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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风月先生传(5)

穿过宣德街,走进益阳坊,苏杳猛地停住了脚步,老气横秋地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没错,他的眼睛并没有欺骗他,那座坐落在街边白墙黑瓦的院子,正是他被火焚毁的住宅!

“进去看看吧。”旭明推开了院门,引着有些出神的苏杳走了进去,霎时间,无数的人从月洞门后、从东西厢房里、从花架井栏之间涌了出来,他们把手中的花瓣洒在苏杳身上,大声地欢呼起来。

“这……这是……”苏杳似乎被那些纷纷扬扬的花瓣和摇动的人头晃得晕了,嗫嚅了半晌也没有说出完整的句子来。

“他们和我一样,都是被先生所救的冰族人。”旭明笑着解释道,“如今大家一起出钱出力恢复了先生的旧宅,只当是回报先生救命之恩。”

“我们不仅帮先生修好房子,还选你作这益阳坊的坊官,今后大家就一起住在益阳坊啦!”有人大声地叫道,引来一片欢笑和赞同。这些穷苦出身的冰族人原本无家可归,这番沾了自家军队的光,都得以在帝都内建宅安居,无不欢喜雀跃,只当苏杳也会被他们的真诚的感激所打动。所以当苏杳忽然哭起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手足无措、目瞪口呆。

苏杳原本只是默默流泪,继而哽咽出声,到了最后竟号啕大哭。旭明等人慌忙围拢过来,却不知从何处宽解,等了半天,苏杳终于渐渐收了泪,对周围面面相觑的众人道:“宅子能回来,家却回不来了。”

苏杳果然从旭明家搬回了益阳坊的旧址,也果然当仁不让地做了益阳坊的坊官。四十多年来,他终于得到了一个吃皇粮的铁饭碗,手下也有了两个耀武扬威的差役,可是这一切都来得太晚,也太过讽刺。

冰族政权同意苏杳担任坊官自也有他们的打算。空桑五族虽然在大屠杀中基本被消灭,但帝都中还混居着不少中州人、西荒人、西洋人和青族人,他们亲眼目睹过冰族对空桑人的铁腕手段,难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因此让一个颟顸的卑怯的空桑遗民做坊官也可以起到安抚人心的作用。

此时的苏杳再不必靠画笔维持生计。他拒绝了媒婆的说亲,独自住在他空荡荡的宅子里,偶尔一瘸一拐地带着两个差役在益阳坊里转上两圈。那两个差役知道他以前不过是个画春宫的,人又畏缩易惊,心里老大瞧不起,也不把他当个长官,常常溜出去喝酒赌钱,苏杳也不管不问。

做坊官虽然有俸银可拿,事情也清闲,但也有一点不好——每当帝都处决罪犯时,坊官们都必须亲临刑场,以便回去之后向坊民们宣讲奉公守法的道理。苏杳胆子小,每次都装病在家不肯去,却每次都被两个手下好说歹说强拉起来,硬架到刑场外去应卯。不过人虽然抖抖嗦嗦地站在那里,苏杳却固执地不肯睁开眼睛,说是自己见了血就会犯晕。

这一次处决的照例是从各地搜捕来的空桑余孽。苏杳虽然闭着眼睛不看,但“空桑”两个字听在耳中就足以让他心脏跳得无法承受。特别是有人大声喊了一句“苏杳!”更是将他惊得忘了自己的防御方法,下意识地睁开眼应了一声。

“苏杳,果然是你,你居然投降了冰夷!”等待处决的犯人中,一个满身血污蓬头垢面的老者厉声叫道,“你这个空桑的叛徒,出卖祖宗的悖逆,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不去死!”

“闭嘴,老东西!”一旁的冰族士兵走上去,一脚踹在老者的脸上,踢得他满口是血滚倒在地。下一刻,刽子手走过去拎起那老者的衣领,拖到断头台前,鬼头刀一挥,一蓬血就喷泉一般洒得老远。

“啊!”苏杳惨叫一声,倒仿佛挨了这一刀的是他自己一般,直挺挺地就朝后倒了下去。他听见自己的后脑勺在石板地上清脆的碰撞声,也听见手下两个差役幸灾乐祸般的惊呼声,可他只是死死地揪住自己胸口的衣服,喃喃地回答着前户部侍郎纪群临死的责问:“我为什么不去死?因为祖宗早就不要我了,空桑也只要我……为他们画春宫……我快饿死的时候没人帮我,现在却又要我去死……哈哈哈哈!”他蓦地大笑起来,在刑场上滚滚而落的人头映衬下显得更加诡异疯狂,以至于监斩官不耐烦地吩咐他的两个手下将半疯半癫的苏杳送回了家,从此以后也特许他不再参与类似的场合。

说来也怪,回到自己的家院后,苏杳这番臆症很快就痊愈了,他照旧每天一瘸一拐地在坊内转悠一圈,算是没有白拿坊官的俸禄,却又常常被突然的响动惊得面无人色,像一只被吓破了胆的兔子。例行公事的巡视完成后,他就躲进自己家里闭门不出,几乎隔绝了与外界的一切往来。没有人知道他在家里做什么,但好在益阳坊里的居民大多受过苏杳的恩惠,见他好静,也没有什么人去打扰他。

冰族沧流历三年六月,苏杳手下的差役抓来了一个空桑乞丐。按照十巫定下的律法,除非可以证明自己是青族,其余空桑人面貌的流民一律处死。苏杳手下的两个差役原本想将这个乞丐直接送到化人场去,却嫌他又脏又病,只怕自己会被传染,就甩手把他锁在益阳坊的一处废屋子里,撺掇着苏杳自己去定夺。

听说那个乞丐是空桑人,苏杳果然得得地跑过去看。他捂着鼻子拂开那乞丐脸上的乱发,忽然呆了一呆。眼看那乞丐要开口,他立时伸出手指竖在唇边,随即小心地走到门口东张西望了一会,再紧紧地关上了废屋的门。

“既然怕成这样,干脆把我交给冰夷官府,也不用在这里惺惺作态!”见苏杳体如筛糠,那个蓬头垢面的乞丐从鼻子里冷笑了一声,大喇喇地靠坐在墙脚,翻着白眼望向苏杳。

“想不到公爷也沦落至此了……”苏杳看着面前潦倒至极的镇国公裕翔,低低地叹了口气。

“对啊,所以你的机会到了。”裕翔咧开嘴笑起来,露出一口残缺不全的牙齿,“我打断过你的腿,把你抓进监狱,又赶你去做苦力,你不是恨我入骨吗?现在好了,我这个公爷沦落至此了,你赶紧把我送到官府向你的新主子讨好去吧!”

“你在这里等着,我很快回来。”苏杳没有理会裕翔的话,走到屋外去,上了锁。

裕翔只是冷笑,逃了这么久,终究还是逃不脱被冰族人杀掉的结果。也罢,他在心里叹了一声,自己也算享尽了荣华富贵,与其像现在这样疲于奔命,不如一死了之。

然而就当裕翔满怀视死如归之念时,苏杳回来了。他带来了食物、衣服、银锭,还有一张重逾性命的沧流帝国居民名牒。

“你这是什么意思?”裕翔冷淡地问。

“这张名牒可以让你成为合法的青族人,你到九嶷郡去吧。”苏杳放下手里的东西,就打算离开。

“回来!”裕翔虽然落魄,到底是国公出身,这一声倒把我们的良民苏杳吓了一跳。他转过身,满眼困惑地看着裕翔,竟有些可怜巴巴的感觉。

“你让我用‘苏杳’这个名字?”裕翔挥了挥手里的名牒,心里已经明白苏杳将他的名牒给了自己。

“名牒很难弄到的。”苏杳看着裕翔异样的目光,忽然涨红了脸,艰难地说,“我知道国公爷瞧不起这个名字,不过我以前画春宫用的都是‘风月先生’的落款,现在冰族人也都叫我风月先生,所以……所以‘苏杳’这个名字,还是清白的,也没几个人知道……”他越说声音越低,到后来就仿佛被人卡住了脖子,哽咽得几乎喘不上气来。

“我是说……以后你怎么办?”裕翔一向对苏杳轻贱惯了,就算此刻知道苏杳羞愤交加,也开不了口道歉。

“过些日子,我就说自己丢了。”苏杳见裕翔想要说什么,连忙道,“公爷不用感谢我,谁让我也是空桑人呢?”

“以前竟是我看错你了……”裕翔捏着苏杳送的救命名牒,有些不好意思。

“若是梦华朝时我一直是贵族,只怕也是和公爷一样的恩怨分明。”苏杳苦笑了一下,“只是现在空桑人都快绝种了,以前的事又算得了什么?”

“唉……”裕翔叹了口气,忽然闷闷地道,“你有没有办法救救青薰夫人,她偷了巫彭的令牌从死囚牢里放我出来,只怕瞒不过去……”

青薰夫人。这四个字如同闪电,刹那劈开了苏杳的心脏。原来是她冒着生命危险将裕翔放了出来,看来不管当初是爱是恨,裕翔这个人始终占据着她心底的位置。那么苏杳呢,除了初见时一时兴起的玩弄,这个名字早该被她遗忘了吧,否则那天她从马车里探出身来,明明目光从苏杳身上掠过,却早已是一片漠然。

“我也没想到,她过去那么荒唐,现在居然有这样的勇气……早知道,我当年就不该那样羞辱责骂她……”裕翔忍不住再度感叹,知道这些话此刻不说,今后将再也没有机会。他可以想象他今后将怎样顶着苏杳的名字,隐居在九嶷郡的偏僻村庄,一辈子生活在昔日的追忆之中。

可是苏杳已经不再听下去了。他神思恍惚地打开废屋的门走了出去,艰难的脚步看上去比平时还要颠簸。

旭明找到苏杳的时候,他正像垃圾一样被巫彭府上的家丁们扔到街角去。旭明看着苏杳脸上被打得青红紫绿的颜色,倒像是他不小心把平时画画的颜料抹在了脸上,不由又好气又好笑:“好好的怎么跑到巫彭大人家门口去胡闹?”

“我没有胡闹,我只是想打听青薰夫人的下落……”苏杳呆呆地回答。

“那个女人就忘了她吧。”旭明只当苏杳又发了花痴臆症,无可奈何地想拉他起来,“去我家坐会儿,落音做了好菜呢。”

“我就在这儿,能看到她平安也好。”苏杳避开了旭明的搀扶,抱着肩膀坐在墙脚不肯动。

旭明知道苏杳看似畏缩软弱,一旦打定了主意却必定百折不回,当下也有些赌气,撒手回家去。傍晚和妻子落音说起这事,夫妻两人却又渐渐对苏杳担心起来。扒了半碗饭,旭明猛地放下碗筷,嘴里说了句:“我还是去看看他。”就披衣服出了门。

一路走到苏杳白日里蹲坐的那个墙脚,却已是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旭明只当他终是回家去了,放心地呼口气,转身却一头撞见一人,却是一个在街上浪荡的混混。

“你是来找刚才那个人的吗?”混混试探着问旭明。

“不错。大哥可曾见他去哪里了?”旭明放下身段,关切地问道。

“他原本一直坐在这里,可是两个时辰前不知巫彭大人府上的家丁跟他说了什么,他就大叫着跑了——跑去的方向,就是城外的乱葬岗。”

“多谢大哥!”旭明匆匆往混混伸出的手里塞了一枚银锭,拔腿就往城外跑,终于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跑到了伽蓝帝都外的乱葬岗。

伽蓝帝都四面临湖,城内的居民死后都葬在东北方的九嶷山脉之中,只有无人收埋的乞丐和囚犯才会被抛尸到乱葬岗去。说是乱葬岗,其实是城外一片荒凉的滩涂,每到镜湖涨潮之时就会被淹没。

旭明到达的时候正是黄昏,太阳已经全部隐没在天边的镜湖里,西方天空只余下浅淡的光芒照耀着大地。他小心地踩着脚下稀松烂软的淤泥,拨开胡乱生长的芦苇和蒿草,开始在越来越浓重的暮色中搜寻苏杳的身影。

为了避免引起麻烦,旭明不敢开口呼唤,只能耐心地一点点在荒滩上搜罗过去。忽然,一阵歇斯底里的哀嚎从远处响起,让旭明遍体生寒——那是苏杳从没发出过的恐怖叫声。

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叫声传来的方向奔去,终于,旭明在一处几欲将人陷入的泥潭附近发现了苏杳。此刻的苏杳跪坐在淤泥里,双手抱着头,正仰天号哭。

“先生,怎么了?你冷静些!”旭明慌张地一把拉住苏杳撕扯头发的手,迫使他能够正眼看到自己。

“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你们这些凶手!”苏杳发狂般地推开旭明,又哭又笑地叫道。

旭明此刻才发现,苏杳面前是一卷残破的竹席,半敞开的席卷里,露出了一个女人血肉模糊的尸体。旭明蓦地转过脸避开了那女尸圆睁的眼睛——他认出来了,这个女人就是巫彭的情妇之一青薰夫人。

“是巫彭杀了她,他居然能这么残忍地杀了她!他不是人,不是人……”苏杳显然还没有从悲痛中清醒过来,继续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噤声!”旭明听苏杳居然直言不讳地提起了沧流帝国元帅巫彭的名字,吓得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先生,有些话是不能说的!你好好把青薰夫人葬了,从此就忘了她吧。”

“我是会忘了她的,我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遗忘了。”苏杳诡异地笑了起来,锐亮的眼睛半是疯癫半是通透地盯着旭明,“这些年我不是忘了晓菡和孩子们吗,我连冰族人杀害了我的家人都忘了,我还有什么忘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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