更是恼怒,可与此同时,却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此番萧凡主动找上楚少天,两人终于进入今天的主题。
不管事实是怎样,毕竟也只有楚少天自己心里最清楚了,可萧凡却心底就这么认定了。
“何止。”萧凡自然不会放过打击楚少天的机会,一语戳破要机,“楚少天,你为何来到S市,大家心知肚明,无非就是‘报复’两字。”
他面色黑沉,黑眸直视楚少天,寒冷的同时一抹错综的光芒一瞬即逝。虽然当他得知这件事后不远接受,可事实就是事实,身为一名军人,“逃避”这个字眼不曾也不会出现在他的字典里。
“哦?”
极其清的一个音节,楚少天唇畔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容颜,可不知道为什么多出了一抹冷漠,可他也不加避讳,很是坦诚,道:“我确实报复到了。”
“结果你看的可满意?我确实很满意。”气定神闲,仿佛不过再说今天天气真好一般,“杨婉上演一场感人肺腑的母爱伟大的戏码,让我大开眼界呢。”后半句的语气中竟然升出一抹笑意,那种笑意似乎是一种不屑,一种不包含任何情感之意,或许就连那丝丝的不屑都仿佛是他最大限度的施舍。
好像天地之间,没有什么能动摇他的心。
最后的字眼还未落,之间萧凡如同一个暴走的狮子就冲楚少天冲了过来。
萧凡一把揪住楚少天的衣领,步步紧逼,两人齐齐向墙撞去。
楚少天被萧凡重重地按在墙上,肩胛骨与坚硬的墙面狠狠撞击,钻心的痛处立即蔓延到四肢百骸。
“是要为你伟大的母亲抱不平吗?”身体几乎僵硬,可楚少天也只是淡淡冷冷地问道。
因为痛楚,他额上迅速的涌出冷汗,一粒粒的汇聚滑落下来,可是他的神情却还是那么的散漫,眼色从容悠然,好像那身体与他全无关系,“也对,你们是母子情深。”
淡淡空空的语调,仿佛一个无敌的黑洞,在那深不见底的漆黑中究竟是什么……
攥住楚少天衣领的手青筋已然暴起,萧凡切齿的吼道:“那也是你的母亲!你生身母亲啊!”不断摇晃楚少天的身子,仿佛不是将他摇清醒就是要将他身子摇散架,“竟然让你的生身母亲给你下跪,你TM还是不是人?你是不是!你回答我啊!回答啊!”依旧是不住的摇晃。
楚少天只是任由萧凡的野蛮,眸子不见任何波澜,新伤旧痛,他也不过微微一皱眉,但很快又舒展了开。
“呵。”楚少天低低一笑。
这一笑更加惹怒了萧凡,铁拳已经带着不可直至的凶势挥了过来。
然而当楚少天下一句话响起,那股滔天的怒意不时何以被浇的湮灭,拳头也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乌黑的深不见底的眼瞳里,楚少天淡淡开口,“你不也说了吗?她只不过是我的生身母亲。除了这一条命,她还给过我什么?何况这条命她已经收回不止一次。”听不出他的任何情绪。
“就连到了现在,她还无时无刻想要拿回去。”
萧凡一愣,忘记了动作,就这么看着楚少天,惊讶、错愕。他……为什么会这样说……
说话的时候楚少天并没有垂头,没有人阴霾笼罩他,反而映着阳光,如同他身体散发着光晕,那张精致的容颜,谦谦有礼,温润尔雅。
不喜,不怒,不悲,不哀。
就连这份美感,都令人不管去破坏。
可为什么偏偏就是有人千方百计的要取他的命呢?何况还是一个母亲……他的亲身母亲。
话要从当年说起。
杨婉那时还是一个十七八岁的花样少女,人不仅长得漂亮,家世也好的没话说,追求她的人也数之不尽,其中自然是身份家世相称的公子哥为大多数,然而她的懵懂情愫、青涩初恋却偏偏给了一个和她相差十万八千里的公司小职员,而这个小职员正是楚少天的生身父亲。
不出所料,杨婉的家族并不同意他们来往,而杨婉却一再坚持,认为只要有爱没什么不可以,就这样他们用了最原始的办法——私奔。
很快他们有了楚少天,然而他们的日子并不好过,因为受到了阻挠和曾经追求者的报复,他们的生活十分清苦。
终于在楚少天五岁那年,杨婉无法再忍受这种穷苦的日子,抛下了丈夫与孩子,回到杨家认错并且与赫赫有名的军人世家的儿子订了婚,也就是萧凡的父亲。
楚父自是伤心痛苦,对着儿子是浓浓的愧疚,可就是这样楚父一病不起,并且查出了胃癌,很快就离开了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