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331100000006

第6章 咒怨(2)

“他是现已退休的某位制造业巨头的公子,在史卡斯提尔郊区有一幢非常棒的别墅——我们也将俱乐部的正式射箭场设在那儿。而雷蒙自己则是城里一家公司的顾问工程师。不过在我看来,这不过是个挂衔罢了,完全是拜他父亲所赐。一个星期只上两三天班。雷蒙毕业于波士顿大学,是学理工科的。我是在大二放假回家的时候认识他的。我觉得他虽然算不上一个上进的青年,但确实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美国男孩——快乐、认真,热情而又略带害羞。”

“你的这番概括十分精要,让人能够很容易了解罗宾和史柏林这两个人的性格特征。不过,我们仍然不能从你的话中得到有关这起案件的重要线索。”

马克汉眉头紧锁,沉默了好一阵子。稍过片刻,他忽然抬头望着蓓儿。

“迪拉特小姐,我还有一个问题想向你请教。就罗宾的死,你能不能从你的观点出发,为我们提供一些可疑点作为参考?”

“完全没有!”女孩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谁会跟小知更鸟过不去呢?在这个世界上,我根本想不到谁会跟他结怨。直到现在,我甚至还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看到的。”

“蓓儿,罗宾的确被谋杀了啊!”迪拉特教授无奈地向她强调这一点,“你再好好想想,或许他的生活中还有许多你不知道的事情。正像现在的学者经常会发现以前的天文学家根本不曾发现的新星球。两者是同样的道理啊!”

“但我仍然坚信约瑟夫不可能结仇家。”蓓儿固执地说。

“这么说来,”马克汉开口说,“你认为史柏林不可能和罗宾的死有关啦?”

“这不但是不可能的事情,”她的双眼异常闪亮,“而且根本是无法想象的呀!”

“可是,你也应该很清楚,”万斯插嘴进来,语气显得十分轻松,“‘史柏林’就是‘麻雀’!”

听到万斯的话,蓓儿木然地坐到了椅子上,脸色惨白,手指紧紧地扣在扶手上。过了一会儿,她才微微地点头,似乎正被一股突如其来的伤痛感包围着,用一块手帕蒙着脸,全身不停地颤抖。

“或许……”她颤微微地说。

万斯站起身来,走到蓓儿身旁,拍拍她的肩,表示安慰和理解。

“或许?或许什么?”

女孩慢慢抬起头,无助的眼神一碰到万斯那专注的目光,女孩顿时心安了不少。她试图回他一个微笑,但那微笑却显得凄凉不已。

“就在几天前,”蓓儿缓缓地开口说道,声音仿佛是被挤出来的一样,“我们几个人聚集在下面的射箭场上。当时雷蒙正在为全美射箭大赛进行准备。而约瑟夫从地下室来到了射箭场。当时并没有什么危险——就是亚乃逊——他也很清楚这一点,因为他当时正看着我们,就坐在后院的阳台上。我对约瑟夫开玩笑似的喊道:‘危险!’坐在阳台上的席加特就探出身子警告我们:‘嘿,你们这群年轻人,难道还没意识到这是一次冒险行动吗?你这只不懂事的知更鸟!没注意到射手正是一只麻雀吗?你该懂得,对于一只知更鸟来说,手拿弓箭的麻雀是多么危险!你们两个家伙的名字,真是奇妙的组合。’大家当时都没有在意他的话,可是现在……”她哽咽得说不下去。

“蓓儿,不要被那些毫无意义的话所困扰。”教授试图安慰他的好侄女,可是他看起来显得有些急躁不安,“你应该很清楚,席加特平时就喜欢开这些无聊的玩笑来戏弄别人,并乐此不疲。因为经常用脑的人需要用这些笑话来调节一下兴奋的大脑。”

“我当然也是这样想的。”蓓儿回道,“再说那也称不上什么玩笑,可是,今天就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席加特的那番话就像是不祥的预兆!但是,我绝不相信雷蒙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来!”

正当蓓儿慷慨陈词的时候,书房的门被没有礼貌地打开了,门口出现了一张削瘦的面孔。“席加特!”蓓儿·迪拉特兴奋地叫出声来,声音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安全感。

这位就是迪拉特教授的爱徒兼养子——席加特·亚乃逊。他五官分明,长着鹰勾鼻,有着突出的下颌;身高超过六英尺,身材高大魁梧,上面顶着一颗与他身材相配的大脑袋,一头金色的乱发;虽然满脸的小褶子,但估计年纪应该还不到四十岁。他那灰青色的眼睛里燃烧着对知性的强烈渴望,虽然常常是一副爱嘲弄人的表情,但也体现出了他的与众不同,他留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这是个受人喜爱、值得尊敬的人。绝对具有非凡的雄厚潜力。

席加特走进书房,用他那独有的冷峻而又犀利的目光扫视着每一个人的表情,当他的目光碰触到蓓儿的时候,他对她点头示意了一下,随后再以冷漠的眼神扫向迪拉特教授。

“家里出了什么事?门口停着好几辆车,还围了一大群人,好像有人在门口监视……我一进门,派因什么都没说,就直接把我带到书房来了。一定是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吧,嗯?这不是地方检察官大人吗?早啊!噢——不,好像已经不早了,马克汉先生!”

还没等马克汉开口打招呼,蓓儿就已抢先说话了:“席加特,正经点行不?你知道吗,罗宾被谋杀了!”

“噢,就是那只知更鸟?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谁让他叫这种名字呢!”席加特似乎对发生的血案毫不在意,“那么,是谁把这位先生还原成元素的呢?”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凶手。”说这句话的是马克汉,他显然对席加特吊儿郎当的劲头十分不满,“但是,罗宾的确是被箭射穿心脏而死的。”

“这箭射得可真准啊!”亚乃逊坐到了椅子上,“知更鸟被一箭穿心,再没有比这更巧的事情了——”

“够了,席加特!”蓓儿忍不住打断他的话,“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你应该知道,这事绝不是雷蒙干的!”

“那当然。”亚乃逊仿佛被蓓儿的话点醒了似的,“我刚才只是在研究有关知更鸟的古老童话而已。”他继而把目光转向马克汉,“如此看来,这就是一起证据确凿的谋杀案啰?尸体、线索,还有陷阱都一应俱全。你能把大概的情形告诉我吗?”

马克汉将事情的经过很快地对他说了一遍,亚乃逊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听完后,他马上问:“那么,射箭场上有弓吗?”

“你问的可真专业,亚乃逊先生!”自从亚乃逊进入书房后,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万斯突然直起身子,抢在马克汉之前回答说,“是在离尸体大约十英尺左右的地下室的窗外发现的!”

“这未免也太简单了点吧!”亚乃逊略感失望地说,“那么你们应该采到指纹了吧?”

“很遗憾,弓已经被人摸过了。”马克汉继而解释道,“迪拉特教授把它捡了回来,放在屋里。”

亚乃逊诧异地看着教授。

“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做这种事情?”

“席加特,你要知道,在那种情况下,我根本无法理智地去支配自己的行动。只想到这会是关键性证物,一定要在警方赶到之前保存好,所以我才会将它放到地下室。”

亚乃逊做出一副可笑的表情。

“从精神分析学家的角度来看,你的这种行为会被归为压抑判断的一种。当时在你的潜意识里,真实的意图到底会是什么呢……”

正当这时,房门突然响了,波克出现在门口。

“长官,德瑞摩斯医生正在楼下等您呢,他的现场验尸工作已经结束了。”

马克汉站起来向众人致歉。

“目前还有许多工作需要我先出去处理一下,这期间,还望各位留在书房里,过会儿我还想和各位好好谈谈。”

当马克汉来到楼下客厅时,德瑞摩斯医生早已等得不耐烦了。

“没什么难办的地方。”马克汉还未开口,医生就自顾自地说下去,“有人用箭从这位时髦男子的第四根肋骨间直穿他的心脏。看得出,这应该是相当费力气的活,死者的内脏和体外都大量出血。差不多已死亡两小时了,据我推测,死亡时间应该在十一点三十分左右,这仅仅是个大概的推断。很明显死者死前没有经过激烈的搏斗——穿戴整齐,四肢没有擦伤,死者应该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射死的。此外还有一个问题,他的头部有一处肿块,或许是因为倒下的时候撞在了水泥地上……”

“嗯!这可真是有意思。”无精打采的万斯听到医生的报告,突然插话问,“医生,这一伤口严重吗?”

德瑞摩斯医生对万斯眨了眨眼,一副十分惊异的表情。

“非常严重,头盖骨都裂了呢!我只用手去摸就感觉到了。颅内大量出血,在鼻孔和耳朵里也都凝结了血迹;从我对死者瞳孔的观察,就已能断定他的头盖骨已经破裂。在我对尸体解剖之后,会得到更为详尽的信息。”医生转过脸问检察官,“还有别的问题吗?”

“暂时没有了,医生。就等着你的验尸报告了。”

“今晚你们就可以看到结果。警官已经派搬运车过来了。”在和我们一行人—一握手之后,德瑞摩斯医生便急匆匆地走了。

希兹警官一脸恐慌地站在我们身后。

“总而言之,直到现在,一点线索也没有,长官。”希兹懊恼地猛吸着香烟,说道。

“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啊,警官。”万斯轻声责备道,“死者后脑的伤就是一个值得我们思考的问题。我个人认为,这应该不仅仅是倒下时造成的肿块。”

对于万斯的这一思考,希兹似乎兴趣不大。

“长官,”希兹继续说,“弓和箭上没有任何指纹,不过那把弓上留有被仔细擦过的痕迹;教授拾过的那根箭的一端有一些斑点,此外,再没有任何指纹的痕迹了。”

马克汉沉默了很长时间,只是默默地吸着烟,随后又问:“有没有检查通向大路的那扇门的把手,以及两幢公寓间的巷道中的那扇门?”

“都检查过了。”希兹愤愤地蹦出这几个字,“但这两扇门都已经老旧不堪,长满了铁锈,根本不可能留下任何指纹。”

“马克汉,听我说——”万斯插嘴道,“你们好像弄错了破案的方向了。毋庸置疑,上面一定不会有指纹,而且你应该很清楚,一出精彩的戏剧不会完全忠实于剧本,每个观众也不可能注意到所有的小道具。当务之急是要摸清这出戏走的是怎样的剧情。”

“你的想法未免太简单了吧,万斯。”希兹痛苦地摇摇头。

“警官,我的想法其实并不简单。这是一起相当棘手的案件,甚至有些谜中谜的味道。奸猾又巧妙,而且万分残忍!”

同类推荐
  • 十日谈 (套装上下册)(译文名著典藏)

    十日谈 (套装上下册)(译文名著典藏)

    《十日谈》是欧洲文学史上第一部现实主义巨著,叙述1348年佛罗伦萨瘟疫流行时,10名青年男女在一所别墅避难,他们终日欢宴,每人每天讲一个故事,10天讲了100个故事,故名《十日谈》,其中许多故事取材于历史事件和中世纪传说。卜伽丘在《十日谈》中歌颂现世生活,赞美爱情是才智和美好情操的源泉,谴责禁欲主义,对封建贵族的堕落和天主教会的荒淫无耻作了有力的讽刺。作品采用了框形结构,把一百个故事串联起来,使全书浑然一体,作品语言精练幽默,写人状物,微妙尽致。
  • 愤怒青年

    愤怒青年

    翡翠别墅是S市最奢华的五星级宾馆之一,顶级套房高贵奢华,而此刻却笼罩在死亡的恐怖中。“尸体是今天一早被发现的。”勘查现场的警员汇报说,“死者名叫陈乐天,男,24岁,演员,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12点左右,死亡原因是失血过多。”“莫岩俯瞰着床上那具光着下身的尸体问,“你觉得是同一伙人干的么?”“从案发现场的血浆浓度和布局来看,十之八九是同一伙人所为。”专案组的心理学顾问欧阳涛说着,目光从床垫上大片被染红的印迹,转移到墙上,“和作家林凡以及房地产大亨张斌的被害现场一样,凶手都用被害人的血在墙上留下一段文字。”
  • 独山

    独山

    本书是作者浦子“王庄三部曲”(《龙窑》《独山》《大中》)之二,讲述民国时期山海县王庄这一浙东乡村的人情故事。继《龙窑》中清末五十年的王庄故事后,本书讲述从“剪辫子”到“三民主义”,到民国政府走向腐败、抗日战争激烈、社会混乱,以王传达、王传本为首的王庄人经历的曲折离奇的三十多年。
  • 净土在人间

    净土在人间

    最近半年之内,我两度访台,对于忠孝东路的繁华、中央新村的幽静,以及仁爱路上亭亭如盖的椰树绿荫,那份新鲜的感受已变得亲切而熟悉了。无论坐在中央大学的讲台上,还是倘佯在东海大学黄昏的校园里,抑或在“阿门”的祈祷声中与卫理女中的花季少女们共进午餐,我从未有过生疏之感。而充溢在心头的,总是浓得化不开的亲情。毫无疑问,这座太平洋上的绿色小岛是丰饶富裕的。穿大街走小巷,沿逶迤的东海岸拾取藏在白沙中的贝壳,我从未邂逅过一个衣衫褴褛的乞者。
  • 神秘的厨子

    神秘的厨子

    张大奎是个极其细致周密的人,他早已利用查修管道的机会,把这里的管道口与不远处的下水道连接上了。就在他和魏国杰一起把木箱顺下来的时候,负责埋伏在下水道里接应的是肉铺掌柜,他带人迅速把上面顺下来的木箱一一运走。当张大奎跳下来的时候,就听到地面上传来了爆炸声,他的眼泪立刻就流了下来,张大奎知道此时的战友魏国杰凶多吉少,他心里一阵难过……
热门推荐
  • 一夜贪欢:总裁情深不浅

    一夜贪欢:总裁情深不浅

    一纸协议,她成了他的妻。原以为他们之间不过一场戏,可新婚夜,她被他算计了。才知道这场戏,自己还是要付出些代价的。而他们,在这网里,沉沦迷醉。阴谋与权利,背叛与守护。她为了一个真相,苦苦寻觅。尝过绝望的滋味,见过悲伤的形状。而他,则是从头到尾,想要的不过一个她罢了。幼年的相遇,有人早已忘记,却有人铭刻至今。而兜兜转转了一路,回头看时,原来你还在。--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重生之妃本纯良

    重生之妃本纯良

    遭夫君杀害后,她重生复仇,狠心毒辣都是被都是被逼的!只要这样她才能一雪前耻。
  • 血斗天涯

    血斗天涯

    是男人。就要征战八方;是战士,就要勇闯天涯!复仇之路多漫漫,成王之时鬓微霜。冷天帝--墓天,原为玄氏族主玄溟之兄弟,二人一起征战八方,为了支持墓天建立门派,玄溟不顾族中数长老的反对,拿出大部分玄氏长久以来的资金,交与墓天。可谁知,墓天不但不领情,无一丝感恩之意,反而欲屠玄族,只为玄氏祖传宝术。一场大战慢慢开始了……(太监文)
  • 妖帝萌妃

    妖帝萌妃

    她,妖帝凤诺为阻止神魔大战,以一己之力封印魔尊屠肆,妖力耗损,沉睡八百年后,一缕妖灵去凡间历劫,他,战神祁夜,因凤诺沉睡前一句“要宠我......”
  • 今是良缘

    今是良缘

    我愿意用一场闹剧来叙述一个故事,就像你我,是离别后重逢;就像你我,是命中注定;就像我们,一定会是我们;像是你们,不只是你们。
  • 法句譬喻经

    法句譬喻经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柳光铎诗稿

    柳光铎诗稿

    柳光铎,1938年生人。退休。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員。中国收藏家协会会员。爱诗词丶收藏丶书法丶艺术刻字丶民间工艺。柳公葫芦是烟台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有诗集出版。
  • 干掉那个牧师

    干掉那个牧师

    为什么?我王澈玩个游戏都会死?外面都说我玩游戏猝死在体验舱里,可我觉得这并不是简单的猝死,因为我穿越到了一个特殊的游戏世界!这里有魔法,有科技,有武道,还有数不尽的玩家。。。
  • 玻璃珠游戏(全集)(黑塞作品14)

    玻璃珠游戏(全集)(黑塞作品14)

    《玻璃珠游戏》是黑塞毕生的压卷精心杰作,也是他一生最后完成的一部长篇小说。描述主人翁克尼克在艺术的理想国成为最佳珠戏导师的过程,全书通过完整的奏鸣曲的结构,把主人翁的出生、感召、修业的心路历程淋漓地勾勒出来,可以说是黑塞毕生文学的高峰,也是他文学创作的总结。这部小说出版三年后,黑塞荣获地位崇高的歌德文学奖,同年又获得1946年诺贝尔文学奖的桂冠。这部小说是了解黑塞思想的锁匙,也是他一生文学事业的天鹅之歌。
  • 胭脂庵纪事

    胭脂庵纪事

    自打他踏入这间名为胭脂庵的铺子起就注定了后半生的光怪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