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马优美越发得意,想了想,继续说道:“那个时候你一个人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们那么多人了,我在一旁站着干着急,最后看着你上去本是打他们却反被他们按在地上打,我就害怕的哭了。可是你听见我哭了,你也急了,那个时候——哥,你记得你又说了句什么话吗?”
巫马一秋此时抬起左手摸了摸脸,转头看向别处,口中极不情愿的说出“记得。”
巫马优美也打算为难巫马一秋,接着说道:“你奋不顾身的站了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然后看着我说‘妹妹,哥哥有些打不过了,你赶快回去把旺财找来。你说了这句话后,那些人就立刻跑了,临跑前口中还不断的骂着‘有本事我们来单挑啊!找一条狗来算什么本事……’”
这个时候上菜的服务员正好端着菜过来,打断了巫马优美的话。巫马一秋这才恢复几分面颊上的表情,他看了看巫马优美,叹了口气,对着服务员说道:“拿一箱酒来。”
巫马优美此刻显得很是温柔的样子,她默默的夹着鸡腿肌肉往巫马一秋碗里放。
“哥,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和好吧!”巫马优美忽然轻轻一语。
巫马一秋那端着酒杯的手,轻轻一颤,却是没有言语。
儿时发生的事情在巫马优美的牵引下终于还是浮现了出来,那个时候的巫马一秋有些调皮,相反巫马优美则是一个安静、腼腆的小女孩。
巫马一秋想着小时候自己总是有事没事就唠叨妹妹,甚至常常因为一些琐事去嘲笑妹妹,弄得巫马优美整天都气鼓鼓的,却也终究没有一次给大人告过状,没有一次真的生气了。
看着此时的妹妹,她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被别人说肥了就哭泣,说胖了就伤心的小女孩,再也不是那个需要自己去和别人打架来哄她开心的小女孩。如今的她,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单纯,也不是胖嘟嘟的样子,俨然脱落成了端庄、美丽的大姑娘。
只是……哎!巫马一秋轻声一叹,满满的一杯酒便被他灌进了肚子里。小时候在美好在单纯,那也只是因为小时候,因为年少无知不懂事。可现在长大了,一切都变了,自己原本最疼爱的妹妹,如今看去也多了几分陌生。
她做的那些事情……
巫马优美轻咬着嘴唇,原本手中握着的筷子,此时也已经放下,两只手叠在一起,食指交合,上下轮转。她在等那个答案,可是巫马一秋会说出那个自己想要的答案吗?方才说起小时候的事情,巫马优美原本计划好的东西也在不知不觉中有了丝动摇。因为她心中明白,那个时候虽然巫马一秋每天都是欺负她,但其实没有一次真的欺负过她,反而是为了那些别人说她胖的人,不顾自己的安全跟他们搏斗。
他是自己的哥哥,唯一的亲哥哥,虽然年少的时候长长欺负自己,可他从不允许外人欺负自己,哪怕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哥哥都会上去跟人搏斗。每一次搏斗完了之后,他都会指着自己的伤口跟自己说,“这是为了争强我的抵抗力,妹妹你难道没有发现哥哥的身体越来越壮了吗?”
如果能够回到过去,有这样一个哥哥真好,如果过去换到现在,自己还有一个想当初一样,有一个看见自己受委屈,就可以不问理由、不管对方,直接冲上去跟人搏斗的哥哥。
“哥,我在问你了,我们和好,好不好?”巫马优美咬着自己的下唇更加用力了,以前她不怕跟自己的哥哥翻脸,甚至在心底已经没有了这个哥哥。自己之所以还叫他哥哥,也只是表面,只是因为天生一家人的缘故。但是在这一刻,她是多么希望巫马一秋还如小时候一样回答她,“妹妹,你是哥哥的妹妹,不管你做了什么事情,哥哥都不会让别人欺负你。要是——你真做了什么大错事,那也只能由哥哥来欺负你,别人还是不行。”
“你不一直是我的妹妹吗?现在你长大了,再也不是小时候需要我保护的样子,我也没有那个本事保护你啦!”巫马一秋说着苦苦一笑,又是一杯酒灌下。他心中又何尝不想回到小时候,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这点不管她做过什么事情都不可能去改变。可是不能改变又能如何?妹妹归妹妹,这是天生的无法选择,之后现在巫马优美做的这些事情,她之前做过的那些事情,巫马一秋心中又怎么可能完全忽略不见。
谁有能说巫马优美会突然变会小时候的但存、善良、安静?这是不可能的,人总是要长大的,丫头已经长大了。
巫马一秋一口酒喝完,终于狠狠抓起了鸡腿,开始大口的吞食。
“哥!”巫马优美忽地心中一痛,她看着巫马一秋那几乎疯狂般吞食鸡腿的样子,与小时候没有变化。小时候是因为偷跑出来,时间紧所以每次吃鸡腿都要狠狠的讲求速度,现在了?现在已经长大了,已经不是要靠大人看住时间的年纪。
“只是——妹妹么?”饶是巫马优美的外衣在坚强,也许不会因为别人而动多少的感情,可是她与巫马一秋小时候的感情一直都是那么好,那个时候他们都许下过誓言,这辈子要做彼此最坚实的肩膀。只是誓言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遗忘在彼此脑海了,也许又都从未遗忘,只是经历的事情多了,渐渐被压在了心底最深处,连翻越的时间都已经来不及。
说实话,此刻的巫马一秋心中真的有些烦躁,原本因为万玲珑的离开,因为那些事情他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心中就已经有了许多的压抑和不快。而后巫马优美又突然跑来跟自己回忆小时候,再从小时候拖回到现实,可谓是心境一连三变,这样的突变,一时间他怎么能够坦然。
既然管不了什么事情,巫马一秋真的想什么都不管了。
“这个、现在还重要么?”巫马一秋又是一杯酒下肚,口中淡淡的说出了一句话。
巫马优美身子一晃,她已经想到了两种答案,却没有想到等来的会是这样的一句回答。这一句话,是那么的冰冷,没有一丝丝的情感和温暖。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的距离也变得这么远?从小欢愉的童年,也终究没能低过时间中的记忆。
巫马优美也默默的端起了一杯酒,默默的一口灌了下去,她轻轻的闭上眼睛,眼中已然有了一丝晶莹。可是片刻的时间,她又立刻擦掉了眼中的晶莹,面色、一切又恢复到了一开始的摸样。
本来是想用童年的亲情让她怀念我这个妹妹,却不曾想他还没开始怀念,我却把自己送到了小时候。
“未感动你,却感动了我自己。哥,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什么时候我在你心中竟一点位置都没有了?你现在的心里住的又是谁了?是万玲珑吗?”
一连四问,巫马优美眼中的悲伤与怀念,已经被深深的幽怨替代。想起那个万玲珑的女人,她心中有恨!因为那个女人不仅将本属于她的男人占有着,现在竟又有了攻占自己哥哥的瞄头!真是可恨啊!
“为什么与我有关系的男人你都要来插上一脚!”巫马优美大口将那鸡头咬下。
“你胡说什么!我们之间的事情跟她有什么关系,我们兄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难道以为是我的原因?”巫马一秋急促的说着,完了又沉默下去,半响继续道:“过去的都过去了,小时候的美好也只能停在记忆里了,而我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了……你以为我不想回去吗?”
巫马优美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巴,端起酒杯,她看着巫马一秋此时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是啊!回不去了,你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我的哥哥,我也再不是当年那个你的妹妹。说起来,我已经很久都不需要你保护了……”
一语言毕,气氛开始冷下去,两个人似乎心中都对彼此不满,可那些不满又不能用言语表达出来,可能就算表达也没不会有什么用吧!于是只能将那些东西,寄托在一杯又一杯酒了,到不知喝下去的酒是情绪的释放还是情绪的积压。
“妹妹,不要在做那些伤害别人的事情,你要的、你喜欢的为什么不能用正常的手段去取了?或者你告诉我,哥哥也会帮你的。”许久之后,巫马一秋看着巫马优美,终究是自己的妹妹,心底还是软了下来。
哼——”巫马优美一声不屑的冷笑,说道:“在你眼中我做的什么事情都是不对的吧!我用什么方法都是不正常的?哥,是你看不惯我这个妹妹了吧,于是不管我做什么事情都顺你的眼。呵呵、而且我争取我喜欢的、我在乎的我有错么?告诉你你又能帮我得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