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闹闹地走了很久，大部队止住了前行的脚步，落在最后的柏鸢和墨琅也停了下来。
遥望着远处山峦间弥漫的浓雾，柏鸢大概猜出了即将进入试炼地点，俏脸也微微绷紧。
今非昔比，她能看出那片浓雾中涌动着的杂乱晶力并不友善。暴戾的气息纵然隔得很远，还是足以让所有参与试炼的妖们都为之一肃。
“我们要在晶妖窟呆上至少一月。随时可能有意外发生，所以……”墨琅低声说着，语气略显沉重。
没等他说完，柏鸢很配合地接口道：“我不会乱跑的，放心。你和族人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别因为我而缚手缚脚。”
像是要共赴战场的小夫妻，他们俩光站在那里，就是一幅极养眼的画卷。
没理会那窸窣的议论声，墨琅眼里只有那张不见紧张的小脸。他欣赏她的态度，没有半点矫揉造作，连难得的体贴都显得那么恰如其分。
似乎忘了是谁刚刚还气得他半死，墨琅唇角微扬，稍稍收拢了一直没松开的手，“知道了。等空下来，我再陪你去相对安全的地方逛逛。”
太阳是打西边儿冒出来了……
柏鸢轻笑，不抬杠地嗯了一声。扯了扯身上简洁的练功装，她远远看着领队木妖族率先走向那片神秘的地界，对马上要见识到的晶妖窟充满期待。
所有人的速度陡然提升了几个档次，柏鸢也不示弱，很轻松就跟上了墨琅的步伐。空气中传来了淡淡的香甜，妖魅而充溢着谜样的危险。
柏鸢不是知识大百科，对没有直接利害关系的东西也从来不上心。来到妖界的时间，她多半在修炼，对这里的奇花异草也没个研究。
当艳丽的植物和叫不出名字的动物触目可及时，她用了三秒反省，觉得自己应该花点时间了解一下这些或许会对她有帮助的稀奇玩意儿。
“嘭——”
“嘣——”
穿过一个狭窄的山缝后，迎接试炼队伍的，是一群张牙舞爪的守门凶兽。
之所以说是守门的，是因为柏鸢看到了一个天然形成的大石门。称其为门也有些不恰当，但除此之外，柏鸢想不出该用什么来形容这个泛着诡异淡光的东西。
除了各族的领头者，所有妖一来就加入了这场特别的“欢迎式”。
跃跃欲试的某人被牢牢拽着，悻悻看着过于热腾的场景，还算自由的另一只手有些痒痒。
“这些只算开胃小菜。晶妖窟有多深，谁也说不清，但每次试炼，妖族都会首先遭遇这些低等晶兽。我们不会重伤它们，更不会对它们下杀手。不让你过去，是怕你掌握不好力道，惹来更多麻烦。”
瞟眼看到柏鸢不大高兴的样子，墨琅低声解释着：“百年前，妖族试炼闹出过一次大事儿。高等晶兽琉璃虎的爱宠混在首拨晶兽里，不慎被重伤致死。琉璃虎被激怒，差点覆灭了整个试炼小队。要不是妖族援兵及时赶到，琉璃虎又身负重伤，只怕这十年一次的试炼，就要因此取消了。”
“哦。”没感情地应了一句，柏鸢对墨琅特意的解释也没多少感觉。
小瞧她的掌控力，怎么都该赏他一个白眼。不过看在他说得还算有理的份上，她收回了蠢蠢欲动的爪子，换了个纯良的表情，“你说的琉璃虎没挂吧？按理说它跟妖族结了这么大梁子，怎么也不见这些年祸祸来试炼的妖族啊？”
敢不敢不顶着这么纯洁的小样样说这么凶残的话啊？
墨琅真不懂她的脑回路，无奈摇头道：“这些年一直没见琉璃虎再现身。或许是躲在晶妖窟某角养伤，又或许……”
“真挂了啊？”柏鸢很遗憾的样子，啧啧着：“看来晶兽间的争斗也很惨烈嘛。地盘意识，还真是智慧生物才会有的可怕思维。”
她用的词向来不着边际，墨琅习惯了，无碍理解就行。甚至，他认同她的某些说法。
尽管这女人与这方天地永远呈现着一种格格不入的游离状态，但他知道，她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稚嫩，犀利起来，比他认识的任何妖都要恐怖。
“妖族诟病人类缺点多多，自身又何尝是完美无瑕？”
有些感叹，墨琅冒出了一句平时打死不会承认的话，听得柏鸢瞬时笑开了花。
没等她发表一下赞许之情，欢迎式已经结束。
毕竟是各族精挑细选出来的优秀人才，年轻妖们的表现很出色，击退那些低等晶兽不说，还没半个挂彩的。
不过就像墨琅说的那样，这不过是太简单的开场。之后要面对的，就难以想象了。
“请大家保持状态一路前行。一个时辰后，我们在晶妖窟前段扎营！”
“花耀，就别废话了！我们虎妖族可不需要木妖一族来指指点点！”
“哟呵，打跑了几只小东西就耀武扬威的……虎妖族真了不起啊……”
“花耀是妖王陛下们推举出来的领头者，又有一次试炼经验。你们要行，怎么没见让你们任此重任啊？”
“得得得，还没进晶妖窟的门儿呢，自个儿打起来可不好。人家墨少王身份尊贵都不见耍性子，你们就少说几句吧。”
妖族们的对谈让柏鸢大开眼界。主事儿的，挑衅的，添油加醋的，打圆场的，个个粉墨登场。
饶有兴致地听着，柏鸢觉着自己的耳力好了不止一点儿半点儿。顺便打量了那个叫花耀的木妖族男修两眼，她也不由要赞叹几句木妖族的好皮相。
一群长得不赖的妖当中一眼就能看到的男妖，自然生得极为俊秀。不过比起墨琅的英气逼人，这位木妖显得文弱不少。
估计跟本源属性也有直接关系，墨琅这个拥有金属性天晶核的少王带着强烈锐气。正如五行金的本质，无坚不摧。
不自觉做了个对比，柏鸢的目光来回在墨琅和花耀间流转。
感应到柏鸢的视线，花耀回头，友好地冲柏鸢笑笑。
柏鸢正想礼貌性地回个礼，眼前突然出现障碍物一枚。
“有什么好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