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曲鸿运的娘娘腔高等就心烦,不过让他立即带着相关涉案人员去接冯天宝出院,这倒是他巴不得的事,他从手机里调出一个个号码,通知涉案人员到刑警队集合,一同去精神病院接冯天宝。
其实一开始高等就打心眼里不愿意接手这个不是案子的案子。那天晚上李春华报案,说她儿子于剑被人绑架了,再多问几句,原来既没有人勒索钱财,又没有人威胁恐吓,这是哪门子的绑架?现在的孩子动不动就离家出走,见得多了,根本就不是什么刑事案件。高等是个破案狂,当刑警才五年多,就侦破了不少有影响的重大案件,光三等功就立了两次。本来他手头还有好几条有价值的线索,拎起哪一条来都能破它几起案子,可队长却非要他来处置这件缠人的麻烦事,说当事人的背景复杂,这是事关稳定的大事,这件事处理好了比破什么案子都意义重大。不就是让我去干这没人愿意干的活吗,说这么些没滋没味的屁话有什么用啊。没办法,虽然心里拧着劲,也只能硬着头皮把这活应承了下来。可是接连发生的几件事却让他对这不是案子的案子产生了极大的热情,倒觉得队长的那几句屁话还真有点滋味。
接受了任务就急忙和李春华联系,让她到刑警队来详细说明案情,但她不肯,到她家里去谈也不行,她的理由是,那样容易暴露意图,会危及到儿子的安全。高等撂下电话心里不是个滋味,现在这老百姓也实在矫情,来不来先把警察折腾一圈。可转念一想,当事人也确实有点头脑,一般来说,这样的案子只有保得住密才能稳得住绑匪,当事人做得周密一些对破案是有帮助的,当刑警的也不过是麻烦了一点,谁叫你是干这个的呢。脑袋想事不耽误腿脚,还不到十分钟,高等就带着两个新来的刑警赶到了李春华约定的那幢烂尾楼的地下室里。地下室里黢黑一片,高等打开手电,这时里面有一闪一闪的光亮,高等知道这是当事人给他的回应。这种用灯语联系的方式给人一种神秘感,不过也显得有点阴森。
“我是刑警高等。”高等一见面就自报家门。
“我是李春华,是我报的警。我是于剑的妈妈,这是他爸爸于元满。”李春华五大三粗的,看不出竟是个做事精细的人,倒是她身边那个男人短小精干,给人老谋深算的印象,而且他的名字有点耳熟,可一时又想不起熟从何来。
“你发现孩子失踪是什么时间?”
“我是晚上七点多了才回家,见孩子还没有回来,就给老师打电话问,这一问才知道孩子早就放学了,我就意识到肯定是出事了。”
“在孩子失踪之前你们家长发现过什么反常的迹象吗?”
“没有,我的儿子是全校的尖子生,所有的考试都是第一,像这样优秀的学生怎么会有什么反常的迹象。这一点孩子他爸,还有老师、校长都能证明,我家的孩子绝没有你们警察想象的那种反常迹象。”
“孩子失踪以后你们找其他的同学询问过吗?”
“我怕走漏了风声,所以没有问过任何同学。”
高等抬起手腕借着手电的光亮看了看手表说:“从于剑放学到现在已经三个多小时了,在这段时间里你们接到过和孩子有关的电话或信件、字条等信息吗?”李春华和于元满都摇了摇头。
“这就是说,现在除了发现孩子不见了以外,并没有发现其他任何和犯罪有关的情况。”
李春华听了这话眼睛一瞪说:“高警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这是谎报案情?”
“我之所以要问这些问题。就是在和你们一起研究案情,我们只有把案情搞清楚了,才知道接下来我们应该做什么,应该怎样做。”
“应该做什么这不是明摆着吗?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想方设法找孩子。”李春华的嗓音也很响亮。
“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今天来不是为你找孩子的。我是刑警,我是来办案的,如果在我们接到报警之后经过初查没有发现犯罪事实发生,那将不属于我们管辖,再明确点说就是我们对你们的报警将不予受理。”高等也没了耐心。
“你是说有人绑架我儿子的案子你们警察不管了?”
“我再说一遍,如果经过调查没有犯罪事实发生,我们会依法不予立案。”
“好啊,你个小警察胆敢这样和我说话。我家老于是人大代表,是全县的纳税大户,县里的头头脑脑都得敬我们几分。我要找你们队长、局长告你们,你们拿人命关天的大案当儿戏,真是胆儿肥了你。”
怪不得这个名字耳熟呢,原来是盛鑫公司的董事长,也就是队长说的那个事关重大的复杂背景呗。
于元满拉开妻子站到前面说:“对不起几位警官。现在我说说我的想法。当然了,既然我们已经报警,那就一切都听你们的,我不过是说说我个人的想法供你们破案的时候参考。不管怎么说,我的儿子于剑失踪这件事是客观存在的,尽管现在还没发现是否和犯罪有关系,但孩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总不是件小事吧?我并不想报案的,和我老婆吵了半天,不过人命关天的事和警察说一声总觉得心里踏实,这也是可以理解的。至于这孩子的反常迹象嘛,倒是有一点。”
于元满不顾老婆眼珠子剜、手指头掐、脚尖捅的多方阻拦,还是说出了儿子的失踪可能跟同班一个叫冯小雨的女孩子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