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307200000004

第4章

老栓走到家,店面早经收拾干净,一排一排的茶桌,滑溜溜的发光。但是没有客人;只有小栓坐在里排的桌前吃饭,大粒的汗,从额上滚下,夹袄也帖住了脊心,两块肩胛骨高高凸出,印成一个阳文的“八”字。老栓见这样子,不免皱一皱展开的眉心。他的女人,从灶下急急走出,睁着眼睛,嘴唇有些发抖。

“得了么?”

“得了。”

两个人一齐走进灶下,商量了一会;华大妈便出去了,不多时,拿着一片老荷叶回来,摊在桌上。老栓也打开灯笼罩,用荷叶重新包了那红的馒头。小栓也吃完饭,他的母亲慌忙说:“小栓——你坐着,不要到这里来。”一面整顿了灶火,老栓便把一个碧绿的包,一个红红白白的破灯笼,一同塞在灶里;一阵红黑的火焰过去时,店屋里散满了一种奇怪的香味。

“好香!你们吃什么点心呀?”这是驼背五少爷到了。这人每天总在茶馆里过日,来得最早,去得最迟,此时恰恰蹩到临街的壁角的桌边,便坐下问话,然而没有人答应他。“炒米粥么?”仍然没有人应。老栓匆匆走出,给他泡上茶。

“小栓进来罢!”华大妈叫小栓进了里面的屋子,中间放好一条凳,小栓坐了。他的母亲端过一碟乌黑的圆东西,轻轻说:

“吃下去罢,——病便好了。”

小栓撮起这黑东西,看了一会,似乎拿着自己的性命一般,心里说不出的奇怪。十分小心的拗开了,焦皮里面窜出一道白气,白气散了,是两半个白面的馒头。——不多工夫,已经全在肚里了,却全忘了什么味;面前只剩下一张空盘。他的旁边,一面立着他的父亲,一面立着他的母亲,两人的眼光,都仿佛要在他身上注进什么又要取出什么似的;便禁不住心跳起来,按着胸膛,又是一阵咳嗽。

“睡一会罢,——便好了。”

小栓依他母亲的话,咳着睡了。华大妈候他喘气平静,才轻轻的给他盖上了满幅补钉的夹被。

店里坐着许多人,老栓也忙了,提着大铜壶,一趟一趟的给客人冲茶;两个眼眶,都围着一圈黑线。

“老栓,你有些不舒服么?——你生病么?”一个花白胡子的人说。

“没有。”

“没有?——我想笑嘻嘻的,原也不像……”花白胡子便取消了自己的话。

“老栓只是忙。要是他的儿子……”驼背五少爷话还未完,突然闯进了一个满脸横肉的人,披一件玄色布衫,散着纽扣,用很宽的玄色腰带,胡乱捆在腰间。刚进门,便对老栓嚷道:

“吃了么?好了么?老栓,就是运气了你!你运气,要不是我信息灵……。”

老栓一手提了茶壶,一手恭恭敬敬的垂着;笑嘻嘻的听。满座的人,也都恭恭敬敬的听。华大妈也黑着眼眶,笑嘻嘻的送出茶碗茶叶来,加上一个橄榄,老栓便去冲了水。

“这是包好!这是与众不同的。你想,趁热的拿来,趁热的吃下。”横肉的人只是嚷。

“真的呢,要没有康大叔照顾,怎么会这样……”华大妈也很感激的谢他。

“包好,包好!这样的趁热吃下。这样的人血馒头,什么痨病都包好!”

华大妈听到“痨病”这两个字,变了一点脸色,似乎有些不高兴;但又立刻堆上笑,搭讪着走开了。这康大叔却没有觉察,仍然提高了喉咙只是嚷,嚷得里面睡着的小栓也合伙咳嗽起来。

“原来你家小栓碰到了这样的好运气了。这病自然一定全好;怪不得老栓整天的笑着呢。”花白胡子一面说,一面走到康大叔面前,低声下气的问道,“康大叔——听说今天结果的一个犯人,便是夏家的孩子,那是谁的孩子?究竟是什么事?”

“谁的?不就是夏四奶奶的儿子么?那个小家伙!”康大叔见众人都耸起耳朵听他,便格外高兴,横肉块块饱绽,越发大声说,“这小东西不要命,不要就是了。我可是这一回一点没有得到好处;连剥下来的衣服,都给管牢的红眼睛阿义拿去了。——第一要算我们栓叔运气;第二是夏三爷赏了二十五两雪白的银子,独自落腰包,一文不花。”

小栓慢慢的从小屋子里走出,两手按了胸口,不住的咳嗽;走到灶下,盛出一碗冷饭,泡上热水,坐下便吃。华大妈跟着他走,轻轻的问道,“小栓,你好些么?——你仍旧只是肚饿?……”

“包好,包好!”康大叔瞥了小栓一眼,仍然回过脸,对众人说,“夏三爷真是乖角儿,要是他不先告官,连他满门抄斩。现在怎样?银子!——这小东西也真不成东西!关在劳里,还要劝劳头造反。”

“阿呀,那还了得。”坐在后排的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很现出气愤模样。

“你要晓得红眼睛阿义是去盘盘底细的,他却和他攀谈了。他说:这大清的天下是我们大家的。你想:这是人话么?红眼睛原知道他家里只有一个老娘,可是没有料到他竟会这么穷,榨不出一点油水,已经气破肚皮了。他还要老虎头上搔痒,便给他两个嘴巴!”

“义哥是一手好拳棒,这两下,一定够他受用了。”壁角的驼背忽然高兴起来。

“他这贱骨头打不怕,还要说可怜可怜哩。”

花白胡子的人说,“打了这种东西,有什么可怜呢?”

康大叔显出看他不上的样子,冷笑着说,“你没有听清我的话;看他神气,是说阿义可怜哩!”

听着的人的眼光,忽然有些板滞;话也停顿了。小栓已经吃完饭,吃得满头流汗,头上都冒出蒸气来。

“阿义可怜——疯话,简直是发了疯了。”花白胡子恍然大悟似的说。

“发了疯了。”二十多岁的人也恍然大悟的说。

店里的坐客,便又现出活气,谈笑起来。小栓也趁着热闹,拼命咳嗽;康大叔走上前,拍他肩膀说:

“包好!小栓——你不要这么咳。包好!”

“疯了。”驼背五少爷点着头说。

西关外靠着城根的地面,本是一块官地;中间歪歪斜斜一条细路,是贪走便道的人,用鞋底造成的,但却成了自然的界限。路的左边,都埋着死刑和瘐毙的人,右边是穷人的丛冢。两面都已埋到层层叠叠,宛然阔人家里祝寿时的馒头。

这一年的清明,分外寒冷;杨柳才吐出半粒米大的新芽。天明未久,华大妈已在右边的一坐新坟前面,排出四碟菜,一碗饭,哭了一场。化过纸①,呆呆的坐在地上;仿佛等候什么似的,但自己也说不出等候什么。微风起来,吹动他短发,确乎比去年白得多了。

小路上又来了一个女人,也是半白头发,褴褛的衣裙;提一个破旧的朱漆圆篮,外挂一串纸锭,三步一歇的走。忽然见华大妈坐在地上看他,便有些踌躇,惨白的脸上,现出些羞愧的颜色;但终于硬着头皮,走到左边的一坐坟前,放下了篮子。

那坟与小栓的坟,一字儿排着,中间只隔一条小路。华大妈看他排好四碟菜,一碗饭,立着哭了一通,化过纸锭;心里暗暗地想,“这坟里的也是儿子了。”那老女人徘徊观望了一回,忽然手脚有些发抖,跄跄踉踉退下几步,瞪着眼只是发怔。

华大妈见这样子,生怕他伤心到快要发狂了;便忍不住立起身,跨过小路,低声对他说,“你这位老奶奶不要伤心了,——我们还是回去罢。”

那人点一点头,眼睛仍然向上瞪着;也低声吃吃的说道,“你看,——看这是什么呢?”

华大妈跟了他指头看去,眼光便到了前面的坟,这坟上草根还没有全合,露出一块一块的黄土,煞是难看。再往上仔细看时,却不觉也吃一惊;——分明有一圈红白的花,围着那尖圆的坟顶。

他们的眼睛都已老花多年了,但望这红白的花,却还能明白看见。花也不很多,圆圆的排成一个圈,不很精神,倒也整齐。华大妈忙看他儿子和别人的坟,却只有不怕冷的几点青白小花,零星开着;便觉得心里忽然感到一种不足和空虚,不愿意根究。那老女人又走近几步,细看了一遍,自言自语的说,“这没有根,不像自己开的。——这地方有谁来呢?孩子不会来玩;——亲戚本家早不来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呢?”他想了又想,忽又流下泪来,大声说道:

“瑜儿,他们都冤枉了你,你还是忘不了,伤心不过,今天特意显点灵,要我知道么?”他四面一看,只见一只乌鸦,站在一株没有叶的树上,便接着说,“我知道了。——瑜儿,可怜他们坑了你,他们将来总有报应,天都知道;你闭了眼睛就是了。——你如果真在这里,听到我的话,——便教这乌鸦飞上你的坟顶,给我看罢。”

微风早经停息了;枯草支支直立,有如铜丝。一丝发抖的声音,在空气中愈颤愈细,细到没有,周围便都是死一般静。两人站在枯草丛里,仰面看那乌鸦;那乌鸦也在笔直的树枝间,缩着头,铁铸一般站着。

许多的工夫过去了;上坟的人渐渐增多,几个老的小的,在土坟间出没。

华大妈不知怎的,似乎卸下了一挑重担,便想到要走;一面劝着说,“我们还是回去罢。”

那老女人叹一口气,无精打采的收起饭菜;又迟疑了一刻,终于慢慢地走了。嘴里自言自语的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们走不上二三十步远,忽听得背后“哑——”的一声大叫;两个人都悚然的回过头,只见那乌鸦张开两翅,一挫身,直向着远处的天空,箭也似的飞去了。

一九一九年四月。

本篇原载于一九一九年五月《新青年》第六卷第五号。

明  天

“没有声音,——小东西怎了?”

红鼻子老拱手里擎了一碗黄酒,说着,向间壁努一努嘴。蓝皮阿五便放下酒碗,在他脊梁上用死劲的打了一掌,含含糊糊嚷道:

“你……你你又在想心思……。”

原来鲁镇是僻静地方,还有些古风:不上一更,大家便都关门睡觉。深更半夜没有睡的只有两家:一家是咸亨酒店,几个酒肉朋友围着柜台,吃喝得正高兴;一家便是间壁的单四嫂子,他自从前年守了寡,便须专靠着自己的一双手纺出绵纱来,养活他自己和他三岁的儿子,所以睡的也迟。

这几天,确凿没有纺纱的声音了。但夜深没有睡的既然只有两家,这单四嫂子家有声音,便自然只有老拱们听到,没有声音,也只有老拱们听到。

老拱挨了打,仿佛很舒服似的喝了一大口酒,呜呜的唱起小曲来。

这时候,单四嫂子正抱着他的宝儿,坐在床沿上,纺车静静的立在地上。黑沉沉的灯光,照着宝儿的脸,绯红里带一点青。单四嫂子心里计算:神签也求过了,愿心也许过了,单方也吃过了,要是还不见效,怎么好?——那只有去诊何小仙了。但宝儿也许是日轻夜重,到了明天,太阳一出,热也会退,气喘也会平的:这实在是病人常有的事。

单四嫂子是一个粗笨女人,不明白这“但”字的可怕:许多坏事固然幸亏有了他才变好,许多好事却也因为有了他都弄糟。夏天夜短,老拱们呜呜的唱完了不多时,东方已经发白;不一会,窗缝里透进了银白色的曙光。

单四嫂子等候天明,却不像别人这样容易,觉得非常之慢,宝儿的一呼吸,几乎长过一年。现在居然明亮了;天的明亮,压倒了灯光,——看见宝儿的鼻翼,已经一放一收的扇动。

单四嫂子知道不妙,暗暗叫一声“阿呀!”心里计算:怎么好?只有去诊何小仙这一条路了。他虽然是粗笨女人,心里却有决断,便站起身,从木柜子里掏出每天节省下来的十三个小银元和一百八十铜钱,都装在衣袋里,锁上门,抱着宝儿直向何家奔过去。

天气还早,何家已经坐着四个病人了。他摸出四角银元,买了号签,第五个轮到宝儿。何小仙伸开两个指头按脉,指甲足有四寸多长,单四嫂子暗地纳罕,心里计算:宝儿该有活命了。但总免不了着急,忍不住要问,便局局促促的说:

“先生,——我家的宝儿什么病呀?”

“他中焦塞着①。”

“不妨事么?他……”

“先去吃两帖。”

“他喘不过气来,鼻翅子都扇着呢。”

“这是火克金②……”

何小仙说了半句话,便闭上眼睛;单四嫂子也不好意思再问。在何小仙对面坐着的一个三十多岁的人,此时已经开好一张药方,指着纸角上的几个字说道:

“这第一味保婴活命丸,须是贾家济世老店才有!”

单四嫂子接过药方,一面走,一面想。他虽是粗笨女人,却知道何家与济世老店与自己的家,正是一个三角点;自然是买了药回去便宜了。于是又径向济世老店奔过去。店伙也翘了长指甲慢慢的看方,慢慢的包药。单四嫂子抱了宝儿等着;宝儿忽然擎起小手来,用力拔他散乱着的一绺头发,这是从来没有的举动,单四嫂子怕得发怔。

太阳早出了。单四嫂子抱了孩子,带着药包,越走觉得越重;孩子又不住的挣扎,路也觉得越长。没奈何坐在路旁一家公馆的门槛上,休息了一会,衣服渐渐的冰着肌肤,才知道自己出了一身汗;宝儿却仿佛睡着了。他再起来慢慢地走,仍然支撑不得,耳朵边忽然听得人说:

“单四嫂子,我替你抱勃罗!”似乎是蓝皮阿五的声音。

他抬头看时,正是蓝皮阿五,睡眼朦胧的跟着他走。

单四嫂子在这时候,虽然很希望降下一员天将,助他一臂之力,却不愿是阿五。但阿五有点侠气,无论如何,总是偏要帮忙,所以推让了一会,终于得了许可了。他便伸开臂膊,从单四嫂子的乳房和孩子中间,直伸下去,抱去了孩子。单四嫂子便觉乳房上发了一条热,刹时间直热到脸上和耳根。

他们两人离开了二尺五寸多地,一同走着。阿五说些话,单四嫂子却大半没有答。走了不多时候,阿五又将孩子还给他,说是昨天与朋友约定的吃饭时候到了;单四嫂子便接了孩子。幸而不远便是家,早看见对门的王九妈在街边坐着,远远地说话:

“单四嫂子,孩子怎了?——看过先生了么?”

“看是看了。——王九妈,你有年纪,见的多,不如请你老法眼看一看,怎样……”

“唔……”

“怎样……?”

“唔……”王九妈端详了一番,把头点了两点,摇了两摇。

宝儿吃下药,已经是午后了。单四嫂子留心看他神情,似乎仿佛平稳了不少;到得下午,忽然睁开眼叫一声“妈!”又仍然合上眼,像是睡去了。他睡了一刻,额上鼻尖都沁出一粒一粒的汗珠,单四嫂子轻轻一摸,胶水般粘着手;慌忙去摸胸口,便禁不住呜咽起来。

宝儿的呼吸从平稳到没有,单四嫂子的声音也就从呜咽变成号啕。这时聚集了几堆人:门内是王九妈蓝皮阿五之类,门外是咸亨的掌柜和红鼻老拱之类。王九妈便发命令,烧了一串纸钱;又将两条板凳和五件衣服作抵,替单四嫂子借了两块洋钱,给帮忙的人备饭。

第一个问题是棺木。单四嫂子还有一副银耳环和一支裹金的银簪,都交给了咸亨的掌柜,托他作一个保,半现半赊的买一具棺木。蓝皮阿五也伸出手来,很愿意自告奋勇;王九妈却不许他,只准他明天抬棺材的差使,阿五骂了一声“老畜生”,怏怏的努了嘴站着。掌柜便自去了;晚上回来,说棺木须得现做,后半夜才成功。

掌柜回来的时候,帮忙的人早吃过饭;因为鲁镇还有些古风,所以不上一更,便都回家睡觉了。只有阿五还靠着咸亨的柜台喝酒,老拱也呜呜的唱。

这时候,单四嫂子坐在床沿上哭着,宝儿在床上躺着,纺车静静的在地上立着。许多工夫,单四嫂子的眼泪宣告完结了,眼睛张得很大,看看四面的情形,觉得奇怪:所有的都是不会有的事。他心里计算:不过是梦罢了,这些事都是梦。明天醒过来,自己好好的睡在床上,宝儿也好好的睡在自己身边。他也醒过来,叫一声“妈”,生龙活虎似的跳去玩了。

老拱的歌声早经寂静,咸亨也熄了灯。单四嫂子张着眼,总不信所有的事。——鸡也叫了;东方渐渐发白,窗缝里透进了银白色的曙光。

银白的曙光又渐渐显出绯红,太阳光接着照到屋脊。单四嫂子张着眼,呆呆坐着;听得打门声音,才吃了一吓,跑出去开门。门外一个不认识的人,背了一件东西;后面站着王九妈。

哦,他们背了棺材来了。

下半天,棺木才合上盖:因为单四嫂子哭一回,看一回,总不肯死心塌地的盖上;幸亏王九妈等得不耐烦,气愤愤的跑上前,一把拖开他,才七手八脚的盖上了。

同类推荐
  • 影子(卫斯理珍藏版)

    影子(卫斯理珍藏版)

    《影子》一书共有两个故事:影子及雨花台石。卫斯理获好朋友许信相赠半幢大屋,大屋的原主人是许信的一个已过世的堂叔。收到这份「厚礼」的卫斯理和许信,在屋中的书房里,发现一叠又一叠的银洋,而且发现许多这屋子的人仓皇离去的证据,其后发现屋中原来有「神秘住客」……「全世界,只有南京雨花台,才有那种花纹美丽、质地晶莹坚硬的石头。」卫斯理与好朋友徐月淨同游镇江金山寺,认识了智空和尚,更无意中知道和尚拥有一块非比寻常的雨花台石。卫斯理被这块石的神秘所吸引,不惜入寺偷石,更誓要找出这块石的神秘真相!
  • 封神时光英豪3:时空

    封神时光英豪3:时空

    商朝的少年桑羊无欢,因为幼时的机缘巧合,在石窟中学得了超越商周时代数千年的旷世学问,也在这个绝对的乱世之中,卷入了西歧周族「伐纣」的惨烈战役,并得以和封神传说中的著名人物姜子牙、哪吒等一起与商朝的神人部队展开一场空前绝后的神族战役。
  • 国际大贩婴

    国际大贩婴

    一九九二年七月,一个黑色的日子。这一天,无论对于国际刑警组织还是国际黑社会组织都将在各自的历史上留下不可磨灭的一页。上午10时,国际刑警总部(ICPO)向全球发出编号为IA—1102号的“红卡通报”。其遍布在世界各地的各国国家中心局及港、澳、台等国际刑警支局于同一时间接收到了标有“绝密”字样的红色文件。案由为:追查。
  • 年华正好:青春小说系列(套装共3册)

    年华正好:青春小说系列(套装共3册)

    《瓶中美人》:与《杀死一只知更鸟》并列被Feminista评为20世纪百大女性小说佳作。《世界上所有的奇迹》讲述了一段奇异的青春故事,一场空难让少女艾娃发现自己可以疗愈伤势的超能力,于是她成了小镇的名人,找她疗伤的人接踵而来。在治愈他人的过程中,她发现每施用一次超能力其实就是在消耗自己的健康。不能冷酷地拒绝病人的恳切请求,也无法忍受自己为治疗别人而死去,艾娃想要逃跑,在好友沃什帮助下,她实施着计划,并对沃什产生了爱恋,就在这时,她发现沃什其实病入膏肓,而治愈他就要付出自己的生命,我该何去何从?艾娃心里发出这样的疑问。
  • 国盗物语:织田信长(套装共两册)

    国盗物语:织田信长(套装共两册)

    前编:征服美浓后的斋藤道三倒在养子义龙反叛的刀刃之下,他将自己统一天下的美梦寄托于女婿织田信长。奇袭今川义元初崭头角的信长伺机为岳父道三报仇,得到贤臣木下藤吉郎和竹中半兵卫的相助智取美浓。志在上京的信长接着又准备称霸京都地区……此篇描写了信长的革新战术与用人技巧,通过谋臣明智光秀展现其怒涛般的强烈个性。后编:风驰电掣般展开进攻的织田信长得以上京,拥立足利义昭为将军,逐步实施天下布武之理想。然而,信长与其重臣明智光秀之间却产生了无法逾越的鸿沟。外向的激情四射与内向郁结的纤细感受——两人都曾备受斋藤道三的宠爱,互相倾慕对方之天资却最终无法相容,此篇作为完结篇,用现代感描绘了两种强烈的个性,揭露了“本能寺之变”的真相。
热门推荐
  • 星图边缘

    星图边缘

    地球是人类文明的摇篮,但地球也是人类文明延续的枷锁。地球公元2050年,家园型类地行星被发现。地球公元2055年,以五大国为首的地球联邦集合全球所有资源在华夏昆仑山脉,开始建造“天宫号”“方舟号”“宙斯号”三艘星际航天母舰并逐步在外太空进行组装。地球公元2095年,“方舟号”星际航天母舰组装完成,携带世界顶尖科学家选取需要重新繁殖的优秀基因驶离了地球,目的地家园2号,历时3000年。地球公元2120年,“宙斯号”星际航天母舰组装完成,同年驶离地球,目的地家园13号,历时2790年。地球公元2160年,地球联邦五大国展开会晤,以应对各国所面临的一切危机。正式确定地球公元2160年为星际元年,同年,“天宫号”飞离地球,目的地家园7号,开始踏上了2700年的旅程。
  • 寻找迷失的宝藏

    寻找迷失的宝藏

    一张宝图,将会带来的是什么奇遇,公司破产急需用钱的他走上了寻找宝藏的道路,爱恨情仇,因为一些变故,他内心充满了仇恨,恨自己有婚约的朋友,恨自己的父亲,然而找宝之路漫长而又坎坷,朋友却宁愿放弃自己的生命来陪伴他,他却冷言冷语相待自己的朋友,他可以为了宝藏而不顾一切,也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为了寻找宝藏的钥匙他可以伤害自己多年的朋友,用绑架的方式来得到自己想要东西,为了寻找宝藏他可以放弃自己的原则,这一路他得到什么而又失去什么。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你是我的半暖时光

    你是我的半暖时光

    上天注定的缘分,是偶然还是必然!她和他蓦然相遇,撞出了百年缘分。她和他再次相遇是巧合吗?如果一个人遇见另一个人概率只有百分之十的话,那么她和他便是百分之百的遇见。你有没有一见钟情便爱上的人,不偏不倚只一眼那么余生就是她。如果这一生我只爱你一人,余生请把你交给我!
  • 重置仙界

    重置仙界

    天地混沌如鸡子,盘古生其中。不知有几何岁,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三皇治世,五帝分伦。尧舜正位,禹汤安民。成周子众,各立乾坤。可是不知因何而发生了仙界大战,三皇五帝与很多先天神灵都消失了。人们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时间悠长,不知过了多少年,凡人一代一代繁衍生息,仙人神灵已经成为了传说。大汉王朝刚刚建立,在东方一个叫临淄郡的地方,在一个高大雄壮的府门前出现了一个篮筐。奚云从此开始了传奇之路...
  • 海归保姆

    海归保姆

    都市海归美女做保姆?蔷薇在知名外企做了三年,居然辞职做保姆
  • 醉梦悠悠  如斯长歌

    醉梦悠悠 如斯长歌

    五段爱情故事,五段难以割舍的爱恨情仇。情深几许、帘幕无重。当阴霾散去,终于看清的感情,是否还有挽回余地?偏执利用、竭力互伤。当阴谋与算计相互痴缠疯长,被扼住咽喉的爱情是否还可开出绚丽的花?情深不悔、悲喜绵长。当爱情与亲情势不两立,携带真假参半的记忆,该如何卑微求生?家族怨忿、难以自拔。当仇恨蒙蔽双眼,面对竭力阻止自己复仇的挚爱,他能否幡然醒悟?情感泥潭、深陷其中。当一度朝思暮想的梦中人与下一日即将成亲的爱人对峙,裹足不前的他,该如何抉择?且不过一场悠悠大梦,甘愿沉沦。--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羽夜笙歌

    羽夜笙歌

    “我有很努力的找你了……真的。”——纪央笙“没事,我找到你就好了。抱歉,我没有第一时间找到你。”——月绯怜“我觉得可以啊,要是他们敢欺负你,你就说你是月绯娴的人。”——月绯娴“那怎么成,我等了你这么久,不做我的媳妇有些说不过去吧?”——苏颜慕“娅昔,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伤害你。”——莫玖风维“当你有了那个爱的人,你的生死都是为了他,所以我要活下去。”——莫玖娅昔
  • 国际大奖童书系列:贝丝的快乐农场

    国际大奖童书系列:贝丝的快乐农场

    姑妈无微不至的呵护让九岁的贝丝脆弱、敏感,没有个性,以至于失去了自我。一次意外事件,姑妈不能再照顾她了,她被送到乡下姨婆家。贝丝再也不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到那里,她不但要自己照顾自己,还要做家务,没人把她当小孩看待。但是,没想到独立自主的生活让贝丝很快发生了变化,她还爱上了新家庭,她不再是过去的自己了……
  • 十面包袱

    十面包袱

    本书分为露怯、老窝、小市民、煽情四辑。本书延续了王小柔的特色文风,将奇思怪想与津味幽默相结合,调侃时尚,针砭浮华,被广大“肉丝”授予“当代捧哏的段子作家称号”、“当代最具艺术家气质的市民称号”、“最诡谲奇异方言奖”“最津味妖蛾子奖”等民间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