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西从妖汝那里回去之后，一路上她的眼神里都放着奇异的光芒。
她走了之后，妖汝大半夜的又从房间里面拿出之前茉晏清送给她的符纸，在原来的地方贴上的原则下又多贴了几个角落，随后她又喃喃道:“再防也防不住她那样的，至少一些宵小还是能挡挡。”
妖汝出来办这些事的时候波尔加在里面热寿司饭团和豆浆，被妖汝叮嘱着不要出来。
他听说着妖汝也是艾尔西从小看着长大的，说明她比妖汝应该是大着一些年纪（艾尔西:你才年纪大，你全家都年纪大！），以前妖汝说她的辈分和权势上面算是造物主之下，与太阳神（自己）一样和四位爱神持平（看来是真的有着不同非凡的地位了），但是两个人刚才那一番“融洽”谈话里面，波尔加总觉得瘆得慌。
这次深夜到访，不免蹊跷，甚至有些诡异。
但两人是旧识，聊天时波尔加并没有多插些什么话，只是想着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偶尔问他两句他会应和几声，这倒是映照了一点艾尔西调侃妖汝的话——波尔加斯现在很依赖妖汝。
他的确是依赖妖汝，他下来的唯一目的只是想找到魔妖女（妖汝）而已，但是至于自己的具体原因，他现在依旧不太清楚，但至少现在，他很喜欢妖汝，也喜欢和她待在一起。
但妖汝曾经告诉他，造物主总有一天会带着他回神界的，而那时候，他的记忆就会恢复，“波尔加”，就不再是“波尔加”了，他会变成太阳神波尔加斯，神界才是他的归宿。
不知道恢复记忆之后的自己，会怎么想呢?波尔加斯这么想着。
这时候，妖汝进来了，微波炉里也传来了时间到的“滴滴”声音。
他用一次性手套拿出来，用盘子摆好，端了出来，然后又进去厨房，把用小炉子加热过的豆浆倒在杯子里，拿了出来，“快点吃吧，现在时间不早了，耽搁这么久。”波尔加说道。
他却见妖汝神色有些古怪，波尔加投去疑惑的眼神，却见妖汝说道:“刚才茶点好像吃多了……”
波尔加无奈道:“又不是让你吃完，笨，不然就先把豆浆喝了再去洗漱睡觉。”
妖汝笑着:“好。”
波尔加打开电视，随便调了个频道看着，是一个电影频道，里面正在放着以前就火过的一些经典老电影，他把寿司盘子放在他和妖汝之间，时不时会从里面拿一个吃。
吃着吃着，就感觉有一道炽热的视线从旁边不断涌来，越来越热烈。
转过头看，只见妖汝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波尔加疑惑道:“怎么了?我脸上，是粘上糯米了吗？”说着，他伸手抹了抹自己的嘴周边。
却见妖汝摇了摇头，将寿司盘子端着放到茶几上，又靠近了些，非常正经的说:“波尔加，你是不是真的比较喜欢那种……性感的女孩子一点……”
只见妖汝眼里亮晶晶地，神色非常认真正经，仿佛要是波尔加说一句是，她能立马变成那个样子似的。
波尔加面无表情地嚼着寿司，两个人侧身对视，电视里是不是传来老电影的一些台词和场景背景音乐，妖汝并不着急波尔加的回答，她看着波尔加的神情，可能因为妖汝问的问题此刻波尔加神色一点波动也没有，就像是在面对一个小屁孩的无理取闹。
他睫毛还是有些密的，虽然不像是其他那种特别漂亮的男孩子睫毛长而翘，但波尔加的睫毛总是有着些许不一样的多情，映照着他的眼眸，像是总有许多感情隐藏在里面一样，从神界下来之后妖汝就发现因为变成凡人身躯的他亮橘色的瞳孔颜色加深了不少，像是在神那不明却神圣的身姿上盖上一层模糊的薄纱。
此刻波尔加的神色，就让妖汝从这层薄纱里面，隐隐约约看到了曾经那个表面冷淡内心务必柔软的太阳神，波尔加斯。
“妖汝。”波尔加突然间叫了她的名字，一字一句地低声问，“你是在看我，还是在看……谁，或者……”
或者说，你看到了“谁”?
妖汝不打算撒谎，她看着波尔加平静如水的眼眸，那睫毛总有办法在那眼睛上添上些许深情，让人一眼便忘不掉:“你现在的表情……还是有些像的。”
像那个人。
波尔加眼眸垂下来了些，他嘴唇动了动，盯着妖汝的看起来柔软的嘴唇，他靠近，妖汝以为他会像以前那样说些什么。
谁知波尔加靠近亲了上来。
妖汝任着他就这么欺上来，但男孩像是要用力似的，他右手低着妖汝的后脑勺，左手环住妖汝的细软的腰，非常自然地换了一个姿势彻底将妖汝压在身下，等妖汝躺下他又不放过似的亲了上来。
男孩的技术根本不纯熟，但他只报复性地咬着妖汝的嘴唇，妖汝任由他这么欺负自己，本以为一会就过了，只见他一点一点地往下，把妖汝一直戴在脖颈上，泠月一直送她的颈圈解了下来放开，在最明显的地方嘬了俩草莓才又心满意足地继续往下，随后移到她的左肩，他起身看着妖汝饶有趣味的眼神，脖颈白暂又细腻的皮肤上印着两个深浅不一的红褐色印记，他用右手拨开一点妖汝肩膀处的衣服，露出一半明显的锁骨，波尔加垂眸盯着那处肩膀，就在妖汝疑惑他的神情的时候，只见他看了看妖汝颇有着探寻意味的表情，低头——
狠狠地咬了上去。
“唔……”妖汝吃痛，谁知波尔加一点也不心软，好似之前吻她嘴唇和脖颈都是这一咬的铺垫，完全不心软。
后来才反应过来，这个家伙应该是生气了，一点心软和犹豫都没有地咬她。
狠狠地咬了一会，妖汝才感觉波尔加这家伙松了口，像是一只小动物似的舔了两下妖汝的伤口，波尔加抬起头来，妖汝看着他有些湿漉漉的眼眸，加上那有些密的睫毛，显得更多情了些。
他看着妖汝脖子上那两处印记，快速地皱了下眉头，然后又松开，仿佛不满意似的，他又抿着嘴看着肩膀那处已经被他咬破皮的伤口，刚才因为流血他给妖汝舔掉了，出于妖汝体质地特殊血止得非常快，但是伤口并没有好上半分。
妖汝故意没让它好的。
波尔加很显然是明白的，妖汝之前就算被到划到静脉那里都能在半分钟内痊愈，这一小小的牙印不可能到现在没好。
“波尔加，”妖汝喊他，“你属狗的吗?”
波尔加没忍住笑了笑，彻底地压在妖汝身上，把头埋进她的颈窝，说:“我不开心。”
我不开心，你心里总是会想到他。
就像我是个替代品，哪怕我知道我太贪心了，哪怕我知道我只是个意外……
“我吃醋了，很严重。”波尔加笨拙道，“妖汝，我太贪了，我想独占你。”
“没事儿，你独占吧。”妖汝说道，“还记得我之前说的吗？”
“直至此刻，我愿抛开魔妖女的身份，以妖汝这个名字护着你，直到你离开。”
其实妖汝说这话，并不奢望以后波尔加在回神界以前心都会一直在她这。
指不定这孩子哪天遇上个更好的看上人家了呢，那时候妖汝不也得放他跑路嘛，反正这孩子……
迟早是要恢复记忆回神界的。
妖汝一边想着，一边在心里疯狂的抽自己耳光子，矛盾的纠结着也想要独占波尔加，又不想强求把他绑在自己身边。
真郁闷。
但是现在波尔加像个委屈厉害的孩子似的，先是撒娇又珍重似的亲她，然后又压在她身上印下属于自己的标记，又不满足似的，强硬地，咬她，仿佛她真的是他的独有物似的，但刚才看到波尔加湿漉漉的眼睛，切切实实地触到她内心的柔软处了，所以她没有让伤口消失。
这样的波尔加斯……波尔加，太可爱了，可爱的让妖汝像不停地欺负下去。
波尔加蹭着妖汝的颈窝，贪婪地吸着她身上的香味，他的手安分地抱着妖汝，妖汝即使感觉到抵在她大腿处的触感，还有男孩不太正常的呼吸，但也没有说什么，任由波尔加在自己身上肆无忌惮地撒娇。
她自己伸手有一下没一下地rua着波尔加的头发，鼻间时不时地会有波尔加身上的洗发水和沐浴露混合起来的味道，依旧是那清淡又复杂的蔷薇香。
真奇怪呢，明明喜好性格是一样的，一个有记忆一个没有记忆，为什么性格能相差这么大呢？
现在的波尔加敏感又脆弱的样子，小心翼翼又珍重，想要独占却怕自己太贪；但放眼以前的波尔加斯，完完全全都是两个人，坦然又直接，理性下面是温柔和心软，还有对她的陪伴和暗中的保护。
似乎前后都有着共同点，细细想来他那在外高冷在内温和的样子从始至终都没变，还有对她的占有欲和依赖。
也许，现在的波尔加，只是依赖这会作为“魔妖女”的“妖汝”罢了。
想着想着，妖汝阖上眼眸。
她在休息的同时，在内心世界帮着妖灵处理那些数以万计的恶意，她已经能够得心应手地将这些恶意变为自己的力量了，而且非常快，后半夜大部分的时间她都在内心世界想事情。
波尔加恢复过来的时候，他才发现妖汝已经睡着了，反应过来妖汝今天已经够累的了，又突然间有客人来访，处理完又经过他自己这么一闹，那得多疲惫啊，想着，波尔加把妖汝抱到了房间，他总觉得妖汝越来越瘦了，看来一直忙着也没有注意好自己的饮食，波尔加一遍心疼想着看来自己还得多学点厨艺照顾好她才行，瞥见妖汝肩上若隐若现的牙印，细想刚才咬下去的时候也是硬的，没有多少肉的样子，波尔加叹了叹气，给妖汝盖好被子离去。
他收拾好桌子上的残局，心里纠结这些寿司和饭团到底倒了还是不倒，明天肯定不新鲜了也不好吃了，波尔加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倒了吧，下次给她换个口味。
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平常的时候他自己就会打扫好家里，包括自己的房间。
但是波尔加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平常连妖汝没经过允许都不能进去他的房间，而妖汝也很尊重他，自觉的遵守着波尔加的要求。
波尔加进去房门，进去前把家里的灯和空调都关掉了，而他进去房间打开灯，走到自己的书桌前，从书架里的一本被他从中间裁剪出一个空间里拿出一个大小刚好的小盒子，从里面拿出两把串起来的钥匙，挑出一把来打开他书桌的小锁，这小锁是他自己买的，无论是用蛮力打开还是用什么奇怪的术法打开都会被留下痕迹，他用妖汝给他留的钱花了不少定做了两把，只能用两把特定的钥匙打开，他从抽屉的夹层里拿出一大本厚厚的册子。
里面记录着，他偷偷拍下的，妖汝的照片，已经存了一小半了，里面只有他寥寥数几的照片，大部分都是他自己记录下的，拍下的妖汝的照片，里面非常仔细地分类好每天的日期日常，一天拍摄到的频率大概在三到五张左右。
他从第一页翻看着，大部分是他用手机（妖汝给波尔加买的手机照片拍摄下来右下角是可以自动记录上当时的详细日期的，精确到每秒）偷拍的，还有一些是他和妖汝一起出去玩的合照，还有一些妖汝很滑稽很毁形象地丑照。
里面的妖汝各式各样，吃到好吃的会一脸幸福，去参加蹦极会怂，工作时会一脸正经严肃，拍摄时配合而散发光芒，看电影会伤心地哭出来，被波尔加坏心捉弄也会装作生气然后欺负回来……
波尔加最喜欢的一张，也是他目前为止拍的最好的一张，是有一次他们去郊外，妖汝面前的远方是一片霞红的天空，夕阳在远方的山头只剩下半个轮廓，照在妖汝的身上多了很多温柔。
他还记得妖汝跟他说曾经在某个地方看到的一句话——
每一次日落，都是太阳留给天空最后的温柔。
波尔加一张一张地看着这些照片，他想，要是能在离开之前，填满这本厚厚的相册，那该有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