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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朱子語類》俗語詞研究(16)

按:“枸”即“枳椇”,樹木名,《詩·小雅·南山有臺》:“南山有枸,北山有楰。”陆璣疏:“枸樹高大如白楊,所在山中皆有,理白,可爲圅板。枝柯不直,子著枝端,大如指,長數寸,噉之甘美如飴。”“皆拱子”、“機枸子”“癩漢指頭”皆為枳椇的别稱,晉崔豹《古今注·草木》:“枳椇子,一名樹蜜,一名木餳,實形拳曲,花在實外,味甜美如餳蜜。”“機枸子”亦寫作“檵枸子”,如宋朱鑑《詩傳遺說》卷五《雅》:“枸是‘檵枸子’,建陽謂之‘皆拱子’,味甘而解酒毒。”又宋蘇軾沈括《蘇沈良方》卷四《治消渇方》:“枸音矩,以其實如鳥乳,故能來巢。今俗譌謂之‘雞距子’,亦謂之‘癩漢指頭’,蓋取其似也。嚼之如乳,小兒喜食之。”《漢語大詞典》收“機枸子”,未收“皆拱子”、“癩漢指頭”。

【窠子】

謂地方,即事物或事理聚集之所。2見:

如五峰之說,則仁與不仁,義與不義,禮與無禮,智與無智,皆是性。如此,則性乃一箇大人欲窠子!其說乃與東坡子由相似,是大鑿脫,非小失也。方子。(卷101,頁2591)

或問“天理人欲,同體異用”。曰:“如何天理人欲同體得!如此,却是性可以為善,亦可以為惡,却是一團人欲窠子,將甚麽做體?”謙。(卷101,頁2592)

此詞此義宋文獻中有見,如《虛堂和尚語錄》卷四《雙林夏前告香普說》:“者僧也是個乖底,却教宗師倒來入他窠子。岩頭見他來處分曉,便與他蘭品一築。”又朱熹《晦庵續集》卷一《答黃直卿》:“彭子壽行遣想已聞之,此事是放了徐子宜,又要個人填窠子,圖得舊話加色,一番光鮮,不知如此有何了期也。”此處“窠子”引申指位置。

按:《漢語大詞典》祇收錄了一個義項,即“私娼的俗稱”,《漢語大詞典訂補》增補一義項“鳥巢”,皆未及此義。

【殼子】

共15見,有兩個義項:

①指事物的外殼或事理的外在框架。11見,例如:

因語人傑曰:“正淳之病,大概說得渾淪,都不曾嚼破殼子;所以多有纏縛,不索性,絲來線去,更不直截,無那精密潔白底意思。”(卷115,頁2769)

蓋仁義之性,本自充塞天地。若自家不能擴充,則無緣得這箇殼子滿,只是箇空殼子。僩。(卷53,頁1294)

公也只是仁底殼子,盡他未得在。畢竟裏面是箇甚物事?道夫。(卷95,頁2419)

②俗稱身體、軀殼。4見,例如:

人精神飛揚,心不在殼子裏面,便害事。節。(卷12,頁199)

世人心不在殼子裏,如發狂相似,只是自不覺。節。(卷94,頁2410)

“殼子”此義亦可稱“軀殼子”、“腔殼子”,如:

先生曰:“子路是不以外物累其心,方剝得外面一重粗皮子去。顏淵却又高一等,便是又剝得一重細底皮去,猶在軀殼子裏。”時舉。(卷29,頁754)

“心要在腔殼子裏。”心要有主宰。繼自今,便截胸中膠擾,敬以窮理。德明。(卷96,頁2462)

按:“殼子”為宋時慣用語,文獻中不乏相關用例,如《圓悟佛果禪師語錄》卷一四《示禪人》:“達磨西來不立文字語句,唯直指人心。若論直指,只人人本有,無明殼子裏,全體應現。”又宋黃仲元《四如講稿》卷二《仁義禮智之端章 仁義禮智樂之實章》:“實是箇生生種子,這種子只在人腔殻子裏,驗之吾身,事親從兄,是就原頭發見處説。”又清何焯《義門讀書記》卷二《中庸》:“自聖人而下,其致功皆是博文約禮,從散殊處精察力行,逐一實踐,以復其性,方始不是一個空殼子。”《漢語大詞典》義項①釋“殼子”為“外殼”,釋義欠完整。

【劣兄】

哥哥。自謙之詞。2見:

又有“寡兄”之語亦是武王與康叔無疑,如今人稱“劣兄”之類。。(卷78,頁1979)

《康誥》《酒誥》是武王命康叔之詞,非成王也。如“朕其弟,小子封”。又曰:“乃寡兄勖。”猶今人言“劣兄”也。道夫。(卷79,頁2054)

按:“劣”為謙詞,常見的有“劣弟”、“劣兄”、“劣丈”等說,如宋蘇軾《與蔡景繁》之十二:“劣弟久病,終未甚清快。或傳已物故,故人皆有書驚問。”《朱子語類》文例中以今語“劣兄”釋古語“寡兄”,其義可見。此詞此義宋文獻中有見,如宋李呂《澹軒集》卷七《祭亡弟成老文》:“内則吾母日夜保抱,外則劣兄請祈救藥,幸不至夭,長而岐嶷,眉目如畫。”《漢語大詞典》以清李漁《蜃中樓·警焰》為首例,《近代漢語大詞典》以明缺名《十義記》為首例,皆偏晚。

【苗脈】

喻事物的苗頭,根源。2見:

厚與愛,畢竟是仁上發來,其苗脈可見。南升。(卷26,頁658)

今人說仁,多是把做空洞底物看,却不得。當此之時,仁義禮智之苗脈已在裏許,只是未發動。德明。(卷59,頁1411)

此詞此義宋文獻中屢見,如朱熹《晦庵集》卷七四《玉山講義》:“及其發而爲用,則仁者為惻隱,義者為羞惡,禮者為恭敬,智者為是非。隨事發見,各有苗脈,不相殽亂,所謂情也。”又卷五二《答吳伯豐》:“只思上蔡‘祖考精神便是自家精神’一句,則可見其苗脈矣。”其中,“苗脈”謂事物的根源。又宋陳淳《北溪大全集》卷二四《答趙司直季仁一》:“因慨念江西禪學一派苗脈,頗張旺于此山峽之間,指人心為道心,使人終日默坐,以想像形氣之虛靈知覺者,以為大本,而不復致道問學一段工夫,以求理氣之實。”其中,“苗脈”指事物的根源。

按:“苗脈”為宋時俗語,本指根苗及其內部脈理,如宋陽枋《字溪集》卷一〇《紹慶府教廳瑞麥並序》:“苗脈共根株,萬物本乎祖。”在此基礎上,“苗脈”通過詞義引申,喻事物的苗頭、根源。《漢語大詞典》義項②釋為“比喻事物的根源”,欠完整;以明楊慎《鄮山正論》為首例,偏晚。

【日用間】

平日,平時。47見,例如:

今於日用間空閑時,收得此心在這裏截然,這便是“喜怒哀樂未發之中”,便是渾然天理。賀孫。(卷12,頁202)

味道問:“死生是大關節處。須是日用間雖小事亦不放過,一一如此用工夫,當死之時,方打得透。”曰:“然。”(卷13,頁242)

且如曾子日用間做了多少工夫,孔子亦是見他於事事物物上理會得這許多道理了,却恐未知一底道理在,遂來這裏提醒他。(卷27,頁683-684)

除《朱子語類》外,此詞此義屢見於宋文獻,如宋劉子翬《屏山集》卷六《遺訓》:“故善學者,必謹其初。凡日用間,業業乾乾,散佚必恭,執事必處中,惟不自輕。”又宋呂祖謙《東萊别集》卷八《與朱侍講元晦》:“若實用工則動靜語默日用間,自有去不得處,必悚然不敢安也。”又元陳繹曾《詩谱·古體》:“《周南》,不离日用间,有福天下万世意。”又明袁黃《了凡四訓》:“凡日用間,發一言,行一事,全不為自己起念,全是為物立則;此大人天下為公之度也。”

【身分上】

自身上,自我方面。6見,例如:

如未通透,却看前輩講解,更第二番讀過。須見得身分上有長進處,方為有益。寓。(卷11,頁189)

問曾子三省。曰:“此是他自見得身分上有欠闕處,故將三者省之。若今人欠闕處多,却不曾自知得。”恪。(卷21,頁483)

今語錄悉備,向上道理知得明,皆說得去,只是就身分上切實工夫大欠了。銖。(卷22,頁531)

另如宋林季仲《竹軒雜著》卷四《與趙參政書》:“今杜門暨陽,無所用心,時以聖賢垂世之訓反覆詠思。雖汪洋漙博,沒處下手,反而求之,不過身分上事。”又宋王質《雪山集》卷八《與虞宣機書》:“在出世界法則為報佛恩,在世間法則為報國恩。不獨是學人身分上事,自是尊宿性命上事。”又宋張栻《南軒集》卷二一《答朱元晦秘書》:“夷齊事,舊承用五峰之說,謂夷齊讓國,故見伐。國事不是不食周粟,在夷齊身分上,當然是能全其清者也。”參文獻,宋後此義少見用。

【猺洞】

謂西南少數民族所居住的地方,帶貶義。1見:

今蠻夷猺洞中有尸之遺意,每遇祭祀鬼神時,必請鄉之魁梧姿美者為尸,而一鄉之人相率以拜祭。子蒙。(卷90,頁2309)

按:《正字通·犬部》:“猺,蠻屬”。文例中“蠻夷猺洞”,即貶稱南方少數民族所居住的地方。此詞此義宋文獻中有見,如宋范成大《桂海虞衡志·志金石》:“滑石,桂林屬邑及猺洞中皆出。有白黑二種,功用相似。”又宋周去非《嶺外代答》卷七《零陵香》:“零陵香,出猺洞及靜江、融州、象州。凡深山木隂沮洳之地,皆可種也。”

又,亦寫作“徭洞”,如《朱子語類》卷一一一燾錄:“‘歸明人’,元不是中原人,是徭洞之人來歸中原,蓋自暗而歸於明也。”“徭洞”一詞宋前已見,如唐顾況《酬漳州张九使君》詩:“薜鹿莫徭洞,網鱼盧亭洲。”

【元舊】

原來,原先。3見:

問:“‘書不盡言,言不盡意’,是聖人設問之辭?”……又曰:“‘書不盡言,言不盡意’,是元舊有此語。”學蒙。(卷75,頁1932)

魯雖是衰弱不振,元舊底却不大段改換。欲變齊,則須先整理了已壞底了,方始如魯,方可以整頓起來,這便隔了一重。賀孫。(卷33,頁828)

鄭天禧問:“‘必有事焉而勿正’,當作絕句否?”曰:“元舊是恁地讀。”卓。(卷52,頁1265)

另如宋趙抃《清獻集》卷八《奏狀乞罷內臣權巡檢》:“其諸處地方公事,自有元舊巡警官兵、使臣縣尉分頭管勾,不至闕誤。”又宋曹彥約《昌谷集》卷一一《辰州議刀弩手及土軍利害劄子》:“淳熙五年,本路安撫提刑司行下取會本州申到元舊刀弩手,水田山畬共三十萬九千七百四十餘畝,均作一十一指揮。”又宋魏了翁《鶴山集》卷二四《小貼子》:“又見四川類元舊例,鮮有不立朝者,今姑以十數年言之。”

【一餅子】

一團,一塊。數量詞組。2見:

讀書看義理,須是胸次放開,磊落明快,恁地去。第一不可先責效。才責效,便有憂愁底意。只管如此,胸中便結聚一餅子不散。淳。(卷10,頁164)

亦不可先責效。才責效,便見有憂愁底意思,只管如此,胸中結聚一餅子不散。須是胸中寬閑始得。(卷115,頁2779)

按:“餅子”是由實語素“餅”和後綴“子”構成,義即“餅狀物”,如北魏賈思勰《齊民要術》卷六《治馬腳生附骨》:“看附骨盡,取冷水淨洗瘡上,刮取車軸頭脂作餅子,着瘡上,還以淨布急裹之。”其中“作餅子”,就是指做成餅狀物。《朱子語類》文例中“胸中結聚一餅子不散”,“一餅子”就是指“一團(憂愁)”,是將“憂愁”形象化為了“餅狀物”,通過賦予其形象色彩義,從而增強了表達效果。另如宋陳師文《太平惠民和劑局方》卷八《治雜病》:“右為末,煉蜜溲和,每兩作二十丸,捏扁,以金箔為衣。每服一餅子,以新汲水磨化。”又宋陳自明《婦人大全良方》卷七《婦人吐血方論》:“右一處同研成膏,熔黃蠟和作三拾餅子。每服一餅子,用乾柿半箇夾定,以濕紙裹煨令香,同嚼,粥飲下,無時候。”

【一角子】

一小塊。數量詞組。1見:

至於物,亦莫不然。但其拘於形,拘於氣而不變。然亦就他一角子有發見處:看他也自有父子之親;有牝牡,便是有夫婦;有大小,便是有兄弟;就他同類中各有群眾,便是有朋友;亦有主腦,便是有君臣。賀孫。(卷14,頁256)

按:文例中“就他一角子有發見處”,說的是就事物這一小塊上有所發現。另如宋蘇軾《答寳月禪師三首》:“黃州無一物可為信。建茶一角子,勿訝塵浼。餘惟萬萬保練。適冗中,清師行,奉啟草草。”其中“建茶一角子”,就是指建茶一小塊。“建茶”是一種名茶,產於福建省建溪一帶,自古以來被人們當做饋贈佳品。宋郭彖《睽車志》卷一:“他日,又至,曰:‘我來與公别。適得佳茗,願共嘗之。’探懷出建茶一塊,裹以壞布,蟣蝨僕緣。”此“建茶一塊”,亦即蘇軾所言的“建茶一角子”。

【一片子】

一大片,用於面積、範圍等較大的事物。數量詞組。1見:

曰:“溫公是說合從為六國之便。觀當時合從時,秦也是懼。蓋天下盡合為一,而秦獨守關中一片子地,也未是長策。”義剛。(卷134,頁3215)

另如宋呂渭老《前調》詞:“循檻琅玕粉沾衣,一片子規啼。”又《西遊記》第七十九回:“那三藏聽見行者現了相,在空中降妖,嚇得魂飛魄散,幸有八戒沙僧護持,他又臉上戴着一片子臊泥,正悶悶不快。”又《歧路燈》第四十二回:“我沒法兒,少不的每日結識門鬥、學書,又出了學衙,拜了一片子朋友,才出脫哩將盡。”

按:此詞此義宋前已見,如唐王燾《外臺秘要方》卷四〇:“取遠志嚼令碎以敷之,並內一片子於所螫瘡處孔中,數易之。”

【這般處】

猶言這處,這方面。41見,例如:

某《或問》中已說多了,却不說到這般處。看這一書,又自與看《語》《孟》不同。賀孫。(卷14,頁255)

《孟子》說得段段痛切,如檢死人相似,必有個致命痕。《孟子》段段有個致命處,看得這般處出,方有精神。揚。(卷19,頁436)

曰:“恐這‘仁’字是指大處、難做處說。這般處須著擔當,不可說道自家做不得,是師長可做底事。”賀孫。(卷45,頁1169)

除《朱子語類》外,此詞此義宋文獻中屢見,如宋陽枋《字溪集》卷三《與宋東山書》:“尊友鄉約講説,極有功於後學。然這般處極淡、極深,極難卒解。”又宋陸九淵《象山語録》卷三:“燕昭王之於樂毅,……符秦之於王猛,相知之深,相信之篤,這般處所不可不理會。”又宋林希逸《莊子口義》卷四《外篇天地》:“神生不定,不能抱靜主一也。道所不載,言不能載道也。要求學問工夫,這般處皆當子細體認。”

按:亦有“那般處”一說,與“這般處”相對,如《朱子語類》卷五九賀孫錄:“黄先之問此章。曰:‘那般處也自分曉。但要自去體認那箇是内,那箇是外?自家是向那邊去?’”查考文獻,“這般處”、“那般處”宋後基本未見。

【自家身己】李申認為:“‘自家’即‘自己’,後加‘身己’,是雙從羨餘。”見《近代漢語文獻整理與研究》,石家莊:河北教育出版社,2002年版,第10頁。

自己,自身。43見,例如:

但不先就切身處理會得道理,便教考究得些禮文制度,又干自家身己甚事!賀孫。(卷7,頁125)

今世儒者,能守經者,理會講解而已;看史傳者,計較利害而已。那人直是要理會身己,從自家身己做去。不理會自身己,說甚别人長短!賀孫。(卷8,頁141)

如世上一等人說道不須就書冊上理會,此固是不得。然一向只就書冊上理會,不曾體認着自家身己,也不濟事。賀孫。(卷11,頁182)

按:“自家身己”乃同義複合,“自家”與“身己”既可分用,也可合用。以上文例中“自家身己”口語化強,義即“自己、自身”。徐時儀通過《朱子語類》文本用例認為:“‘自己’、‘自家’、‘身己’、‘自身己’、‘自家己’、‘自家們’、‘自家身己’、‘自家己身’都是表示‘自己’這個概念的人稱代詞,末例中‘身己’、‘自家身己’、‘自身己’並用,尤可證明宋儒語錄用詞具有能動的富於變化的特徵。”徐时仪《古白话词彙研究论稿》,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0年版,第 265頁。此說甚是。又,“自家”一詞今還活躍在四川方言中,蔣宗福師《四川方言詞語考釋》中釋“自家”為“自己”,蒋宗福《四川方言词语考释》,成都:巴蜀書社,2002年版,第812-813頁。甚確。《漢語大詞典》將“身己”僅釋為“猶身體。借指婦女的貞操”,未及此義。

【卒急】

一時,一下子。副詞。12見,例如:

看文字有兩般病:有一等性鈍底人,向來未曾看,看得生,卒急看不出,固是病;又有一等敏銳底人,多不肯子細,易得有忽略之意,不可不戒。賀孫。(卷10,頁172)

亦缘當時列國世卿,每國須有三兩族強大,根株盤互,勢力相依倚,卒急動他不得;不比如今大臣,才被人論,便可逐去。廣。(卷83,頁2170)

曰:“讀書最不要如此比並。如上說怕人卒急難理會,須先將文開發他,如詩書禮樂,射御書數,都是文,這自與說務本意不同。”賀孫。(卷34,頁895)

按:《玉篇·衣部》:“卒,急也。”《廣韻·沒韻》:“卒,遽也。”又,《玉篇·心部》:“急,迫切也。”“卒急”乃同義複合,謂“一下子,一時”,謂時間短暫緊迫。又,此詞此義早見於唐詩文,如唐拾得《有偈》詩:“有偈有千萬,卒急述應難。若要相知者,但入天臺山。”又唐徐成《王良百一歌·療風》:“不獨如斯狀,忽然後脚遲。盡知呼脾冷,卒急也難醫。”後沿用此義,例不贅。《漢語大詞典訂補》引《朱子語類》為例,釋為“匆促,急迫”,欠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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