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26100000703

第703章

第703章 勤王(上)

在杨应麒的安排下,折彦冲被安置于一个铺满了软垫、没有任何利角的房间中,一切照料事宜都由皇后完颜虎负责。这天折彦冲慢慢平静下来后杨应麒从屋内出来,哀叹道:“大哥这般痛苦,恐怕不仅仅是因伤因病,更是由于心里难受。”

这时欧阳适已回去,完颜虎还在屋内,身边便只有折允武,他听见杨应麒如此哀叹低下了头不说话,又听杨应麒喃喃道:“大哥,你放心,允文的事情,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折允武回到东宫,倒在床上蒙被苦嚎,太子妃萧纯听见慌忙把下人都遣开,扒开被子问丈夫:“出什么事情了?”

折允武不愿回答,偏开头去,萧纯再三询问,折允武才仰面长叹道:“我曾做过一个梦,梦见自己不再窝囊,梦见自己亲手接掌这个国家……虽然在那个梦里我也隐隐知道那只是一个梦,可我还是做了一些努力希望能梦想成真,但直到今天我才完全醒了过来!我终于知道那完全是个梦!一个不可能成为现实的梦!”

萧纯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难道不是么?”折允武道:“父皇还清醒的时候,就从没信任过我,在他眼里我永远是个没成熟的书生,他在的时候我是个摆设,他出征了,我做了监国,还是个摆设!”

萧纯安慰他道:“你别这样想……这些日子来我也读了一些史书,知道一些古时候的事,自古皇帝要是太过英明,他们的太子就大多显得魄力不足,尤其是开国皇帝,如果父亲太过强势,太子的长处就显现不出来了,比如秦始皇,比如唐太宗,他们的太子其实都不见得差啊。父皇天纵英明,远超诸帝,所以做他的太子是会累一点的。不过……不过等你将来登基了,情况应该会好起来的。”

“不,不一样的!我面对的情况和那些太子根本就不一样!”折允武道:“秦也好,唐也罢,那些开国皇帝的太子所要面对的压力和我根本就是两码事!今天我总算是看透了!我们现在的这个体制,有没有皇帝根本就没区别!父皇是开国之君,但他要争取一点使用权力的自由都要用上那样的权谋!付出那么大的代价!结果呢?稍有差错,整个形势就完全逆反了过来!他自己都这样了,何况是我?何况是我的子孙?”

折允武指着屋顶,仿佛那里正呈现什么幻象一般,说道:“你看看?看见没有!那里,那里!我就坐在龙椅,手里拿着帝玺,宰相和枢密把文书拿过来,然后我就盖印——没错,我唯一的作用就是坐在那里盖印,其它的事情根本就不用管了!也轮不到我管!你看看!看看这个皇帝是什么?他就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摆设啊!一个被圈禁起来的富家翁!我,还有我的子孙,将来就是这个样子!南征是父皇最后的努力,我知道他也想做一个自由的皇帝!可他失败了。既然失败了,那我就算登基了,也很难改变这个体制了。更何况……更何况他现在根本就不信任我!要是不然何必将本来就受限制的皇帝之权裂而为七?他是在害怕,害怕交出权力以后自己会陷入困境,所以才要弄出这样一个局面来让底下的人互相制约啊!他……他根本就不相信我!”

萧纯虽然看过一些书,但他的政治触觉却没法和林翎赵橘儿等相比,这时对折允武的话也不是很理解,所以不敢接口,只是听丈夫道:“其实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做这个太子……我根本不是这块料!要说为国家……我的能力根本就没法影响这个国家!要说为自己,我又斗不过他们的……可为什么,为什么老天却偏偏让我生为折彦冲的长子?”

萧纯听丈夫直呼公公的名字,心中吃惊,忙问:“太子,今天……今天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折允武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我觉得,父皇和七叔好像都在怀疑我。”

“怀疑什么?”萧纯问。

“他们……”折允武道:“他们好像怀疑允文是我害的。”

这句话把萧纯吓呆了,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猛地抱住丈夫,在他耳边问:“那……那到底是不是?不是你做的,对不对?”

“究竟是不是……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折允武道:“我现在已经明白,只要我有这个动机,而有些人又希望我是,那么我就是了!”

萧纯颤声道:“那……那怎么办?”

“我不知道。”折允武道:“我虽然行过冠礼好几年了,但在七叔面前根本和一个小孩子没区别。他要怎么捏我,就怎么捏我,我根本就还不了手!”

萧纯道:“那……他们会害你么?”

“害我?”折允武道:“大概不会,他们还需要我坐在龙椅上拿印玺给他们盖章啊,还需要我排在祭天的队列前面带头行礼啊,还需要我给他们生出代代做摆设、世世做傀儡的子子孙孙啊。”

萧纯想了想,道:“那要不……我们想办法把这事通知爹爹,让他想办法……”

折允武脸色一变,道:“不行!”

萧纯问:“为什么?你……你不信我爹爹么?”

“不是信不信……是根本没用!”折允武道:“七叔他们那帮人,是用程序来将我们紧紧套出,但是你爹爹要是来了,那就是直接用刀了!就算你爹爹成功了,对我们来说也是一样的,甚至更糟!在那帮文官手里我们是木人偶,在那帮武将手里我们会变成俎上肉!阿纯,你想做傀儡,还是做俎上肉?”

萧纯终于哭了起来,道:“那……那我们怎么办嘛?”

“不知道……”折允武喟然长嘘道:“摆在我们面前只有两条路,第一条是想办法把这整个体制颠覆过来,重新把大权抓在手里……但那可能么?父皇有那样的赫赫功业,有那样的天纵英明都做不到,何况我?第二条路,就是乖乖地做傀儡……哈哈……哈哈……”折允武仰天笑了一会,忽然喃喃道:“真怀念在山东读书的那段日子……那时候,我至少还有一点自由,偶尔还能和你哥哥偷偷跑出去玩……”

萧纯道:“我也很怀念当初在草原上骑马、打猎的日子。不过那时候跟在爹爹身后,总会很害怕。还是跟在太子身边好些,哪怕要跟你一辈子关在这铁屋子里,我也愿意。”

“但我不愿意!”折允武抱着妻子,眼睛有些迷茫地道:“做不得一个自由的皇帝,我也希望能做一个自由的平民。如果可能,我宁愿到草原上去做一个小牧场的场主,或者像林舆那样,做一个可以到处跑的当家,或者出海做个乘风破浪的舶主……是了,四叔还送了我一艘大船,我到现在都还没机会看一眼呢。阿纯,如果有机会我真想带你乘着那艘大船,到那个刚刚发现的东大陆去……阿纯,我们就乘船到那个东大陆去,再开创出一片新天地来!就像父皇他们当初开创汉部一样……阿纯,你说好不好?”

萧纯知道丈夫完全是在做梦,但也不愿惊醒他,只是轻轻道:“好。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折允武在东宫发泄了一通后,第二日又如常到宫中去坐班,履行他作为一个太子职责。这段时间里大汉中枢外表平静,但和谐底下却是汹涌澎湃的潜流。韩昉也真忍得,仿佛已经放弃了抵触,默默地做起了一个循吏。但刘萼等却急了,他们的底子可不像韩昉那么清白,韩昉再怎么失势也还有告老还乡的退路,处理得好的话下一代仍然可以位列士林,东山再起。但刘萼他们的事情若是捅破,就算不杀头至少也得监禁流放,身家性命全无保障!

刘萼等本来还寄望于欧阳适,但现在看来欧阳适的情况显然也大大不妙!枢密院借着那尚未结束的汉宋战争正在不断加强对南洋方面的控制,渤海、东海、南洋三路水师被统一调动起来,威胁南宋从淮南直到两广的数千里海岸线。在这个过程中欧阳适不敢出一语阻挠枢密院对海上力量的集权行动,而刘萼等也因此而明白欧阳适已被杨应麒所控制。

若连欧阳适都已不能给他们提供帮助,那么汉廷还有谁能帮到他们呢?他们先是想到了太子,认为太子在当前的形势下有可能会给他们提供一点支持以制衡杨应麒,但折允武收到他们的暗示以后反应却很淡漠,这个结果虽在刘萼等人的意料之中,但气急败坏之下刘萼还是忍不住在无人处破口大骂:“废物!真他妈的是个废物!难道他到现在还没想明白,我们要是倒了,他的日子会更加难过么!”

这时汉宋之间的战争仍在持续,不过东海商圈和南征后期对汉廷怨声载道不同,这时候他们咒骂的对象都转向了赵构!因为杨应麒已经开出了明确的议和条款,这个条款虽然对南宋政权不利但却无损于东海商圈,这些大商人们都觉得南宋朝廷应该赶紧响应结束这场战争,好让东海商圈的生产流通早日恢复。甚至就是赵构自己也都已经倾向于接受汉廷的条款,因为长江口虽在韩世忠的努力下得以确保,但浙江、福建与两广却因汉军流求水师、南洋水师的骚扰而陷入困境。不过这些还不是赵构最担心的,他心头最大的刺不是杨应麒发出的威胁,而是位于大宋内部的隐患——他担心苗刘之变会重演,担心黄袍加身会重演,担心建康朝廷对北线的军事力量会失去控制!

确切一点来说,汉宋之间的军事格局汉军并未在总体上占据上风,因为宋军在中原的优势弥补了它在东南的劣势。但是从军事对两国内政的影响看来,眼下这种格局却是有利于汉廷内部走向统一而助长了宋廷内部走向分裂,岳飞军事集团在规复汴梁以后的种种胜利,大多是在建康朝廷不许他们进兵的戒饬下取得的,边疆将士是希望自己取得的胜利能弥补东南的失利,为即将到来的汉宋和谈争取到更好的条件,但他们“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行事风格却让建康朝廷依稀看到了藩镇割据、军阀横行的苗头!毕竟,当初赵构南逃时能得到那么多兵将的拥护,乃在于他是延续华夏正统的象征!但现在赵构的这个象征意义却已经消失了,南北两朝上至知识分子下至贩夫走卒都已逐渐形成这样的共识:汉之与宋已非华夷之别,而只是南北争霸罢了。

华元一六九一年春,阿鲁蛮率领大军进驻榆关,随后便听从枢密调度空身入京,他对中枢命令的遵守让其他执政与在京大臣感到放心,而辽南大军这支有生力量的到达也为京畿地区的军民增长了底气。

在阿鲁蛮到达之前,河北乃至京畿地区一直处于岳飞大军的威胁之下,萧铁奴曾数次上书要求进入河南与岳飞决战,但所有的请求都被杨应麒严令拒绝。阿鲁蛮进京以后,杨应麒却即刻命他主持对抗岳飞的中部战场,汉军与宋军在这一带的力量渐渐转入平衡,岳飞在内外两重压力下不得已放弃了内黄,不久赵构连发十二道金牌催他回京述职,在黄河战线上的汉军诸上将闻讯无不大大松了一口气。

不过,杨应麒却没有下令乘胜追击,相反,在岳飞南归后他便命淮北陆军与东海水师暂停进攻,在建康的汉使也稍稍放宽了议和的条件,答应减少岁币数额。南宋君相大喜,认为杨应麒果然是守诺之人,当廷便答应先在舟山群岛开放榷场,作为过渡时期两国的通商口岸。南北持续经年的倾国大战,眼看就要进入尾声。东海的商家又都忙碌起来,准备迎接那隔绝两年后随时会井喷的边境贸易。

“完了……”刘萼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末日,对他的党羽们说:“看见没有!他们停手了!不对外打仗了,那就意味着他们要开始清理内部了!而第一拨要被清理的,肯定就是我们!”

“那怎么办?”他的旧部中有人问。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另外一个人说。

“可是,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呢?要兵没兵,要权没权!”先前那人说。

是啊,要兵没兵,要权没权,中枢有兵有权的人,没一个肯帮他们了。

“不对!还有一个人!”刘萼忽然想起,“没错!还有他!眼下也只有他还有扭转乾坤的力量!可是……可是如何拖他下水呢?不!不用拖!他自己也一定是想动手的,只是没个由头而已!”

在和卢彦伦秘密联系上以后,刘萼火速派人前往陕西求见萧铁奴。

刘萼的书信到达萧铁奴手中时,萧铁奴正在终南山附近围猎,种去病在旁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萧铁奴将信交给他,种去病看了一眼就脸色大变,原来刘萼在信中详细描述了京城发生的种种变故,说杨应麒囚禁至尊,欺瞒皇后,挟制太子,威胁议长,引边帅入京,独揽大权,又倡议复宋,觊觎神器,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请大元帅急速兴兵勤王,以安大汉天下!

种去病不等将信看完便道:“一头失势的落水狗在乱叫而已,六将军不必理会他。”

萧铁奴道:“他打什么心思我们都清楚,不过他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就在这时又有信使快马近前,却是传达枢密院的命令,萧铁奴不顾使者铁青着脸就在马上接了,打开一看,却是杨应麒要他接到命令后便进京辅政,冷笑一声道:“又来了!老七就这么等不及么?”对那使者道:“回去告诉老七!就说他六哥病了,暂时动不了!”

来使道:“大元帅能骑马围猎,怎么也看不出是病了啊。若真有病,也得告知是何种病……”

他的话没说完已经被抽了一鞭,萧铁奴在马上居高临下冷笑道:“滚!你大元帅生什么病!轮到你来管!”

那使者离开以后,种去病劝道:“六将军,七将军现在终究是掌管枢密院,又是执政之首。咱们这样顶撞他,于规矩不合。”

“规矩?”萧铁奴冷笑道:“什么规矩,这些规矩还不都是他老七定的!他是我弟弟,我是他哥哥!凭什么要哥哥去守弟弟的规矩!为什么就不能让天下人来守我的规矩!”

种去病不敢再劝,依旧随行打猎,数日之后回到长安大营,忽有一队骑兵上前,旗号乃是上将之制,再奔近一些,才看清旗号上写着个种字,只是这种字字体比大汉军方常制略小,种去病一见之下便知道是种彦崧来了,脸色微微一变。原来汉军诸上将之中有两位姓种,将帅士卒们私底下习惯上称种去病为大种,种彦崧为小种,种彦崧为人冲虚恬淡,又佩服种去病所建功业,因此特请制军旗时将字体缩小三分,以示尊重避让之意。

这队人马只有十余骑,显然种彦崧并未率领大军前来,萧铁奴微微皱眉,对种去病道:“你看看他来干什么。”自己却先回营去了。

种去病在辕门前等候,不久种彦崧奔近,种去病在马上仔细端详这个也渐渐步入中年的弟弟,心中不免一酸,原来二人同在西北供职已久,军事上的合作也不止一二次了,但一直都没机会见面,直到此刻才算是首次重逢。种去病心里虽然激动,脸上却半分也不流露,手一摆,嘶哑着声音问道:“这位可是种彦崧将军?久仰久仰。”

种彦崧虽然久在沙场,但所经历之事既不如种去病来得多也不如种去病来得残酷,加上保养得宜,此时的容颜仍有少年时代的六七分光彩,但种去病却是满脸伤疤,又留了络腮胡子,一手残废,心境又常常处在剧烈冲撞之中,不能如种彦崧般保持常人之态,可以说他是从容颜到气质都彻底改变了,所以种彦崧竟然认不出他来,只是马上还礼,看到种去病右手金钩,喜道:“原来是大种将军!”种彦崧早听说这位大种将军是因为钦服自己的祖父而改姓种,所以虽不知种去病是自己的哥哥,但心里一向对这个大种将军有几分亲近感。

种去病这时脸上却半点亲切也没有,看了种彦崧几眼,冷冷道:“彦崧兄不在洛阳,却跑到长安来干什么!”

他既叫彦崧兄,种彦崧便也回敬了一声“去病兄”,说道:“依照枢密院新令,自长安以东至于洛阳的防务都是我该管,之前岳飞势大,我守在洛阳寸步不敢稍离,如今东面的事情稍微缓和,彦崧才得以一路西来巡察至此,顺道来拜见大元帅。”

种去病哦了一声,说道:“彦崧兄,长安这边没什么事情,你不用担心。等会见过了大元帅,我看你就赶紧回洛阳去吧。”

种彦崧眉头微微一皱,说道:“去病兄这是什么话!你我各守一方,这长安虽是军务交叉之处,算来还是我该管。该驻长安还是回洛阳,彦崧自有主张!”这句话却是透着几分不满。他虽然服膺种去病的功业,但两人均列位上将,种去病无权调遣他。

种去病哼了一声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彦崧兄自己保重了!”说完就要入营,种彦崧叫道:“等等!”种去病问:“怎么?”

种彦崧道:“我一路东来时,发现潼关、华阴、冯翊、渭南、临潼五处,有七座大粮仓都有兵将奉大元帅之命把守。按理这些粮仓该由我接手,但驻守兵将却不肯领命,说是要见了大元帅的帅令才肯放手。去病兄,此事你知道不?”

种去病不答,反问:“他们不肯领命,你又如何处置他们了?”

“按理,我就该将他们撤了!”种彦崧道:“不过他们毕竟领了元帅的帅令,我怕中间有所误会,因此暂时没动他们,这次到长安来便是要拜见大元帅问明此事,希望大元帅能下令让我接手。”

种去病却道:“这件事情你见到了大元帅最好别提,要不然我怕你会有罪受。”

种彦崧眉头再次抟起,肚子里有些脾气了,稍稍抬高了声音道:“去病兄!元帅这次实属越权!我这么做不是要冲撞他,相反,我正是要回护他!元帅威震天下,大汉军中谁不景仰?我们都希望他能爱惜羽翼,免得落下个跋扈的恶名!去病兄素得元帅信任,若能从中委婉,也可保得元帅令誉!”

种去病哼了一声,低声道:“孺子不可教也!”

这句话声音虽小,但种彦崧还是听见了,怫然道:“既然去病兄不肯为元帅上逆耳忠言,那我自己去!”就要入营,却被阍官拦住,他回顾种去病道:“我要入内拜见大元帅,还请去病兄引见。”

种去病冷冷道:“大元帅没空见你。”

种彦崧一怔,随即怒道:“你连通报都未曾,怎么就说元帅没空?”

种去病笑道:“我说元帅没空,元帅就没空!萧字旗上下,谁不知道我种去病的话,就是大元帅的话!”辕门旁的阍将守卒听到这话都跟着笑了起来,笑得种彦崧满脸通红,指着种去病要争论时,种去病已经一拂袖,调转马头入营去了。

他回营以后萧铁奴问起种彦崧来意,种去病大致说了,萧铁奴冷笑道:“这小子不知死活!”

“六将军,管他作甚!”种去病道:“一个‘乖乖上将’,政坛上的事情他半点也不懂!碍不了我们的事,现在先让他吃吃闭门羹,让全军知道六将军的威风!回头我再找人盯住他,若他敢有什么异动,立刻拿下!”

正说着,亲信来报:“元帅!卢大人来了!”

“卢大人?”种去病问:“卢彦伦?”

“是!”

种去病一听心中一惊,萧铁奴却笑道:“他怎么来了!快让他进来!”

不片刻卢彦伦满身风尘小跑着进来,见到萧铁奴后老泪纵横,抱住了大腿不放,萧铁奴笑道:“怎么,京城待不住了?”

卢彦伦痛哭道:“六将军!京城发生大变了!大变了!”

萧铁奴冷笑道:“老七把老大关了起来,对吧?哼!这事刘萼的信里说了!”

“不是!那是信使出发之前的事情了!”卢彦伦道:“信使出发之后,京城……京城又发生了一件大变故!我一听到消息就知道再不走不行了,因此连夜偷出城外,赶来禀告六将军。”

种去病忙问:“是什么大事?若是这么急,为何不用飞鸽?”

卢彦伦道:“事关重大,彦伦不敢假手他人。而且姓杨的还在封锁消息,若不是我亲自来说,恐怕六将军也不肯轻信。”

萧铁奴沉声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是太子……”卢彦伦道:“太子失踪了!”

同类推荐
  • 吴楚争雄

    吴楚争雄

    伍子胥为吴王阖闾的大事奔走多年,如今大事都已完成。子胥一心要借兵报仇,可是阖闾总是不给子胥开口的机会,借故一拖再拖。阖闾此时最大的心事是自己的次子姬旦与长孙夫差之间的储位之争。姬旦锋芒毕露,用尽心机;夫差拜子胥为师,他隐忍谦逊,声色不露。在历经围猎风波、巫蛊冤案等等事件之后,过于心急的姬旦死在了自己的手上。但他的“密友”不知去向。此人在后来的各大事件中以多重身份亮相,此人究竟是谁?
  • 世界建筑与雕塑历史纵横谈(世界历史纵横谈)

    世界建筑与雕塑历史纵横谈(世界历史纵横谈)

    本套书用生动的文字, 再现了世界历史进程的恢弘画卷, 堪称一部贯通整个世界历史的简明百科全书, 串联起全部人类发展的瑰宝, 并以其光辉不朽的价值与流传恒久的魅力, 成就一部好读又好看的世界历史通俗读物, 具有很强的系统性、知识性和可读性, 不仅是广大读者学习世界历史知识的读物, 也是各级图书馆珍藏的版本。
  • 唐非唐:中晚唐的风流与阴谋

    唐非唐:中晚唐的风流与阴谋

    喧嚣过后、浮华散尽,盛极一时的大唐王朝也终未逃脱王朝兴替的历史铁律。大臣权争、家奴作乱。煌煌大唐由一个无赖瘪三划下了休止符。百年的明丽华美之间,有着怎样难以破解的隐秘与奇诡?中晚唐的团团迷雾之中究竟有着怎样鲜为人知的真相?深度解读中晚唐的绝密隐私揭秘唐朝灭亡的历史真相。让我们拨开中晚唐的神秘面纱,重新阅视阴谋与背叛,一究大唐沦亡的细节。
  • 我给李二当老师

    我给李二当老师

    豪门圈养的搞事狂魔,捡到了一艘能回到历史的星际后勤舰。拿着土豆玉米南瓜撩骚皇帝,用星球模型拐走太子皇子,闲暇下来再去缕缕氏族的胡须。张岚表示,从来都没有这么爽过!
  • 大盗窃清

    大盗窃清

    曾剃头想拉他入伙,慈溪,慈恩求他别造反,女匪要抓他压寨子。富千金自掏私房钱给他做聘礼。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晚清末年第一次工业革命结束,第二次工业革命即将上演。华夏能否在大船掉头?他的爱人、朋友仇人是如何评价他的?伍浩官家的掌上明珠是这样评价他的,“他脾气不好,总是动手打人..嘤嘤嘤...”清流领袖李鸿藻是这样评价他的,“他脾气不好,总是动手打人..呜呜呜...”和东瀛人去谈判的伍廷芳是这样评价他的,“他脾气不好,总是动手打人...嘶...”同治皇帝是这样评价他的,“他脾气不好,总拉着我一起动手打人...”曾国荃是这样评价他的,“这小子都不错,就是胃浅,总吐...”
热门推荐
  • 斗天御地

    斗天御地

    十万年能有多久,不过弹指一瞬。我是圣仙,无限高于神的存在。上一世因情被人算计,为她忏悔十万年。这一世再下凡界,我注定不凡。
  • 望长安

    望长安

    从普通中学生到大汉霸陵良家子,家世平平,容貌平平,她怎样走出自己的人生?她不幸运,深爱的人从未正视过她!她的婚姻必须遵守父母君主的安排,面对君主的赐婚,她无可抗拒,在长安举行了一场荒诞的婚礼,从此她有了一个尴尬的身份,被迫背景离乡,奔赴匈奴漠北......普通的少女,普通的人生,她将自己融入了历史,她,蝶变成一个真正的汉家女子!家国大义,她迎难而上,从未淡忘;儿女情怀,她守之以礼,忠诚不二.........忠孝,人之大节,她接受了时代的思想,也获得了时代的尊重,最终,她能够与自己倾慕的人在一起吗?--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神锋无影

    神锋无影

    试训?拜托,我只会试镜好不好?我是何旭,一个万众瞩目,但却跨越了时空和领域的明星。现在我的身份嘛,是一名很会表演的足球运动员。记住:一秒已经足够对付你们了,我能够完美掌握的这一秒钟,就是你和我之间永恒的距离。
  • 就这样去谈判

    就这样去谈判

    本书介绍了谈判应具备的素质,谈判的准备工作,谈判理念,谈判形象,谈判技巧,谈判沟通,谈判原则等内容。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一个人的年代史

    一个人的年代史

    往前讲到民国二十六年的时候,我们这里都住的还是土垃房子。全村扳指头数数,只有地主胡贵挺家的大门楼是全砖盖成的。胡贵挺他爹留下的那条癞皮老母狗,就经常趴在大门楼下面啊呜啊呜地啃麦面馒头。你要忍不住看它一眼,它就会用俩爪子护住自己的馒头,龇牙咧嘴冲你汪汪的吼,样子真像条坏狗啊。我那年刚好二十一岁,娘老子都不在了,孤身老爷一个熬日子。我这人天生和别人不一样,右手大拇指旁多长了一个小指头,打小老家周围的人都喊我六儿。人家说六指好赌。看,这老话说来都是没有错的。
  • 英灵王权

    英灵王权

    穿越而来的阿鲁夫好不容易成为王储,日子一天比一天舒适顺利,眼看王位都已经唾手可得,但真正的危险居然来自他的身后。
  • 九天战皇

    九天战皇

    前一世我为游戏主宰,这一世我为异界主宰。莫名来到游戏异界之中,战阴谋,战官场,战宗门,战能人。战尽天地间,谁主浮沉,我为皇。九天之下独战皇!
  • 替嫁狂妃惹邪王

    替嫁狂妃惹邪王

    新婚之夜,她昏了过去,再次醒来,灵魂重生,狂女归来!她踢了残暴夫君,撕毁装逼情敌的假面;毁了庶姐的容颜,与亲爹断绝父女关系,这些非她所愿,她只想过安静日子,怎奈美男纠缠,阴谋丛生……
  • 斗罗之魂兽传说

    斗罗之魂兽传说

    叶炎乃是超级斗罗,不想竟冲关极限失败。醒来后却发现,自己居然变成了一头魂兽?还是一头牛?这是一个只有魂兽存在的位面,魂兽化为人形,幻化魂环,自生魂骨。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叶炎跟着神秘的指引,不断增加自己的修为,随着实力的增长,而巨大的阴谋也逐渐浮现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