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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烈火青春

19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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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谭家明

编剧方令正

邱刚健

陈冠中

谭家明

陈韵文

主演张国荣

夏文汐

汤镇业

叶童

Louis(张国荣饰)是个无所事事的富家子,父亲常年在外出海,而家里,继母整日都在弹钢琴。Louis的房间里一直放着一个船模,那是父亲的船,名叫Nomad。他经常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听着去世的母亲当年的电台节目录音。母亲生前主持一个古典音乐的节目。

此时的阿邦(汤镇业饰)正做着公共泳池的救生员。一天,在他上班的时候,一群穿着泳装的女孩子呼啦啦地冲进来。阿邦要她们安静下来,遵守泳池使用规范,可一个叫Kathy(夏文汐饰)的女孩儿带头起哄,把阿邦推进泳池,脱了他的泳裤,弄得阿邦狼狈不堪。

Kathy和Louis是亲戚,她住在日本,这次Kathy和姑姑一起回到香港。Kathy来Louis的房间找他,看到Louis又戴着面具偷看正在晒日光浴的姑姑和他的继母,而地板上散落着David Bowie的摇滚乐唱片。Kathy放着音乐,换上和服,跳了一段歌舞伎。Louis拿出了日本流行的“电油”(有迷幻药的效果)让Kathy试试,Kathy却把“电油”扔进浴缸里点燃,告诉他这个东西会害死人。

阿邦的弟弟才12岁,但已经搞大别人家女儿的肚子,阿邦去与对方谈判。对方却因为内部不和,自己人掐起架来。

Louis经营着一家音像店,他正在布置“日本歌星金曲展”的广告牌,Kathy和一群女孩在他店里。阿邦开着车路过,他看见了Kathy,就上前找她算泳池那笔帐,Louis前去劝和,却被阿邦取笑没种,还强吻了Louis一下,大笑着说他是那群女生的“姐妹”。Louis感觉受到了羞辱,就和阿邦扭打了起来。Kathy饶有趣味地观战。不打不相识,Kathy和阿邦成了朋友。

Louis在餐厅遇见了女孩Tomato(叶童饰),她正同时打着两个电话,一边向男友A乞求收留她,试图挽回感情,另一边向男友B冷言冷语叫他去死。Louis不禁产生了好奇。打完电话后,女孩请Louis帮她付酒钱,Louis答应了。

Louis从餐厅出来时,看见Tomato还在路边游荡。Louis开车送她回家,下车的时候,她吻了Louis一下。Louis准备离开,却看见Tomato的行李被人从楼上扔了下来,而她则坐在楼梯上哭泣。Louis只好带着Tomato去了旅店,Tomato要他留下来陪她,告诉他自己失恋了,而另一个男孩阿B则一直喜欢她,念念不忘。两个人聊得很开心,发生了一夜情。

为了和Kathy约会,阿邦让母亲和妹妹都出去看戏,但他们的约会还是三番两次被打断,阿邦的父亲干脆带着一帮老头来家里打麻将。两人只好离开。电车上,阿邦和Kathy纵情地拥吻在一起,吓跑了车上的乘客。

此时,Kathy的日本男友信介来香港了。信介是日本赤军(日本恐怖主义组织)的逃兵,正在躲避组织的追杀。

Louis带Tomato回家,让她听亡母的录音,告诉她母亲去世前说给他的话。阿邦去找Louis,看见了Kathy和信介,一向讨厌日本人的阿邦与信介吵了起来。Kathy和Louis商量,让信介到Louis父亲的那艘名叫Nomad的船上躲一躲。

Louis的姑姑在香港举办日本某著名设计师的时装展,与她随行的日本助理叫千代子。千代子其实就是赤军的女杀手,她从姑姑那里打探到了信介的消息。

Louis教Tomato给那个死缠烂打的阿B写分手信,信写好后,Louis前去送信,不料被阿B的胖母亲生气地从阳台上推了下去摔断了胳膊。受伤的Louis陪Tomato在家里学日文。在露台上看海的时候,他望见了一艘要驶往阿拉伯的船,心中十分向往。

Louis、Tomato、Kathy和阿邦到大屿山度假,他们常常酣睡在同一张床上,仿佛居于伊甸园中无忧无虑。四人度过了一段愉快悠闲的时光。Tomato有了身孕,Louis开心地听着胎儿的动静。

危险终于来临,杀手千代子找到了信介。海岸边,阿邦和Kathy被杀,信介决斗失利被逼剖腹。只有Louis和Tomato在最后关头杀死了千代子,幸存了下来。他们乘着那艘叫Nomad的船,一起离开去往阿拉伯。

画外之音

本片导演谭家明被誉为“香港新浪潮的旗手”。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受世界各国电影运动影响,香港电影界涌现出一批新锐导演,包括许鞍华、徐克、严浩、谭家明、方言平等。他们当时的平均年龄不过30岁,都曾在电视台实战磨炼过两三年。短短数年间,这批新导演把人际关系、社会问题、家庭及本土文化纳入拍摄题材,以全新理念和颠覆传统模式的现代技巧来创作影像,为香港影视制作注入生机,翻开了香港电影史崭新的一页。谭家明就是新浪潮导演中的实干派代表。

摄制于1982年的影片《烈火青春》,是谭家明的“新浪潮”代表作之一。即使是在今天看来,这部影片也是个性十足、令人震惊的。电影的英文片名是Nomad,意为“流浪者”。尼采曾预言了活在城市中的“新游牧人”,“规训对存在进行编码、制造虚幻的超真实,使我们脱离世界、人生与生命;游牧却不断加以解码,释放差异与边缘,释放我们的思想、感觉和欲望”。谭家明所要捕捉的正是20世纪80年代香港年轻人体内的“新游牧人”式的流浪气质。

片中的年轻人都过着野性自由、放浪不羁的生活。片中,汤镇业饰演的阿邦与夏文汐饰演的Kathy在电车上无所顾忌地接吻、爱抚,吓跑了乘客。其令我们震撼的并不在伤风败俗,而在两人的肆无忌惮和旁若无人。他们的乐趣恰在于颠覆乃至恐吓人们的传统观念和道德心理。张国荣饰演的富家少爷Louis,他的灵魂一直处在漂泊之中:喜欢风格颓废的摇滚歌星,嗅吸“日本电油”来寻求刺激,最向往的地方在地球的另一端。女友Tomato曾发出过疑问:“我们对社会没什么贡献啊。”Louis却答道:“什么社会,我们就是社会!”

《烈火青春》不同于常规的剧情片,全片叙事散漫,缺少中心事件,没有连贯的线索连接剧情,导演无意讲一个完整的故事,而是信马由缰地渲染他们的欢爱时光,尽可能地展现年轻人生命活力的释放。高度风格化的凌厉影像,运动性极强的镜头,快速剪切带出速度感和人物情绪,大量出现的红色和白色表现出青春的灿烂与惨烈。影片中这群年轻人的行为缺乏逻辑和目的,更像是一场宣泄生命力的行为主义表演。然而在这青春的燃烧中潜伏着危机,过分的激情、热力本身就具有破坏性。“赤军”分子的出现不是一个无聊的噱头,而是预示了一种内在的毁灭性力量,青春如同烈火般熊熊燃烧,又在燃烧中走向毁灭。

本片监制刘镇伟,也就是日后著名的喜剧片《东成西就》及《大话西游》的导演;策划蔡澜,是香港著名的美食家及作家;美术指导张叔平,后来成为了香港著名导演王家卫的左右手。20世纪80年代初的香港正在步入一个新的历史时期,从个人到社会都前途未卜,无根的香港人中普遍存在着一种身份认同的焦虑,“我”是谁?“我”该往何处?《烈火青春》中频繁出现大海、岛屿和孤舟的意象,在这群年轻人表面的放荡行为之下,是无家可归、无依无靠的灵魂。而谭家明电影中的“流浪者”的精神气质和散漫的叙事方式对导演王家卫产生了重大的影响,成为日后王家卫作品最鲜明的特点。

导演链接

谭家明:香港导演。原籍广东,生于香港,毕业于香港华仁书院。中学时期已对电影产生浓厚兴趣,并开始撰写影评,文章多发表于《中国学生周报》、《中文星报》及《海报》杂志等。1967年加入香港无线电视台。1971年为《双星报喜》、《七十三》等剧集担任外景导演。1975年转为编导,拍摄过许多成功的剧集,包括《群星谱》、《奇趣录》、《CID》、《北斗星》、《七女性》、《十三》等。其中《群星谱》以其精良制作与高于一般电视剧的格调,被誉为香港电视发展史上的一个里程碑,并在纽约电视节获得第三名,是香港电视节目首次在国际性比赛中获奖。1977年离开无线,加入电影圈。1980年完成处女作《名剑》,被视为香港电影新浪潮崛起的标志性作品之一。此后陆续导演《爱杀》(1981)、《烈火青春》(1982)、《雪儿》(1984)、《最后胜利》(1987)、《雪在烧》(1988)、《杀手蝴蝶梦》(1989)等。2000年起在香港城市大学教授电影。

谭家明也兼任美术指导及剪接,美指作品包括《最后胜利》、《杀手蝴蝶梦》、《小心间谍》(1990)等;剪接作品包括王家卫的《阿飞正传》(1990)、《东邪西毒》(1994),崔明慧的纪录片《哈哈上海》(2001),以及杜琪峰的新作《黑社会》(2005)等。2006年重做回导演,以《父子》一片大获好评。

演员链接

张国荣:香港著名演员、歌手。1976年,在丽的电视台主办的亚州业余歌唱比赛中,以一曲《American Pie》获香港区亚军和亚洲区第五名,借此契机进入演艺界。80年代主演了大量青春偶像片,如《喝彩》(1980)、《失业生》(1982)、《烈火青春》(1982)等。其中凭借《烈火青春》首次获得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男主角提名。1983年转投无线电视台及加盟华星娱乐公司,并推出个人唱片《风继续吹》、《一片痴》,逐渐走红歌坛,是20世纪80年代与谭咏麟并重的天王级歌星。

1986年出演吴宇森执导的《英雄本色》,此后相继主演了程小东的《倩女幽魂》(1987)、关锦鹏执导的《胭脂扣》(1987)等。1990年主演王家卫的《阿飞正传》,获第十届香港金像奖最佳男主角奖。1993年为《白发魔女传》主题歌作曲并演唱,获第30届金马奖最佳电影歌曲奖。同年主演陈凯歌执导的《霸王别姬》,饰演京剧演员程蝶衣,其表演细腻生动,获得高度肯定,该片获得戛纳影展金棕榈奖。此后与王家卫、陈凯歌、徐克、于仁泰、陈可辛、尔冬升等导演合作,出演《东邪西毒》、《金枝玉叶》(1994)、《夜半歌声》、《金玉满堂》(1995)、《风月》、《新上海滩》、《色情男女》、《大三元》(1996)、《春光乍泄》(1997)等。1998年与大陆导演叶大鹰合作,在《红色恋人》中出演共产党员靳。后期作品有《流星语》、《星月童话》(1999)、《枪王》(2000),最后一部影片是罗志良导演的《异度空间》(2002)。

2003年4月1日,在香港坠楼身亡,各界扼腕。张国荣是极富个人魅力与表演才华的演员,他的逝世是香港演艺界的重大损失。2004年第23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授予他演艺光辉永恒大奖,同获此奖的是同一年患病去世的梅艳芳。

夏文汐:香港女艺人,原名邓丽群。拍摄的第一部影片是与叶童合作的《烈火青春》,并凭此片双双角逐第二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新人奖。1983年与周润发合作《花城》,1984年与万梓良合作《唐朝豪放女》轰动一时,由此迅速走红。之后陆续拍摄了《花心红杏》、《一屋两妻》、《女子监狱》等影片。曾凭1985年的《花街时代》获第五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女配角。80年代末期赴台发展,邂逅商人黄冠博,不久两人结婚。后去美国定居,90年代复出拍摄电视剧。2002年应张艾嘉之邀回港客串《想飞》。

叶童:香港演员,原名李思思。毕业于香港博雅英文书院。1982年当广告模特进入影视界,同年主演谭家明的《烈火青春》。1983年主演《表错七日情》,获第三届香港金像奖最佳女主角奖。1989年出演张之亮的《飞越黄昏》,获第九届香港金像奖最佳女配角奖。1991年主演李志毅的《婚姻勿语》,获第11届香港金像奖最佳女主角奖。她参演的其他知名影片还有唐基明的《杀出西营盘》,梁普智的《等待黎明》,胡金铨、徐克等的《笑傲江湖》,关锦鹏的《阮玲玉》(1992),韦家辉的《和平饭店》(1995),台湾导演蔡明亮的《你那边几点》(2001)等。

除了电影的演出外,也大量演出电视连续剧,首部是1990年的《碧海情天》。1992年,她与赵雅芝主演《新白娘子传奇》,反串许仙,风靡两岸三地。她也曾参演舞台剧《原野》、《上海之夜》、《琼瑶世纪之诗》等。

汤镇业:香港演员,20世纪80年代与刘德华、梁朝伟、黄日华、苗侨伟并称为“无线五虎将”。毕业于无线电视第八期艺员训练班。1982年凭《香城浪子》一剧走红。同年他参演《天龙八部》饰演段誉一角,以英俊不凡的公子形象轰动全城,成为一个经典。电影方面主演过《烈火青春》、成龙的《警察故事》等。

汤镇业曾与无线当红女星翁美玲产生恋情,但是不久翁美玲被发现在九龙广播道家中开煤气自杀身亡。这件事的矛头直指汤镇业,其演艺事业也大大受挫。1997年到中国内地从商,曾开设影视公司和经理人公司,后来转做饮食生意。2007年12月被委任为广东省政协委员。

幕后花絮

该片是当年香港电影金像奖的热门影片,获得了多项提名,包括:“最佳影片”提名、“最佳导演”提名(谭家明)、“最佳男主角”提名(张国荣)、“最佳新人演员”提名(夏文汐)、“最佳新人演员”提名(叶童)、“最佳剧本”提名(方令正)、“最佳剧本”提名(谭家明)、“最佳剧本”提名(陈冠中)、“最佳剧本”提名(JoyceChan)、“最佳剧本”提名(Kang Chien Chiu)、“最佳艺术指导”提名(张叔平)、“最佳原创配乐”提名(林敏怡)、“最佳摄影”提名(黄仲标)。但最终一无所获。

片中的思想意识及性爱场面备受社会关注,被认为离经叛道,史无前例地在上映后须再度送检。曾有18所教育团体26名中学校长联名投诉,要求禁映这部意识不良的电影。

“赤军”是日本恐怖主义组织。成立于1969年9月。成员多为20世纪60年代日本学生运动中最极端激进的分子。其中骨干成员三十多人,普通成员一百多人,头目为日本公三和重信房子,本部设在黎巴嫩,与中东地区的恐怖主义组织有密切联系。

本片的主题曲《流浪》是林敏怡作曲,石朗作词。歌词表达了青年对于未来的迷惘、困惑、躁动和期待。这首歌属于专辑《风继续吹》,标题曲《风继续吹》,改编自山口百惠著名的日文歌曲《Last song for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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