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青月回来,手中仍拿着那个檀木匣子。
“小姐,我到时,他们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穆子衿问道。
“是的,离开了,不过未退房,应是有急事,还会回来的。”青月回答。
天一阁,随便一间房,价钱都高的离谱。可即便这样,仍会有不在少数的人纷纷入住,甚至需提前预约。只因为,天一阁允诺并做到:凡入住天一阁之人,无论你是高官显贵,亦或是草莽流寇,皆一视同仁,并护你在天一阁内的人身安全。
可以说,只要你入住天一阁,哪怕阁外有万千人正等取你性命,你也可在阁内睡的安稳。
穆子衿把玩着楚七送她的银镯,对着青月说道,“那你将玉佩妥善收好,待晋王他们回来之时,再还与他们。”
“是,小姐。”
是夜,卞阳城门。
“王爷,南陵皇此刻应是凶多吉少,我们这样贸然赶去,是否显得太过心急?”穆杨站在路上,躬身抱拳,面向身前的马车问道。
“穆大人,我们此刻前去,可显得东晋与南陵的邦交之好。如若在其他几国都到后,我们东晋才到,岂不让人觉得东晋过于无礼?”无影代替君尧回答穆杨。
事实上,此刻急急赶去南陵,才能迷惑住某些人的眼线。如若不急不忙的出发,才会显得太过刻意,似是在掩藏谋划着什么。
“是下官愚笨了。”穆杨站在马车前再次躬身赔礼。
五日后,南陵皇驾崩,享年三十六岁。
南陵皇九子中,最不起眼的第六子夏世泽,年仅六岁继承大统。消息传出,南陵皇族哗然。
夏世泽的生母王氏,是南陵一农家女,因小识书字有幸选入宫中为宫女。因南陵皇一次醉酒,她近身伺候,被南陵皇一夜恩宠。
但也仅是一夜恩宠罢了。那日过后,南陵皇并未将其抬为贵人,而是彻底忘了此人存在。还是在王氏有孕五月时,被太后身边的嬷嬷发现,才赐了一个单独的院落,又给了两个宫人伺候罢了。
夏世泽虽为南陵皇子,却连一个宫中体面的宫人都不如。
直到南陵皇驾崩,太后,不,现在应是太皇太后了,扶持他登基,他才被众人所知。而王氏,也从一个农家女,直接晋为太后。
穆子衿和楚七二人,坐在天一阁中,看着南陵传来的消息,亦觉得荒唐至极。
“这南陵的太后,在南陵皇驾崩后立即扶持南陵皇年仅六岁、又无母族依靠的第六子继位,真真是司马昭之心。”穆子衿笑谈。
“衿儿,这太后可不是南陵皇生母,况且太后不比南陵皇大上多少,如今也不过四十有余。而且身子健朗,大约还能活着个二十年的,怎能不为自己的晚年着想?”
楚七说着,凑到穆子衿的耳边,轻轻说道,“据天一阁在南陵宫内的探子来报,这位太后与南陵国的宰辅有私情,那位宰辅的嫡次子便是太后所出。如若是真的,便一切都可解释的清了。”
穆子衿被楚七在耳边说话时的气息弄得耳里痒痒的,将楚七的头推回正位,白了他一眼,“好好说话,这房间隔音好得很,无人能听见房内声音。”
楚七嘿嘿笑了两声,“我忘了。”
穆子衿想着,君尧那晚急忙离开,应该也是因南陵之事吧。反正回东晋是要经过卞阳的,待他到卞阳后,定要将凤凰玉佩交还。这么大的礼,她可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