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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那场大地震降临了

让人惊恐不安的事终于发生了。李铁被抓走了。

孟雪目睹着李铁被捕入狱,很快从悲伤中镇静下来,开始做丈夫入狱妻子该做的事。她从后悔莫及的刘组长嘴里得知李铁被关在唐山市监狱,便带着生活必需品前去探监。在探视室里,她拿出一张鲜红的结婚证书给李铁,说是刘组长在被撤职前替他办的。俩人瞅着那张姗姗来迟的结婚证,都不禁流出感伤的泪水……

李铁在监狱里意外地撞见了同锤,原来他转业后到监狱当看守,已经成了家,还生了个儿子,妻子就在监狱外不远处居住。李铁在监狱里经常用手抚摩结婚证,引起了一个叫黑头的囚犯的反感,抢过结婚证便给他撕了。李铁想让同锤帮他主持正义,同锤压根不拿正眼看他。李铁忍无可忍,便将黑头一顿狠揍。黑头被打怕了,哭哭啼啼地给他讲叙了他老婆是个无情无义的女人,见他入狱就塞给他一张离婚证,将不到一岁的小孩塞给他的瞎眼老娘就跟人走了,他一看见李铁娶了个好女人心里就嫉妒……

孟雪为了探监方便,就在监狱外十字路口摆了个茶摊度日,夜晚租住着一家农民的茅棚,茅栅四面透风,仅有一扇柴扉抵挡盗贼。同锤有天夜晚下班路经茅棚,看到一帮流氓用脚踢着柴门,要孟雪这个罪犯老婆出来陪他们玩。同锤上前一顿狠揍,将流氓赶跑了。同锤透过柴扉看进去,孟雪在屋里手提着菜刀,倚着破桌子流泪不语。

同锤找到已被撤消职务降为电厂材料员的刘组长,俩人利用夜幕遮盖,从厂里连偷带拣拉来砖头油毡和木料,在同锤家楼墙外边盖了一座小屋,给孟雪重新安了个家。不久,孟雪生了个女孩。

李铁的判决书终于下来了,结果以现行反革命罪被判处死刑。

那天刚出月子的孟雪从一条街道上路过,无意中看到李铁被判处死刑的布告。她当即昏倒,被熟悉的人搀了回去。同锤看着瞒不过去,便带着孟雪母女来到监狱,让他们最后再见一面。在探视室里,孟雪强忍悲痛,隔着铁栅栏,给李铁梳头,擦洗脸上的灰尘,抱着女儿让她再亲亲爸爸……

李铁被带走后,孟雪昏昏沉沉不知怎么回的家,看着可爱的女儿心如刀割。她把同锤的妻子叫来,说你们不是要我的女儿将来做媳妇吗?我现在就送给你了。同锤妻子问她要干什么?她说她决心和李铁死到一块。同锤和刘组长赶来劝她,不料她心如铁石,丝毫不为所动。

这天夜里,黑沉沉的唐山市,寂静得能听得着人的心声。孟雪将女儿哄睡后,自己开始沐浴更衣,她换上一身最好的衣服,又给李铁准备了一套裹尸布,再将女儿的用品一一陈放在孩子身旁,便拿了一把木梳坐在屋外,边梳头边等待着生命的末日……

夜半时分,她坐着的石头突然动了起来,将她掀翻在一边……

那场惨绝人衰的大地震,伴随着轰隆巨响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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