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运选手余可雯把我带到姆山岛上时,我一点也不意外,因为我基本上已经排除了她对我有什么特别的看法,我想除非是我的世界观有问题,否则我没有必要去拒绝她的好意。而那次去姆山上轮渡时,恰好天在下雨,于是那个叫作巢湖的大湖在雨中就有了一种特别的景象,这时距离我们在艺术电影院初识,在晚香亭吃饭也不过两天时间,可见她动作之快,她想尽快再见到我,我没有理由拒绝一个前世界冠军的邀约。
后来我人就到了姆山,奇怪的是上了那个岛,却发现那些车子都不知开向了哪里,只有余可雯的车子在出口不远处的杨树下等我,她车里还有其他人,她也没有向我介绍,她只说让我跟紧她的车子,她要把我带到她的基地去。她说话还是有运动员的口吻,我觉得她行事也如此,毕竟说起基地来名正言顺。我跟着她的车子开进了她的基地,当然我停好车子以后才发现外面挂的牌子是疗养院。余可雯跟我说这个牌子还是原来的,因为没有必要太强调换了主人,所以没有改掉这个疗养院的名字。不过在姆山岛上,有许多家疗养院。我很快就从余可雯身边那个叫作景松的嘴里得知这个岛上原来集中了许多北京部委下设的疗养院,尤其以机械化工、石油等重工业的疗养院为主,我没有去细究。这里边有不少楼,她带我去了主楼边上的一栋小楼,那里应该有会议室,但她却和我坐到一间比较狭小的办公室里,屋里光线很好,窗外开有碎点的小花。之前轮渡时还有小雨,现在已经停了,外边的花圃在阳光下显得生机勃勃。她说,我们在这个地方可以好好谈一谈。我觉得她至少是看重我的。她说,假如可能,我们可以多看一看。我知道她说的是电影,我对她谈不上有什么好感,她显然非常清楚,我对电影这一块自然是有研究,我只是不解她为何要这么复杂地处理问题,况且是把我带到了这么个比较隐蔽的叫作姆山岛的地方,也许谈不上真正的秘密,但对于我们的关系而言,我总觉得算是一种闯入吧。
我们坐在那巨大的布艺沙发里,沙发套子的陈旧显示了这里曾是十分官方化的地方。景松中间进来一趟,大概是跟她讲一件什么比较紧急的事情,但她还是把他打发了。她跟我笑着说,既然我们到了岛上,我们就有时间好好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