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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节外生枝

三个小时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取决于你身处什么地方,是和倾慕已久的人一同身处黑暗的电影院里观赏最新的美国大片,还是一页书都没有翻过就被推到线性代数的期末考场上……

而对于一个网虫来说,三个小时,有时候也许只不过仅仅在*上聊天打屁了一小会儿,有时候却足够做很多事了。

三个小时后,黑网吧的胖老板看到刚才那对看起来很养眼的,情侣不像情侣朋友不像朋友的男女从情侣包厢里走出来,男的一脸轻松惬意,女的也一副非常满足的样子,不由得满肚子疑问。

虽然说,情侣包厢里发生点什么事,他都早有心理准备,不至于大惊小怪。

可现在光天化日的,他们的神情未免太诡异了……

难道,三个小时真的可以利用得如此充足吗?

结账的时候,胖老板又听到那个女孩子低声说:“很爽吧?”

“还好啦……”

男生一脸菜色,他紧张地瞥了胖老板一眼,拿了找回来的钱赶快走人:“走吧。你出来一趟也不容易的……”

四个大字在胖老板脑海中闪过:世风日下。

重新坐回麦城的车子里,顾轻灵满意地伸了个懒腰:“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晚上回家敲诈我哥去!”

麦城不由得有点黑线,顾青辰怎么说也是俱乐部老大,大小姐顾轻灵在一个队员面前这么出言不逊,会不会有损自己老哥威严?不过他心里想归想,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说:“我送你回去吧。今晚大家都要好好休息。”

劲敌当前,他不想再在外面晃荡太长时间。

“那麻烦你送我回学校去吧……哎哟!”顾轻灵忽然惊呼一声,捂住了左边腹部,麦城问:“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伸懒腰动作太大,拉到肌肉了。”

……会有这种可能性吗?

麦城无力吐槽,只得装作没事人发动了车子。

不料,顾轻灵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她的脸色苍白起来,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麦城开了一会儿车,来到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的空儿转头看了顾轻灵一眼,她已经瘫在副驾驶座上无法作声了。

麦城被吓了一大跳。

“喂!你怎么啦?”

顾轻灵只觉得有无数把刀子在自己的胃里乱砍乱刺,听到麦城的声音,她蠕动了一下嘴唇,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麦城见到她这个样子,二话不说就调转了车头。

“我送你去医院。”

冰冷的小手猛地抓到麦城的小臂上。

麦城回过头来,顾轻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她眼神坚决得像刑场上视死如归的先烈。

“不……要……”

虽然说话的声音很微弱,却异常坚定。

“不要什么?”

“不要去医院。”

顾轻灵好不容易挤出这五个字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而麦城,则轻描淡写地说道:“抗议无效。”

顾轻灵宽粉条泪……

不要啊,她最怕看医生了,最怕打针吃药了。自从五岁那年冬天被顾青辰恶作剧骗到家里的小池塘里捉青蛙被冷成肺炎然后打了一屁、股针,几乎没把屁、股打成筛子后(顾青辰为此被父母狠狠揍了一顿并且三天不许吃饭),她对医生就存在深入到骨髓里的恐惧感。

从此以后她一看到那些穿着白大衣的冰冷人群就寒毛倒竖两腿发抖头脑空白各种各样生理紊乱的症状一起发作,现在只不过胃疼这么点小事麦城就要把她送到医院去?

不要啊!

银色的车子一路风驰电掣,医院很快到了。麦城车神舒马赫附体,一个漂亮的甩尾漂移动作就把车子稳稳当当地停进停车位里,他大手一伸,把已经疼得浑身大汗的顾轻灵拖下车来。

“应该只是普通的肠胃炎,你不用紧张。”

如果是平时,这么近距离地跟麦城这种级别的帅哥亲密接触,顾轻灵早就打蛇随棍上,吃个豆腐再说了。可是现在,她只能够有气无力地倚靠在麦城的肩膀上,虚弱地微微点头。

麦城的肩膀很宽阔,而且他的肌肤冰凉……

来到急诊室候诊台,人多得跟蚂蚁似的。麦城先扶着顾轻灵在椅子上坐下,然后就去挂号。

“姑娘,挂急诊。”

候诊台里坐着的护士大概对这种情况早就司空见惯,她一边在本子上写着什么一边头也不抬地说:“什么病?”

“肠胃炎?”

麦城也拿不准。这个时候,顾轻灵的胃突然一阵痉挛,疯*风起来,她哇的一下,一口一口地,把胃里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医院走廊川流不息的人群顿时像鱼池里扔下一颗深水炸弹,唬一下朝四边分开,形成一片规则的空地……麦城指着顾轻灵说:“就是她,病情紧急。”

“是不是怀孕了啊。”

护士不紧不慢地说。

“……”

麦城正在无言以对的时候,那边的顾轻灵却听到这句话了,她气愤地大声嚷道:“怎么可能,我还是处-女!”

霎时间,熙熙攘攘如同市场的急诊室忽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全都投射到顾轻灵身上。顾轻灵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厚脸皮如她都不禁面红耳赤起来,她那个后悔啊,干脆买块豆腐撞死算了,要不在地上找个缝钻进去也成……在经过相当长一段时间的混乱之后,总算搞定了那个慢性子护士,顾轻灵被医生们七手八脚地抬上了担架,送进了急诊室。

在临进病房的时候,顾轻灵紧紧攥住了麦城的手,热泪盈眶:“记住我今天跟你说的话,你一定要赢了小神经……”

“小姑娘你还这么精神不会死的,有什么话留到等会出来再说吧!”

年轻的医生冷若冰霜地说着,一边麻利地戴上口罩,那动作像极了即将走进屠宰场之前给自己穿上防护服的屠夫。

顾轻灵眼泪汪汪地回过头来,对医生说:“医生,我怕疼,下手轻点啊!”

“你放心吧,一下子就好了。”

听到医生这么说,顾轻灵才轻松一点。她放开了麦城,医生随即拉上了帘子。

“你现在呕吐得这么厉害,吃药也不管用,吸收不了的。所以我们要给你打止吐针。”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哪个不怕来哪个,顾轻灵弱弱地说:“疼吗?”

“有一点点。”

“哦,一点点……”

顾轻灵话音未落,医生刷地亮出手里的针筒,那雪亮雪亮的针头化身三国无双战神吕布手中的夺命方天画戟,往顾轻灵细嫩的臀、部上狠狠一扎!

“啊——”

凄厉的尖叫声,在喧闹的医院走廊里仍然显得那么的刺耳,传得很远、很远……

打针完毕。

输液。

开药。

像急性肠胃炎这种小病痛,床位紧张的医院是不会收留顾轻灵住院的。像处理流水线上的商品一样处理完顾轻灵之后,医生一句“回家休息”,宛如球王贝利脚上那只足球一样,轻轻巧巧把顾轻灵踢出了医院大门。

麦城则非常任劳任怨地把顾轻灵拉到了顾青辰的公寓里。

顾轻灵暂时还回不了学校,而目前她这种半死不活的情况,显然不适合再到网吧里去,所以,自己老哥的公寓,就成了唯一的去处了。

电梯来到三十楼顶层公寓,门自动开启。虽然已经止住了呕吐,顾轻灵还是很虚弱。她拿出钥匙来递给麦城,麦城帮她打开了顾青辰公寓的大门。

“是这里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尽管后丘疼得要命,嗓子也因为呕吐过后干干痒痒的异常难受,不过顾轻灵还是很识大体地表达了对麦城的谢意。

麦城却没有搭茬,他扶着顾轻灵到沙发上坐下,然后转头四处打量着顾青辰的住处,忽然很无厘头地问:“你哥哥……顾老大他,一个人住?”

“是啊。这里不错吧。”

作为顾青辰最疼爱的妹妹,顾轻灵是唯一有顾青辰寓所钥匙的人,虽然她一年也未必来这里两次。

这个房子大约有两百平房,分上下两层复式结构。屋子里陈设极其简单,只有必备的沙发茶几电视等物,家具风格都是冷冰冰的后现代金属风。显示出这里的主人,是一个简单利落,不崇尚奢华享受的人。

顾青辰的家,在城中心这个很有名的住宅区最中央的最高层。通常这样的房子都价值不菲,尤其在房价涨得飞快的今天,能够有这么一处不动产,顾青辰已经比无数城里奋斗的同龄人强了许多。

不过,顾青辰的房子已经有些年头了,那是他作为职业选手最当红的那几年时买的,那时候,顾青辰不光参加比赛拿奖金,而且还参与了好几项商业代言,收入不菲。而几年前,这里的房价也不算贵,顾青辰的这项投资,可谓十分划算。

一直等到自己退役了,顾青辰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始筹办网吧,组织俱乐部。

曾经有人说过,买了房子的男人,往往因为有了后路无法拼搏成功。

而顾青辰则用事实证明了,自己即使留有后路,也能非常成功。

就连顾轻灵现在提起这所房子,也忍不住有些得意。麦城环顾四周,半晌才慢慢地说:“顾老大,果然是很有本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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