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着他。狠狠地瞪着他，感觉到鼻涕快流下来了，刚想去床边取纸，他伸出手来，用手指轻轻地帮我擦了擦，再坐起来拿纸擦着手。
真恶心！我被他的动作，吓了一大跳，看着他，忘记了哭泣，忘记了怒骂。
“你不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打你，你一定不知道。因为你，从来没有读过我的心，对不对？”他将纸巾扔进垃圾篓里，又顺势倒下，躺在我的旁边，脸与我的脸，只隔了几厘米的距离。
“你读过我的心吗？你知道我怀着两个孩子，却不知道你在哪个女孩身边的那种心情吗？你知道孩子一直状况不好，我焦急却又无力的痛苦吗？”
我怒极了。是的，我从来就是粗线条，因为从小到大，只学会了包裹自己，保护自己，而不去猜想别人的心思是什么。但是，对他，我还不够用心么？
就算在艰苦的那一段岁月里，恨他入骨，也断不了对他的想念。我将自己践踏成那样了，他还觉得我对他的心不够？
他咬着嘴唇，眼睛一下子就红了，狠狠地在我已经伤得很惨重的屁股上，又是用力地一巴掌，痛得我像杀猪般地尖叫起来。
“你……”我反手捂住屁股，不敢相信地瞪着他，他还是人吗？丫的，还是人吗？！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打你！两个孩子，那样的情况，你那样的处境，一个人，究竟是怎么走过来的？”他说着说着，泪流了出来，痛哭出声：“我简直不想像，万一你没有挺住怎么办？万一……那么艰辛的路程，我却没有陪在你的身边！你们母子所经历的危险，我竟然一无所知。一想到你们在垂死的边缘挣扎的时候，你在痛哭无助的时候，我却可能在某一个酒会上谈笑……你让我……你知道我心里有多么难过？难过得快要死了！”
他没有道歉，可是他说出来的话，他的泪，一下子就让我心疼成分，我一把捉住他的手，连忙说道：“别哭了，我们这不是都好好的吗？上天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你不是帮了忙了吗？你在宝宝出生的第一时间，用飞机送他们去了京城……沐阳，你别哭了！”
“是啊，现在想来，现在也就这一点可以安慰自己了，原来，上天还是待我不薄，在我的孩子需要我的时候，我在他们身边。”他闭上双眼，说道：“如果当时我知道真相，我一定会……”
“你会守着孩子还是会来看我？！”不等他说完，我突然插话。
我承认我的思维是有点跳跃式的。这时，其实我应该在做的事情，是生气。他打了我，没有道歉不是吗？就算不是生气，刚刚陈沐阳的眼泪很让我心疼，所以接着安慰他也是一个正常的女人该做的事情。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说起那一天的情况时，我特别想问这个问题。想要知道，如果是他，当天他在宝宝和我之间，会怎么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