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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送荷包

早晨醒来的时候,杏黄告诉她说,索氏派人来请,说她醒了后,到大房那儿去用早膳。

哟,他们倒是殷勤得很。素挽心道。于是让手巧的马莲给自己梳头。

马莲给她梳了个如今正时兴的螺髻,眼见素挽正要去拿白色的褙子,连忙说道:“表小姐,何不穿这件藕色的,看着要靓丽得多。”

她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微微有些出神。因为当了好些年太后的缘故,除了礼服,她的衣橱里大多是青色或灰色的常服。这样颜色鲜艳的衣服,她是许久都没有尝试过了。如今穿上,看着镜中的自己,正值青春,风华正茂,她仿佛有种人生重新来过的错觉。

这感觉真好!

素挽随着杏黄去了大房。大夏不比大宋,不论是宫殿还是贵族,家宅都比不得宋国的华贵气派。家里的规矩自然也没宋国那么讲究。

罔氏落败时,并未分家。如今刚刚复起,大房和二房也都还住在这一座宅子里。大夫人的丫鬟引着素挽进了正屋,到了里间一看,她却是一怔。

只见桌子旁坐着索氏和一个男子,那男子她昨天倒是见过的。索氏见她来,连忙拉着她的手,指着一旁坐着的人说道:“这是你大表哥,名叫戈润。长你七岁。”

素挽于是朝他行了个万福。罔戈润也站起来,向她还了礼。但一双贼眼却在她身上瞟来瞟去。

素挽很不喜欢,只是惶恐道:“不知道大表哥在这里,大舅母,我还是先回去吧。”

“你这孩子,是你大表哥,又不是外人,一家人在一起吃饭,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索氏连忙按住她往椅子上坐了。

杏黄也附和道:“表小姐,夫人让厨房备下了很多好吃的呢,你可得好好尝尝。”

索氏道:“什么表小姐?素挽以后就是你们的主子。”这句话的意思是,素挽要留下来了,不是一般的亲戚小住那么简单。

素挽自然得流露出索氏期待的表情,一汪池水似得,默默唤了声,“大舅母……”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旁的罔戈润一直在看素挽,虽说素挽瞧着并不算什么顶尖美女,也没有他的两个妾室妖媚,但今日的素挽,看着青春动人,她身上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样气质。

一大早,索氏就把他找过来,将昨天老夫人的意思明白说了。罔戈润听说要让他娶一个没爹没娘的野种当继室,十分不愿。可二老爷昨天已经表示过,素挽可能是蒙古皇族的身份,谁也不许透露。索氏自然不敢告诉自己的混帐儿子,于是只好放直白了说,先霸王硬上弓,之后的事再说,他才应承下来。

让他搞个小表妹,他倒是很乐意做的。尤其是仔细打量素挽之后,觉得这样的女人,他不算少的经验里头并不曾有过,就更是有些跃跃欲试了。“是啊,表妹,家里姊妹这么多,你留下来,正好和她们凑趣。”

一会儿丫鬟上来布筷,索氏殷勤地频频往素挽碗里夹菜,一面装出一副“慈母”的姿态来,“这些年,你们母女是怎样过来的?过得可好?”

素挽便简单说道:“我娘随着商队去了吐蕃,在那儿做些倒卖生意,也算是遇到贵人,渐渐有了起色,置了田庄。后来,母亲去世,家里有一老仆帮着维持,日子倒也不辛苦。”既然罔长保都叮嘱了她,不要将她在吐蕃的“田产”透露太多,她自然乐得照做。

原本那些说辞也只是用来吸引罔长保这个贪财鬼的,换做别人,未必会那么轻易就相信她。罔长保要她不要向其他人透露,不过是怕别人也来和他一起分一杯羹。反正如今她已经顺顺当当进了罔家。现在,最好是尽量保持低调,便于她行事。

“原来是到了吐蕃。”索氏见素挽皮肤并不比一般大门大户的小姐白皙,想来是在吐蕃那样的高原之地,免不了风吹日晒。“真是可怜了你,孤身一人,从那么大老远来。”

索氏便向着罔戈润道:“你表妹从小受了这么多苦,又没有亲戚在身边照料,你这个做表哥的平日里可得上点心,替为娘照顾表妹。”

她这一引导,罔戈润便顺顺当当地将话头接过来,拍着胸脯道,“这是自然的。”他瞧了一眼外头,“今天天气真真不错。表妹,不如一会儿,我带你出去好好转转中兴?这里可比吐蕃要繁华得多了!”

素挽正在体味着罔戈润和索氏对自己超乎寻常的热情,心念一转,便将这两母子的想法了然于胸。

索氏生怕素挽因为“孤男寡女”的关系,并不愿意跟着罔戈润上街,见她没开口,便赶紧说道:“把晓情喊上,你们兄妹三人一起去街上转转,彼此熟悉熟悉才好。”

晓情是索氏的二女,在罔氏姐妹里也是排行老二。这样一来,素挽自然不好拒绝。

不过,素挽原本就没打算拒绝。她十分配合地答应下来,想到袖子里的荷包,心里头的笑意却是渐渐晕了开来。

想要算计她?只怕他们还不够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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罔晓情对于陪着这个不知从哪个旮旯里跑出来的野种表妹逛街,并没有什么兴趣。但架不住索氏的瞪眼功,再加上索氏非常大方地给了她几十两银子,让她去买胭脂水粉。罔晓情才勉强同意。

大夏人也不比宋人,虽然大户人家也学着宋人,讲究女儿不要轻易抛头露面,但男女之防却并不像宋人那么严格。是以,当罔戈润只备了一辆牛车,与罔晓情和素挽共乘一车,倒也算不上出格的事。

小厮搬了个凳子,罔晓情踩着凳子先上了牛车。待素挽要上时,一旁的罔戈润连忙伸出手来去扶她一把。

素挽朝他嫣然一笑,大方地搭着他的胳膊就踩了上去,还轻轻道了一声,“谢谢表哥。”

她的纤纤素手光滑柔软,罔戈润不由心中一荡,连忙跟着素挽就爬上车去。

“表妹想去哪里?要不我们去东边的高台寺,这算得上是中兴最有名的景致。”罔戈润建议道,“沿途还可以在这里瞧瞧风景。”

那高台寺确实雄伟庄严,罔戈润之所以这样建议,是因为高台寺在城外,一来一回至少大半日。相处时间长不说,这城外免不了登高爬山,他若是时不时拉上一把,要是再给力点,出个小意外什么的,让两人之间产生些异样的感觉,就到位了。

罔晓情一听,却是不愿意了,“又不是初一十五,好端端的去什么高台寺?还是去东边市集好了。”

罔晓情刚得了几十两银子,正想好好去挑挑首饰,免得白出来一趟。

罔戈润正想要驳斥妹子,素挽就已经附和道:“也好呢,我也想去逛一逛。”罔戈润一听,虽然比不上自己的提议,但也不好扫了素挽的兴致,便说道:“既然两位妹妹都想去,那为兄只好奉陪到底了。”

罔晓情生得十分标致,说起来也是长房嫡女,对于素挽这个亲戚自然是看不上眼,眼见罔戈润一路上殷勤备至,忍不住冷笑道:“哥哥不是才用了早饭,莫不是又饿了?”

罔戈润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又不好当着素挽的面发作,只是也还之以唇舌,“妹妹一向不用早饭,不知道,这大早上的,吃得越多,饿得越厉害。”

罔晓情顿时脸就绿了。素挽大概也看得出来,这罔晓情早已过了及荆。但从前因为是罪臣之女,又在外边躲藏着,想要嫁得好,自然是不可能。可她偏偏又是长房嫡女,模样又不赖,如何肯屈就与人做妾或嫁给寻常的贩夫走卒之辈?她原本就有些心高气傲,瞧见二房的大姐一跃龙门成为了皇后,定然是要心生羡慕和向往的吧?

素挽只是默默地想着,对于他们的互相拆台只做不见。

一会儿到了市集,罔晓情率先从车上跳了下去,径直走入专门卖首饰成品的镜花斋。

待罔戈润引着素挽进去时,她已经坐在里间好好挑上了。

罔戈润对素挽道:“表妹也瞧瞧吧,表哥送你。”他这便伸手招呼着伙计,让他们将好东西摆出来。

素挽低眉道:“这岂敢劳烦表哥。”

罔戈润道:“哥哥送妹子礼物,乃是天经地义。表妹初到中兴,做哥哥的,自然该备上见面礼。但又不知道表妹喜欢什么样的,表妹先挑自己喜欢的,等到下一次,表哥便知道妹妹的喜好了。”

他说话彬彬有礼,又出手大方,显然很是知道如何打动女人。女人向来爱珠宝,他一开头就下足血本,看来还真是对自己势在必得呢!

罔晓情斜瞟了这边一眼,便轻哼了一声,只自顾自地挑自己的首饰,不理会两人。

素挽见推脱不了,便只好挑了一支朴素的绞丝银钗。一旁的罔晓情一看素挽的品味,便更是不屑。罔戈润也觉得这银钗太过素净普通,待得伙计去装盒包起时,又另外拣了一对金镶玉的耳坠子,一并交给素挽。

素挽在接过时,如他所料的眼前一亮。罔戈润又道:“表妹,要不咱们到前边瞧瞧去?中兴城是热闹得紧呢。”素挽正有此意,但还是装模作样地走向罔晓情,“二表姐。”

没等素挽开口,罔晓情就冷冷地说道:“我还要再挑会儿。就不跟着你们凑趣了。”

罔戈润笑着好脾气道:“二妹一进镜花斋,没一两个时辰是出不来的。表妹,咱们先到隔壁逛逛,一会儿再来寻二妹。”

素挽只好顺从地随着罔戈润出了门。眼见前边就是一绣品铺子,素挽正想说去那家瞧瞧,罔戈润就已经察言观色地直接提了出来,“这家也都是上品,经常有宋国最时兴的绣品送来。”

素挽进去似模似样地转了一圈,很快就相中了一个有些相似的红色荷包。罔戈润又要充大头,被素挽拦下了,“表哥,我已收了你的礼物,这次,就让小妹自己来吧。”眼见罔戈润还要再说,她却低了杏目,赧然地对罔戈润小声道:“表哥,你在外头等我片刻可好?”她轻声细语,罔戈润心中一动,自然是连连点头。

片刻之后,素挽出来,便将一油布包裹的物事递到了罔戈润手中。

“这是?”罔戈润明知故问。他方才就见素挽时不时地在那些男子革带,帽子前偷瞄徘徊。看来果然是给自己挑礼物了,这表妹还真是太容易上手了。罔戈润不禁有些自鸣得意,他在这方面倒一直是颇有心得的。

素挽越发羞答答,“礼尚往来。便算是小妹的回礼吧。”她娇俏羞涩的模样,让罔戈润瞧着心头一荡,觉得这羞答答的表妹倒像是水灵灵的桃儿,惹得他心毛毛的想要采摘。

他自然也是流露出十分惊喜的样子,“表妹送我礼物?”他迫不及待地拆开,瞧见油布包里原来是一红色荷包,更是心头一喜。荷包这种东西,送给自己的哥哥倒没什么,可这表哥的话,就有些暧昧了。

素挽像是陡然反应过来似的,突然大窘地想要将那荷包抢过来,“表哥,小妹的礼物买的不合适,还是先把这个还给小妹吧。”

罔戈润道:“礼物送出去哪里有退还的道理?”他不由分说就将那荷包坠在了腰间,眼见素挽红了脸,忍不住就将他本来面目露了出来,调戏道,“表妹送的荷包,表哥得日日带在身旁,到了夜里,放在枕边伸手摸着入睡,才行的。”

素挽心里一阵恶寒,表面上却只是淡淡一笑,“不知道二表姐看得怎样了?要不我们找个茶楼坐着歇歇脚吧?听说,中兴有一家福茶很是不错?”

这个提议正合罔戈润心意,当即着赶车的小厮到隔壁知会了罔晓情一声,就带着素挽向那茶楼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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