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雅知道这是幻象。
在周围，一切都消失了，黑夜里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天空上繁星点点，夜风习习，吹在她满是血污的身上，凉凉的，很舒爽。
她突然有点迷醉于这样的世界。但——
她以手作刀，狠狠地朝远处那黑暗中划了过去。心中似乎一直有个声音在呼唤着自己，让她没有沉迷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心脉一直就处在空灵的状态。所以——这个虚构的世界，变得那么的虚假，假得，就好像画在纸上一样。
整个画面突兀地支离破碎，像碎玻璃一样，从那黑夜的源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整个空间慢慢变暗，变得昏黑。前面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啊……”
那声音很熟悉，很熟悉，熟悉到了骨子里。从那惨叫声中，古雅能够听到一种撕心裂肺的通心。就好像——挚爱的人就在自己面前，走了。
她不顾一切地向前飞去，从那支离破碎画面的黑暗深处，韩枫口吐鲜血，缓缓地从半空中掉落下来。
那张英俊的脸满是不可思议与震惊，双眼睁得非常大，嘴角的鲜血，在那张苍白的脸上，变得如此突兀与刺眼，——不知为何，古雅的心像是被用刀割了一样难受。
古雅飞扑了过去，在那男人落地之前一把抱住了他雄壮的腰身，两人慢慢降落，这过程中，韩枫胸口如泉涌的温热液体，慢慢将她的胸口浸湿。
“你……怎么了”
古雅喃喃地说了这句话，突然就觉得自己好白痴。刚才明明就看见韩枫朝自己飞来，为什么仍旧能狠心一刀飞斩了过去？
那一道犀利的刀罡啊，就这么直直地劈中了毫无防备的韩枫胸口。
为什么他没有躲开？就因为攻击的人，是自己吗？
古雅慢慢摘下脸上的面具，那一张颠倒众生的脸，早已经泪眼婆娑。
“你为什么没有躲开？”两行清泪，缓缓从俏脸上滑落。古雅痛哭出声：“你为什么没有躲开啊！”
韩枫就静静地躺在古雅的怀里，那近乎完美的俊脸，慢慢地、艰难地露出一个笑容：“我……怎么舍得躲开？”
古雅终于无法再忍住，一头扑在男人的胸口，任由那鲜血从将自己的容颜污染得一塌糊涂。
既然挚爱已经即将消逝，倾国倾城又如何，颠倒众生又怎样？可能比得过他的一声浅浅的呼唤？
才分开这么一天的时间，为什么再次相见时，竟是用这样的方式来重逢？
夜，深了。世界开始变得苍白，时间仿佛永远定格在了这一刻，月亮不知不觉出现在头顶，皎洁的月色倾洒下来，盖在这两个年轻人的身上，气氛开始变得静谧。
“小雅……你，恨我吗？”
恨？
恨你什么？
古雅开始变得惘然无措，为什么韩枫会这样说？在她最悲伤的时候，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韩枫喃喃道：“如果早点让我遇见你，如果在我能早点保护你，如果我能早点传授你修为，一切……可能都不会变成这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