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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为你写诗

白昼里的喧闹,沉淀在寂静的夜晚里。

心中有爱,有了那个爱的人,夜晚都不再寂寞孤独,仿佛能听到夜莺的清脆,仿佛生活的周遭都有着颜色,鲜艳悦目,一切如故,却又一切美好。

“老婆,你知道吗?我为你写了一首诗,藏在心底二十几年了。”夏木一边小心地弹掉手指尖的烟灰,一边给凝白露打字。“因为思念,每晚望着月亮,早该物归原主啦。本以为今生这首诗都会烂在我的肚子里,和我一起逝去……”

“哇,谢谢你,老公,谢谢你为我写诗。”凝白露从来都没有想过,夏木会为她写诗,欣喜地就像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羞涩中无法掩盖的纯爱喜悦。她真的好爱这位为她写诗的男人,他真的好喜欢这样的交往,喜欢他的细腻心思。他真的好懂我啊,凝白露的心里想着,眼睛里早已流露出无比的期待感。

“我发给你。”窗外挂着一弯弦月,恋爱中的男人是最柔情的诗人。“我的大才女可不要笑话我哦,我可是没什么文采的,虽然这个所谓的诗写得没有水平,但是它就是我的心,我的心心念。”

《相思——致远方的白露》

夜深人已静,相思何时了。

谁知明月心,人间几多情。

凝白露激动地不得了,反复地读,将这首诗,他为她写下的诗刻在心里,和他的倾心一笑,一同放在一起。繁帙浩瀚,书海无涯,古往今来,多少情诗佳话,无论是文豪大家,都抵不过夏木为她写的这一首朴素的相思。

“那我应你的题,回一首《相守》。”凝白露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灵感而动。

“不急,不急的。你知道吗,这首诗,我藏在心底有十多年了。一个人的夜晚,我都会把你想起,你现在能懂我的心意了吗?”夏木发乎于情,望着对面的空空的茶座,仿佛凝白露就坐在那里,也同样深情地望着他,他们就这么静静地对望,含情脉脉的眼睛里,盛满所有彼此的心语,他懂,她也懂。

《相守》

夏木青悠间,秋露月上笺。

爱若初恋时,相思至相守。

“白露,你也许根本不明白,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是多么的重要。”夏木也反复研读着《相守》,他爱这份默契,也再一次重申这个问题。“我希望你能记住,无论以后的我是否还有机会成为你的丈夫,我对你的心永远都不会变,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哪怕是再次尘封内心深处……”

夏木有些哽咽,他真的不敢想象再一次的错过。“我的执念很深,从小到大都没有变过。你要记住这一点,好吗?”

“为什么会说没有机会……”凝白露的情绪也跟着夏木忽上忽下。

“我还是你心里的那个男孩。”夏木不想让凝白露有半分动摇之念。“我真的好怕,你等不及我。我知道现在的你也缺乏安全感,其实,我比你更怕这种等待。”

“错过了二十年,错过了我们人生中最美的年少和青春,又哪里会怕下一个十年呢?”凝白露说得有些违心,她的心一刻都不想等待,如此雷厉风行的女子,也有着柔情的情思。

“十年!?我等不起,我不要那么久,我还要和你有我们的宝宝,我们还有很多事要一起完成。”夏木心里苦苦的,酸酸的,又是甜甜的。“我爱你,白露,我确定我的心。”

恋人之间,最美的承诺就是我的未来里一直都有你。

“只要我回去,都会找机会找她谈好久。”夏木的未来里有白露,但当下他却逃不出徐萌的噩梦。“我和她谈了这些年来的关系和经历,她自己也说了:她不该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耽误了彼此一生。她的心里现在只有孩子。她也说不该复婚,复婚和离婚没有区别,不如当初就彻底放手。唉,其实我和她都是为了孩子才这样选择的,但是我们现在都知道在这样没有爱的家庭里,对孩子的影响比离异的影响还要更大。”

夏木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真想一口气能将这场噩梦也吐得干干净净。

“孩子现在懂事了,我和她发生矛盾,孩子都不让,可是她就是听不进去,像唐僧一样念经,没有一句说到正点上,开始时我还心平气和的和她讨论孩子的教育问题,后来我真的和她不在一个频道上,根本无法沟通,我也就不说话啦。”夏木看着没有说话的凝白露摆弄着自己手里的书,却无心在看里面的内容。“我想,她应该也是接受离婚的事实,虽然内心还是不愿意面对罢了。”

“我想,她一定难过得哭了吧。”凝白露的心揪起,同为女人,她真的很同情她。

“唉,她哪里会哭啊。”夏木一脸的不屑。“睡觉时的鼾声隔壁都能听到啦。”

“你们之间毕竟有孩子的,日后也免不了联络和见面。我也相信我们是一类人,一旦做出决定和处理,一定会尽力做好的。所以,我真的很希望她能放下怨恨和执念,日后大家还是亲人和朋友的交往,希望她能想得通。”凝白露也不想让夏木为难。“唉,我其实不该说这些话,总觉得很别扭。终归她还是你的合法妻子。”

“哪怕没有再次遇到你,哪怕我没有机会向你表达我对你的爱和思念,哪怕你不接受我……我和她的婚姻都不会延续下去的,分开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夏木不想让凝白露多想,他更不想让他和白露的感情增加负担。“我们的感情是纯粹的。你要记住。”

他们的未来,总是纠缠着一个身影,那就是徐萌。

美好的光阴总是鎏金匆匆,凝白露的日记本里,开始多了他们的故事。

“老公,我写下我们的故事,写在见面的前夜,分享给你。题目是:《那年。你我》”

《那年。你我》

1.

小学二年级的转学生,你来了。

望着旁边的空座位,班长的我。

你的大手掌推启儿时回忆的闸门,

我却只记得你刻下的那条三八线。

那年,你十岁,我九岁。

2.

你的笑融化了那年冬,无声无息潜入我的心田,

你送我的八音盒,恰似一颗魔豆,深埋根植。

每天放学回家,我们都捧着电话,

每次都会聊到晚饭前。

电话里,你能听到我的笑声,我能看到你的笑脸。

电话里,你我有说不完的话题。

心弦无声,回音不绝。

那年,你十六,我十五。

3.

晚自习的回家路,那一段的百米路,

是我们前半生唯一的独处。

你送我到家门口,

我望着你飞奔的背影,沉浸入夜。

中考的暑假,等不来你的偶遇。

我剪了长发,哭了一夏。

那年,你十七,我十六。

4.

牛皮信封上的贴纸如新,

二十年的光阴冲淡了我的钢笔字迹。

原来,你的回信从未曾寄出。

原来,我一直追问的答案在夏父的书橱里。

生日家宴的邀约,

原来,我曾错过夏父的长谈。

原来,你曾期许我的赴约。

那年,你十八,我十七。

5.

你曾来过我的高中,却不曾让我见到。

我来找你,你却躲闪而不理睬我。

什么都未说,什么都未留,

就连只言片语的擦肩而过都没有。

那年,你十九,我十八。

6.

你徘徊偶遇在我家楼下,

不曾表白的我们,未曾牵手的我们。

只记得你转身匆匆离开的背影,

只记得你的脸红,你的仓皇失措,

想不起的挽留,未留痕的心迹。

一抹寒冬的残雪,就此掩埋。

那年,你二十,我十九。

7.

孤独的你,独处的我。

你已娶妻生子,我默默地转身离去。

我在他乡的海边,你在故里的岛上,

你可曾还记得我?

听得见在心底,问了一遍又一遍。

那年,你二十四,我二十三。

没有告别的告别,

告别我们的年少懵懂,

告别我们的青春豆蔻。

8.

你说:……只要你好好的就好。

我未发出的回复:我是一个人。

我明白,你有妻有子。

你找到我,在一千五百公里外的城市。

孤独的我,独处的你。

翻阅彼此的朋友圈,读到凌晨,

寻觅着内心所期许的影迹。

守在手机屏幕前,守望着彼此。

你还好吗?

是否也如我,一直想着你?

听得见自己,问了一遍又一遍。

心底一片汪洋。

那年,你三十六,我三十五。

9.

再回首,一如往昔的倾心,

渴望的你,寄情的我。

千言万语,抵不过一句:我爱你,此生唯你。

无言无语,你都懂得我的心,我也领会你的情。

纵有千山万水的阻隔,忘乎天命人事的清谈。

我只求三生石上刻有你我的名字,

你知足余生执我的手随处皆为家。

笃定的山盟海誓,

执之子手,与子偕老。

今年,你三十九,我三十八。

写于重逢的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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