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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快乐和痛苦并存

没有几天,大家都熟络起来。小叔叔因为是复读所以寒假放的晚,每天还要去学校。奶奶天天都早起给大家做饭,大家吃完饭就开始忙自己的。奶奶要收拾屋子,给大家洗衣服。这次洗衣服奶奶还专门准备了一块肥皂,洗白衬衫的领子。因为小叔叔说,奶奶衣领洗的不干净。爷爷在修赶集用的炉子,一个大铁皮桶圈起来的炉子,两边各出来两根铁棍,那是方便抬着上下三轮。爷爷和了些泥重新把里面抹了一遍,又出去买了些做菜盒子用的工具。过完年奶奶就要和他一块去赶集。爷爷主要赶两个大集,一个是本镇上的还有一个外县的大村。爷爷忙完这些就开始准备过年的吃食,老姑已经给带回来一箱带鱼,一板豆腐,二三十斤猪肉。爷爷就忙着炸丸子,炸带鱼,剁肉馅。小丽自顾自地在院子里玩儿。

临近过年几天,二叔放假从学校回来了,带着些从县城买的好吃的,还有打包的衣服和被子之类。他到家后,爷爷忙着帮他拿行李,奶奶也过去帮忙。二叔说,没事的,妗子,我来吧,您也挺累的了。奶奶听了很是感动,更要帮着拿了。

二叔长得和三叔不太像,他没有三叔那样冰冷的一张脸,也没有三叔那么时尚。他留着干净利落的板寸头,一双透着和善的眼睛,脸型略方,没有三叔棱角那样分明。脸上时不时带着微笑,很随和的样子。虽然没有三叔冷面的帅气,依然是阳光自信的大男孩。他看到小丽说,你是小丽吧,我是二叔。“二叔”。小丽害羞的喊到。

这下家里更热闹了,吃饭的时候两个大男孩并排坐着,显得这个家庭那样有气势。二叔爱说,他总是不断的起着话头,引着大家说话,整个吃饭的氛围很是活跃。奶奶很喜欢他。

吃完饭,小丽没事做,第一次和叔叔在屋里待着很是局促。她不知该站着还是做着,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以前那卖乖逗人的一套在这却怎么也使不出来了。只剩下沉默紧张,偶尔帮帮奶奶,来缓解自己的尴尬处境。家里多了两个是叔叔的大帅哥,是小丽以前家庭关系不曾遇到过的,奶奶也没有告诉过她应该怎样和自己大几岁的叔叔相处,她不知在叔叔们面前应该怎样才好,她只能在屋里走来走去,跟在正在干活的奶奶身后。她心里还有一个小秘密,那就是与奶奶相比,小丽更喜欢那个冷面的三叔,他五官精致,棱角分明。小丽以前从没见过这么帅气的大男孩。而且他那冷面而不苟言笑的样子更增加了小丽对他的莫名的喜欢。她不敢主动跟三叔说话,心里却是拼命想接近他。所以,在三叔面前她总是沉默。二叔的到来,打破了这片沉默,二叔很健谈,他和奶奶小丽什么都说。问奶奶的年龄,生活习惯,在这生活的可惯。问小丽上几年级了,学习成绩如何。奶奶说,小丽上四年级上半学期,学习是班里前十名,她爱上学。叔叔说,那在这办好入学手续了吗?爷爷说,托村干部和校长打好招呼了,开学就可以上学了。只是学籍户口都要迁过来要时间长些。因为爷爷和奶奶已经领证了,他们是合法的,所以,奶奶和小丽的户口可以迁过来。二叔说,那得把姓名改了,之前那个名太老土了。两个叔叔的提议奶奶并没有反对,奶奶还说,你们都是有文化的,看起个啥子名字嘛。

两个叔叔,轮番提议叫“孙依依”,“孙恬静”,女孩子叫静多好听。最后二叔说还是叫孙小丽吧,好记又好写,还没怎么变。大家一致通过了。

第二天,腊月二十八,两个叔叔回市里陪妈妈过年去了。因为老姑那走不开,过了初三叔叔们才能回来。

叔叔们走了,家里顿时安静下来,小丽现在盼望着初三赶快过去,叔叔们快点回来。尤其是三叔,尽管他们彼此都不怎么说话,可是小丽能看到三叔心里就说不出的开心。任何人都不知道,从小丽看到三叔的那一刻,她就觉得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大男孩。这些当然不能对奶奶说,奶奶思想传统保守的人,从小就告诉小丽不能和男生拉手,不能和男生做一个板凳那样会生小宝宝。现在告诉奶奶她喜欢叔叔,奶奶会怎么想,她肯定觉得小丽这么小就有这样的想法是个坏女孩,还会唠唠叨叨一大堆。小丽对三叔的喜欢就好像看见了一件极其美好的事物,那事物像春天的一阵清风,像夏天雨后的一缕花香是那样让人憧憬和向往。自从那一眼,便无法自拔。这些感情奶奶懂吗,她一定会以成年人的思维把她想得很具像,很肮脏。你怎么会喜欢上你叔叔呢。这注定是不可能的事。

家里只有爷爷奶奶的时候,小丽就放开了。这点儿爷爷也看出来了。晚上吃了饭没事的时候,小丽就缠着奶奶给她讲故事。奶奶肚子里有好多故事,陈世美和秦香莲,状元郎夫人怒告杀夫之仇,小白菜心里黄,还有奶奶上一辈人发生的种种故事。奶奶讲的故事小丽都能背下来了,可她还是喜欢听奶奶讲原版的。奶奶每次讲完故事,还总是把自己妈妈那时说的一句话跟小丽讲,老人在时,她想跟你说的话一定要听着,不要不耐烦。不然等到有一天,当你想听她说时确再也听不到了。小丽那时不信奶奶的话,觉得这离自己好遥远的事。然后宽慰奶奶,您能活到一百九十九岁,我不会有听不到的一天。奶奶苦笑,这个傻孩子。奶奶还懂好多知识道理,她知道二十四节气,知道一个甲子是六十年,会看天象,根据头天晚上的天空情况猜出第二天的天气是晴还是有雨。奶奶能根据甲子推出哪一年有闰月,闰几月。哪天适宜做什么,忌做什么。奶奶会的很多,可在这能派上用场的只有做饭洗碗洗衣服。

过了初一二,各家都有串门的了,村里好多个爷爷熟识的人都借口路过来看爷爷的“新媳妇”和“新媳妇”带来的孩子,她们都夸赞奶奶把家里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不像以前那么邋遢。还夸小丽长得真好看,真俊俏。都说爷爷好福气。爷爷笑而不语。

到了初六,叔叔们才回来。还带了好多村里没有的糖果。小丽很开心,可还是话不多。她喜欢和两个叔叔在一起玩儿,他们总是给小丽带来新鲜的词汇,有趣的知识。三叔说小丽性格内向,十岁的小丽不知道内向是什么意思,她感觉这并不算太好的一个词语。还说她做事很被动,被动又是什么意思。小丽还是不明白,她看的书太少了,奶奶又不懂这些。自然没人跟她解释这是什么意思。她又不好意思问叔叔。她在他们面前总是沉默的,有话也说不出来。他们不知道这些,小丽心里明白是什么原因。

两个叔叔教会了小丽很多,刷牙的正确方式是上下刷,而不是横着刷。牙刷的放置方法是毛刷头冲上保持干燥。吃完饭要帮着奶奶收碗,学会做简单的家务。帮奶奶塞塞被角,学会关心长辈。小丽也给大家带来很多欢笑,她出的脑筋急转弯总能难住他们。袜子为什么有个洞,没洞怎么穿。什么蛋不能吃,笨蛋。冰变成水最快的方法是什么。去掉两点。爷爷奶奶有时也被逗得哈哈大笑。

在这剩下不长的几天假期里,他们愉快而不无聊的度过了。面对开学,各自都要回到自己的位置,爷爷奶奶过了正月十五也要开始赶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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