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头咽了下口水,心想他怎么还不快躺下也让我好安心睡去。却见屋内烛火一灭,接着便觉背后一个略带凉意的身子贴上来,将我整个身子圈在怀里。
我欲哭无泪,凌叔你确定这是要睡觉不是提神么?刚才师兄都说了孕妇是要足够睡眠的睡眠啊!
我战战兢兢地合上眼,强迫自己去追求周公,终于迷迷糊糊地睡去。谁知半夜仍旧醒了过来,疏凌圈住我的手臂未见放松,我略有些不适,轻轻将他的手臂抬起,企图翻个身。
所谓翻身不过就是向上翻和向另一边翻。我先是向上翻,将身子躺平了。很快发现这个姿态很是不妙,因为疏凌一条手臂就直接搁在我胸前某处将来会成为我孩子粮仓的地方。是以我只得再往另一侧翻,这么一来他的手臂就垂到我后背,那还算是比较安全的地方。而我则面相他怀中,察觉他平缓地呼吸一下下传来,而我略显急促的呼吸传至他胸口。
待将姿势调整到最适合睡眠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已经睡不着了。所谓饱暖思**,这句话可以引申为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继而再联想到睡不着闲着没事干,而我就处于最后这种情况。夜黑风高,我又整个身子被疏凌圈住,能用来打发时间的事情也少之又少。
稍微环顾一下,我发现如今能做的事情或许只有两件,继续翻身,抬头看疏凌。鉴于我刚刚翻过身,如今便轮到看疏凌了。
心中不禁一阵喜悦,这可是睡着了的疏凌啊,随我看,不拍被他调戏。
屋内虽未点蜡烛,不过窗外繁星点点,屋子里倒也不是漆黑一片。我将头轻轻抬起,正对上一张绝世英俊的面容。睡梦中的疏凌与平日又不尽相同,平日他同我总是嬉笑着没正经,而对上旁人又是若即若离。眼前的疏凌却是温润而宁静,面色恬淡,许是在梦中,嘴角微有些上扬,越看越是受用。
同时我又不勉将自己暗骂了一通,以前我都在干些什么。如此美男在侧,我竟忙活着采药唠嗑,还傻乎乎跑到外头处对象。
待得想起以前我只是将疏凌当做长辈后,内心又生出一种“我果真不要脸”的想法。看来明日需得找些叙述不伦之恋的故事来看一看,否则我会被自己纯洁的内心谴责而死。
一通乱想后,我继续抬头看美男。这一看直将我吓得不轻,此刻美男闪着那双清亮漆黑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是怎么回事!
“在看什么?”暗夜中他的声音略有些沙哑,大约是刚刚醒来的缘故。不过这暗哑低沉的声音衬上柔和的面容,更将我内心搅得一团混乱。心中直恨自己犯傻,怎会听了他诱惑竟一同睡了呢?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我又轻轻咽了下口水,只觉得被他抱得心头烦躁,一见到他那副面容,便想直接凑上去啃一口。
苍天啊,你说他没事非抱着我睡干什么。如今只盼着他快些睡去,我再看一会儿估摸着也能睡了。可他偏就不如我愿,竟问道:“睡不着么?”
我:“不是,热。”
他将被子往下推了推,“还热么?”我心中叹了口气,我的意思是让你别抱着我了啊喂。
我欲说“还热”,他又道:“不可再推了,仔细着了凉。”说着又将我搂住,且比方才圈得更牢了。
我慢慢将脑袋往下滑了滑,再滑了滑,最后抵到他胸口。这还让人怎么睡啊!
换过动作的我丝毫不见睡意有所增长,索性抬头继续看美男。偷偷摸摸地有什么意思,要看就得光明正大地看。反正如今我虽迷糊,却也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我二人又是正经夫妻,即便做些限制级的事情,也是碍不着旁人的。看几眼自家夫君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此一想,就更理直气壮了。
他见我又抬头望他,便也伸手理了理我脸上发丝,说:“睡不着么?我陪你聊天。”
我心想跟他有什么好聊的,不是他调戏我就是我企图调戏他未遂。接着便是我被他调戏得哭了或是欲哭无泪,他又一副怪蜀黍的面孔来逗我。简直更小娃娃过家家一般。
不知为何,我突然想到为什么我每次调戏他都未遂?难不成是技术问题?
想着想着我竟不知不觉伸手覆上他面孔,看来我的身体已经脱离理智,想着如何成功地调戏他一回了。他见状似乎怔了怔,也未说什么。我又将身子往上挪了挪,离他面孔也近了些,方开口道:“凌叔。”
“嗯?”听他的声音,我竟觉得他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如此胆子便肥了点,又凑近一些,道:“不如你让我亲一下吧。”
不等他回答,我便轻轻凑上他微凉的嘴唇。不知道他为何连嘴唇都是凉的,如今正值春暖花开时,并不至如此。
他只愣了一会儿便伸手托住我后脑,附在我耳边低语:“当真要如此?”
我迷迷糊糊地似是点了头。他轻轻叹了一声,重新将唇覆上我的,也只似蜻蜓点水一般。我有些不满地凑过去,他却伸手将我脸颊捧住,问:“为什么?”
我一时不明白,待看清他灼人又渴望的眼神后,方明白过来,一边凑过去一边回答:“我喜欢凌叔。”
他又轻轻躲开,我的嘴唇擦到了他下巴。接着他又主动凑过来,低声呢喃:“今日要同我说的可是此事?”
我伸出双手搂住他脖子,点头道:“凌叔你还要不要我了?”
他笑答:“不是一直在等你么?”
方一说完,便觉细碎的吻落至我眉心眼角,鼻尖,直至整张面孔,最后终回归唇瓣。不过也只温柔地厮磨,顶多不过轻轻啃咬几下。比之上回愠怒之下的吻,这次委实温柔隐忍地令我觉得不真实。
我将他轻轻推开,不解道:“凌叔你是将我当小孩子么?”
他声音仍旧沙哑,但已不似方才那般平缓清和,气息有些急促,调笑道:“风小蕖,似乎是你一直将我当叔叔吧。我若不将你娶进门,你还想当我都久的侄女?”
我越发不解:“那你为什么跟哄小孩一样。”
他深深叹口气,半晌,方屏声静气道:“小蕖,你是不想要我们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