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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中吕〕阳春曲春景(三首)

胡祗遹

几枝红雪墙头杏,数点青山屋上屏。一春能得几清明。三月景,宜醉不宜醒。

残花酝酿蜂儿蜜,细雨调和燕子泥。绿窗春睡觉来迟。谁唤起,窗外晓莺啼。

一帘红雨桃花谢,十里清阴柳影斜。洛阳花酒一时别。春去也,闲煞旧蜂蝶。

这三首小令皆是以春景为题,抒发了作者在阳春三月里的情怀。

第一首曲开篇便妙语连珠。“几枝红雪墙头杏,数点青山屋上屏。”轻盈的红雪点缀在墙头,晶莹剔透。仔细一看,原来是杏花。屋后的远山星星点点,像大自然织就的屏风立在屋后。“几枝”、“数点”都点明了时节正值万物复苏的春天。“一春能得几清明”,春天中能有这个这样的好时令,作者不禁感慨:“三月景,宜醉不宜醒”了。三月春光明媚,春景宜人,人生得意须尽欢,还是把握大好时光,把酒言欢,沉醉在大好的春光里。

第二首由描述自然景物转向追寻人的踪迹。“残花酝酿蜂儿蜜,细雨调和燕子泥。”,用简洁的笔墨捕捉住了蜂酿蜜、燕衔泥的生动场景,自然传神。“残花”点明是暮春时节,蜂酿蜜、燕衔泥给“残花”和“细雨”带来了生命,静中有动,动中有静。“绿窗春睡觉来迟。谁唤起,窗外晓莺啼。”,人沉醉在春景中迟迟未醒,突然听到窗外莺语嘤嘤,惊醒了春梦。这番美好的景致,令人沉醉不愿醒来。

第三首写春归时的景色。“一帘红雨桃花谢,十里清阴柳影斜。”借景抒情。“一帘”与“十里”远近相对,“红雨”与“清阴”动静相宜,色彩鲜明。春色再美,终有归去的一天。虽然暮春也景致如画,可惜美景难长久。一句“春去也,闲煞旧蜂蝶。”将惜春之情一语道破。此处作者借蜂蝶的依依不舍,衬托出人对春天的无限留恋。蜂蝶尚且如此,更何况易动情的人呢?这番含蓄的表达,更容易引发读者在感情上的共鸣。

这套组曲谱写了春景三部曲,勾勒出红杏、青山、红雨、绿杨等五光十色的旖旎春景,又描写了蜂鸣、莺啼这些大自然美妙的声音,抒发了喜春惜春的情怀。三首曲子语调明快,语言清新,情景交融,自然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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