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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川朴去下面的南台县检查工作,地点靠近海边,他人又瘦,一上午的风吹得他几乎成了干巴巴的咸鱼。中午不喝酒,饭桌上寡淡,晚上接待单位略备薄酒。川朴起先推辞不喝,只举着斟了红酒的杯子略略沾一下,蜻蜓点水,然后笑笑。接待方的办公室主任看气氛老升不起来,捏个酒瓶子绕着桌子团团转,比尿来了找不到厕所还要急。后来,他们终于推出了白芷,这是最后一张牌了。白芷曾在全市本系统的迎春联欢会上主持过节目,被川朴面前面后多次表扬过。

说来有点故事,白芷是川朴的师妹。说是师妹,不过是两个都毕业于南方的一所冶金学院,其实两人差了十二届,刚好一打年头,蛮有意思。大约是前年初,酒桌上英雄话出处,倒出各自的来路,一碰,就对上了,都是一个山头下来的,从此以师兄师妹相称,虽然叫起来不亲不疏,却也容易让人产生联想。其实他们只在酒桌上过过场,之间的话语成为临时添补的台词。其他场合,白芷很清楚,自己是下属,迎来送往之间,热情中不能少了谦逊。

向来,川朴下基层,很少醉酒的。可是这一回,竟然没收住性子,白芷软软的几句话,他就由着她斟,由着她陪,然后跟所有人碰杯。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听说台风啊什么的要来,就有一种如临末日的不安与恐慌,接着催生出忘掉一切只争朝夕的狂欢之态来,是一种带有悲剧意味的狂欢。川朴大约就是这样在白芷的关于环境气候的感慨下喝多了的。10月23日凌晨,川朴醒在南台宾馆里,掐着发紧的太阳穴回想,依然认为自己的放纵是被台风催生出的末日感牵扯着。他甚至想起二十多年前,大学毕业前一天,身为学生会干部的他也加入狂热的行列,把饭缸子从楼上嘭嘭扔下来,砸在篮球场上;把柜子里一床旧棉絮拖到操场上点火烧掉;喝酒喝到半夜,跑到女生宿舍的楼下放声大哭。其实毕业在基层工作后,他知道那饭缸子完全可以带回来盛猪油,或者让它坐在煤球炉子上煨蚕豆的。至于那一床旧棉絮更可以翻新了给刚出世的儿子垫垫尿。可是那时候就那样不计代价地干,也是一种末日感在作祟,美妙的大学时光到了末日,一去不返,无比留恋。二十年前的那场放纵里,其实并非只有末日感在刺激,还有一种僵化固执单一的生活方式被打碎的痛快在唆使他那么去干。食堂,教室,宿舍,三点一线,一条线捆了他活脱脱如出水鲫鱼一样的四年青春,终于毕业钟声敲响,从此龙归大海鸟入林,那时就是这样想的。那么如今呢?大口灌酒,给白芷敬酒时,借着校友关系还故意握了她另一只手,把那白皙修长的手拎起来看,还在她的掌心里坏坏地挠痒,他的潜意识里是不是也掺杂了野心?一种想要从方格一般规矩端正的日常里突围的野心?川朴不敢去想,唯恐看见一匹脱缰的黑马正是自己,于是赶紧打住。

川朴在南台宾馆的席梦思上翻了个身,思绪像光滑的井壁上爬行的蜗牛,爬一爬又掉下来,回到起点。他又想起昨晚饭桌上的人事,依稀记得自己对白芷挑逗了几句。他也记得,白芷是接了招的。白芷劝他酒时说,局长放心吧,人生能得几回醉,今晚你不用回去了,老总已经安排我给你订好房间了,9999号。然后酒过上楼,他邀请她上去坐坐,没想到白芷当真就上来了,当然肩膀边还搭了位名叫木蓝的大姐来陪着。川朴刚想自作多情,以为白芷也要以非常规出牌,因为他印象里的白芷安守本分,要有戏早有戏了。没想到,白芷进来后径直走到窗台边,检查窗子有没有关好,再给他扣好玻璃窗扣子,忽然又转过身说,本来是观海景的最好的房间,如果台风提前来到,这里简直像前沿阵地,要不换个房间吧?川朴卧在沙发上摆手说,免了,免了,你这一说,我还倒真想好好见识一番。陪白芷的木蓝大姐手机响了,出去接,见他们谈兴正浓,找个借口先辞而去。白芷起身也要走,木蓝说,你帮局长换个房间,有什么东西帮局长搬过去再走吧,辛苦你了!川朴没说话,白芷只好留下。

孤男寡女,在一个房间,白芷觉得有一群蚂蚁从她心里爬到身上,浑身所有的细胞都紧起来。她变成了皮影一样单薄的人,灯光打过来,红啊绿啊的,她所有的脏腑所有的心思被川朴看了个透,衣服都包不住。川朴倒是很放松,问白芷的工作情况,以及这其间职务的变动与升迁,末了叹一口气,替她怀才不遇。白芷自卑泄气得低下了头。川朴终于放出口风来:别急,我来给你活动,总落在这么低的位子上,多丧人志气!

白芷知道,接下去自己该怎么做。她想起这大半年来,同办公室的大姐木蓝总是点拨她:白芷啊,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有好好的同学关系不用一用,你还打算在这个大杂院一样的办公室里守一辈子啊?比她小的“80后”半夏也说过她:白芷,你傻呢,你自己不去抓人抓关系,天天跟着我们瞎混有啥意思!你还当机会这东西像大街上散发的美容广告纸,你路过时有人硬往你手里塞?你自己总得有所表示吧!半夏说的时候头都不抬,手指在键盘上蹦跳个不停,显然这个道理对于别人是不用脑子只须翘翘脚趾头都能想明白。木蓝大姐不经意又来一句:你女儿还在你姑妈那里吧?一句话噎得白芷又低下头。艰难到愤怒的时候,白芷终于忍不住想:一个离了婚的女人,还有什么贞操可守的?还为谁去守贞操?

白芷没有经过川朴的多少舆论导向,她自己已经将自己开导好,开始近距离地面对前夫以外的另一个男人。这道坡不难翻,得益于她的同事们已将她这辆笨车推到半山腰,川朴再接手搭把力,她的思想就转过来了。别人有车子、房子,她呢?她大学毕业后在这个滨海小城里除了生了个孩子,除了变老一些,还有什么?她离婚后,骑电瓶车上班,按部就班,周五晚上从姑妈那里接回女儿,周日晚上再送回去,每周的母女小聚,短暂得像一出稚嫩的课本剧。再说毕竟是姑妈,感情上到底隔了一层,每回接送,心里怀着歉意。白芷老家在长江中下游那边,她六岁那年爸妈过江做鱼虾生意,大清早雾气朦胧,爸妈坐的小船在江心被大船撞掉,一船人都葬身鱼腹。失去父母的白芷投靠了姑妈,又随姑妈来到这个冬天不会下雪的南中国海边,一过竟是二三十年。她想,如果自己有钱,就可以请保姆,就可以接回孩子,就可以……天啊,她白芷怎么这么笨!为什么不早早创造机会攀上这根线!女人本来就是一根柔软的丝瓜藤子,必须得攀上高处的绳子或树枝,才能好好地开花结果啊!想到这里,白芷紧张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她在沙发的另一头终于抬起了脖子,抬起了胸,挺起了腰,像一坨揉压紧实的面团终于在暗夜里完成发酵,蒸成了清晨竹屉上热气腾腾的大馒头。

话题换了个频道,既然是同门师兄妹,难免要伸出记忆的手勾出一叠校园往事来。川朴拿杯子,自己倒了水,呷一口,倒先自笑起来。白芷抬眼看他,很迷惑的样子。川朴说,每回首从前,我就想起在大学里看电影,看到半夜回来,学校大门已经关了,只好翻院墙。我们那时候翻院墙,老从单身教师宿舍那边翻,就是北边的那一丛矮的还盖着小瓦的房子,知道吗?白芷摇头,表示依然迷惑。川朴就说,对了,你们入校那时候估计已经拆了。白芷说,北边是一栋艺术楼。川朴说,哦,太旧了,早该拆了,应该是建了新楼的。对了,你猜那夜我翻墙看到什么了?白芷摇头,猜不到,也没法猜。川朴说,我看到了我们英语老师在床上,还有一个男的也在床上,估计是她的男朋友,窗帘只拉了一半,以为窗子对着院墙没有人的,房间里电视机还在开着,声音很大,他们也不看。然后呢?白芷克服着羞涩大着胆子问。然后我就坐在院墙上,一直看,等于是又看了一场电影,直到电视机关掉,我才滑下院墙来。川朴笑答。白芷笑起来:你还真坏!我没想到你这样坏!

川朴说,其实看后我心里还是蛮失落的,因为我们英语老师平时很淑女的,我没想到淑女也那样,而且那时候,我们也都很喜欢她。总之,那夜我觉得自己好像受到了刺激,有点哀伤。回到宿舍门口,也不进去,一个人看了一会儿白白的月光。

白芷听完,身子前倾着探下腰来,胳膊肘支在并列的双膝上,十指交叉抱成拳,贴到鼻唇间,若有所思:这是一个怎样的故事呢?

川朴已经从包里拿出一根烟来,再从身边茶几上的小盘子里拿来一包印着宾馆名称的火柴,哧一声点着了。川朴仰天吸一口烟,吐出一团淡蓝色的雾,目光自烟雾之后软软地看过来:不介意我抽烟吧?

白芷笑笑:你已经抽了,还问别人!

川朴回道,我可以再摁灭呀!我为我抽,我为你灭,就有人情在里面啦。

白芷抬起腰身靠回到沙发上,笑道,抽吧,没事,我在办公室里早被熏得刀枪不入了。

川朴收敛了一下嬉笑的面孔,稍稍正经些说,抱歉,说故事说得忘记征求你意见了。我身上的故事很多的,下次来,还说给你听。对了,把你的手机号给我吧。

白芷报了一串数字,川朴一一在手机上摁。很快,白芷的手机响了,川朴说是他拨的,白芷也低头将川朴的手机号存下了。

在香烟的缭绕下,房间里的空气终于温软而暧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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