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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来源:《时代文学·上半月》2017年第01期

栏目:国民记忆

一九七四年的腊月初八,也就是腊八那一天,我们某部八连野营拉练宿营到甘肃省岷县普麻公社赵家沟大队,一个坐落在半山腰的村子里,在那儿发生了让我终生难忘的故事。

这故事是在她握住我的脚之后发生的。

她的手握住了我的脚,开始给我挑泡。有水泡、血泡,还有化脓泡。

一根大针从镶绣着“红十字”的药箱里取出来,在蓝色火苗的酒精灯上烧过,再用酒精棉球擦拭过。然后,从药箱包裹中拽出一根和女人头发样长短粗细的马尾丝儿,在酒精中湿过,纫进那根大针的针鼻里。像捞地瓜似的从热水盆中把我浸泡透了的脚捞出来,用雪白的毛巾擦干,数数我脚上打的泡数,然后就从脚后跟那个最大的泡开始挑。大针从一端扎进去,从另一端抽出来,留一根两头冒一截的马尾丝儿,泡中的水或血便顺了那马尾丝儿流出来。针往泡中穿,不觉疼,只觉凉丝丝的痒。虽然热水浸泡过,可那穿解放鞋行走了上百里路的脚仍还散发着臭味,随着热水盆里的热气飘进鼻孔里,嗅了直让人恶心。挑完了左脚挑右脚,我两只脚上大大小小共打了23个泡,10个水泡,13个血泡,就是脚面上也被鞋梆子磨起了泡。大针纫着马尾丝儿一个个挑过,被挑过的泡两头各露一根马尾丝儿,23个水泡就露出46根马尾丝儿,那脚丫子简直就像长了毛的马尾巴了。她一边操作着大针纫着马尾丝儿挑扎,一边发着感慨问:“这是咋弄的?”

咋弄的?还用问呀?野营拉练弄的呀。

一床军被叠成长方形的块儿,军被里面放上一个带有一套军装、一套衫衣、一块毛巾等要件的小包袱。把被子用背包带横三竖二捆扎起来,然后,后面掖上两双解放鞋,插上一把小铁锨,两侧捆上一双毛皮鞋,顶上捆一块雨披,雨披里裹四斤半的米袋,最后,再把卷成筒状的皮大衣从上至两侧三面捆定。把这样的背包背在身上后,左边挎一书包,书包里装牙具、毛主席语录、水杯等物件,右边挎着装满水的水壶,腰间扎着带有四颗手榴弹30发子弹的子弹袋,另加一支七斤八两重的半自动步枪。这些东西足有80多斤重,背在身上随在队伍里行走。

足弓一压就压平了,被压平的脚底板踩在地面上就如同没了弹性的木板硬往地上磕,行军不出10公里脚就肿了,肿了脚鞋子就变小了,变小的鞋子把变肥的脚夹在里面,脚踩下去像踩针尖样的疼。只要一觉着疼痛了脚上肯定就是打泡了,那泡先从主要部位上打,脚后跟和脚前掌在先,然后就是脚两侧,最后是脚面。就怕磨破了,一旦磨破,那疼痛就像往伤口上撒盐。还怕重叠泡,一个大泡套一个小泡或几个小泡形成一个大泡,这种连环泡最容易感染,一感染就化脓,脓血汇在一起,脚就成了破脚丫子,废了。

然而,废不了,一是不允许废,铁的纪律不允许废,我们的口号是“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二是自己不敢废,在行军路上掉了队没人管,部队往前走了,你掉队了,只有自己救自己。全连只有连长和指导员不背背包,他们的背包由炊事班负责,其他副连长、副指导员、排长和战士一样,除了手枪代替了半自动步枪轻省一点儿外,其他和战士一样的负重,谁来管你?

在握脚挑泡故事发生前我就是个掉队的,实在走不动了,除了双脚打满了泡,疼痛难忍之外,再就是胃疼,那种挖心一般的疼,实在支撑不住。胃疼就吃不下饭,吃不下饭就没劲儿,没劲儿一走路就犯晕,咬着牙跟着队伍走了一多半的路程,离宿营地还有三分之一的路程时,我晕倒在山间羊肠小道的路边,死了一样的躺在那儿,一动也不能动了。我瞪着茫然的眼睛看着青天,心想这下子完了,说不定来个野狼把我吃了,那就见不到爹、见不到娘、见不到我的那个文清了。一语成谶,这念头刚一闪过,从羊肠小道旁边的草丛里就钻出来一只儿狼,那样子和我们平时见的狼狗一个样,只是尾巴耷拉着,仰起头来冲着天直着嗓子叫,它闻寻着向我靠近,我吓得浑身哆嗦,当它嗅到我的脚时,我发疯地喊叫,同时本能地爬起来拾起一块石头朝它砸去。那石头砸着了它,它猛地往后跳一下,然后略作迟疑又向我闻寻过来。这时,我想到娘跟我说的一句话“狗怕哈腰狼怕棍”,顺便就操起身边一根树棍(你说这树棍是不是为我准备的?怎么好好的就有那么一根树棍呢?)我抡起树棍朝狼挥舞,吓得狼连连后退。可当我一停止挥舞,它就又向前闻寻,于是我又挥舞。正当我和狼如此僵持的时候,班长李步升赶来了,那个壮得像头牛样的已经28岁当了4年兵有老婆孩子连里最年长的班长李步升回来救了我,他挥动着双臂做出像类人猿一样的动作向狼进攻,愣把狼给吓跑了。

他把我背回了宿营地。

我们班7个人宿营在姓赵的一家“干打垒”里。等我卸下背包、放置下枪支、整理好衣物时,班长李步升令战士张胜利端来一盆热水对我说:“班副,你洗一洗,泡泡脚,躺下休息,为老乡扫院子、挑水、劈柴什么的你就别参加了。你们这城里兵呀,骨头软、皮肉嫩、身体虚,不担事儿。”我红着脸对班长说:“我拖班里的后腿了,作为班副没能起到模范带头作用,谢谢您对我的关照。”班长说:“说那客套话干嘛?老弟呀,这可是考验你的时候,如果在野营拉练路上入不了党,回去可就更不好入了。明白吧?咬咬牙,挺一挺,人这个玩意儿,活得就是一口气。”我点着头回答:“会的会的。”

就在我把脚浸入热水盆泡的时候,她背着药箱从门外一闪就进来了,二话不说就蹲坐在我的热水盆前,伸手就握住了我的脚。

我惊讶地注视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她。

她戴一顶和我们一样的骆驼毛的金黄色的大帽子,大帽子两片耳羽张开着,像雄鹰展开的翅,帽沿儿压低着盖住了上额,外加戴一只大白口罩,于是除了露着一双大眼睛外,模样啥也看不见。她穿着和我们一样的羊皮军大衣,敞开着怀露出和我们一样的绿军装。于是,一开始我认为她是团卫生队的军医,也是一个兵,可当我发现她并没有配戴领章帽徽时,才意识到她可能是解放军的“粉丝”。在那个“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全国学习解放军”的年代里这种粉丝并不鲜见。当我听到她说“这是咋弄的?”这几个字用的是普通话时,我又判断她可能不是当地人。

当地人是个啥样子?

寒冬里这里人不分男女、不分老少,几乎都穿戴着翻毛的羊皮袄,油腻发亮的白皮儿翻在外面,穿戴不起羊皮袄的就穿些破烂的不知是啥东西的遮体物件,还有的干脆赤身裸体地龟缩在家中的火炕上。好多家里火炕上连床棉被都没有,胡乱堆着一些棉套子呀破衣服呀柴草呀什么的作为避寒的物件。大姑娘小媳妇脸都不洗的,脸上除了脸蛋儿那儿用唾液擦拭得有些肉色之外,其他露着的地方大都是厚厚的黑垢,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人的个头大都不高,说不上是个小人国也差不许多。患粗脖子病的人到处可见,又矮又瘦的人儿嘴巴下的脖子鼓起好高。总而言之,这里几乎还是原始部落一般。问他们知道解放了吗?知道解放军吗?知道北京天安门吗?知道拥军爱民、农业学大寨吗?他们一律摇头。这甘肃的深山里着实原始,解放军野营拉练来到这里,这里的人还以为国民党又回来了呢,我们说话他们是听不懂的,只有让当地的翻译给翻译后他们才明白。那个给我挑泡的姑娘说:“就因为这个她才往这儿来的。”

那里是高寒地区,海拔4000多米。“早穿棉,午穿纱,抱着火炉吃西瓜”是作家对那儿夏季的描述。冬季呢,作家是这样描述的:“冻得舌头伸不出,冻得骨头都要酥,大姑娘冻得钻进男人怀,冰窑里抬出干尸来。”由于海拔高,一个小小的山坡爬起来都会气喘吁吁,天上的月亮星星显得特别的低,好像举手就能摘下来似的。那里有成群成群的牦牛,大个小个的都有,它们抵着高木轮的大车,那大车用两根碗粗的树木做杠儿,杠儿的头上安装上两根细木桩,把两根细木桩架在牦牛脖子上,那牦牛抵着头往前拱着走,沿着那只有两道车辙印儿的没有路的路“咕噜咕噜”地往前挪。能称其为土地的土地也就是开垦出来的土地,虽不多,但挺肥沃,踩上去像海绵似的柔软,抓一把湿土里面就有蚯蚓在蠕动,于是茎紫红色、叶三角形、花白色的荞麦便生长得旺盛。再就是,那里盛产当归,药圣李时珍曰:当归本非芹类,特以花叶似芹,故得芹名。古人娶妻为嗣续也,当归调血,为女人要药,有思夫之意,故有当归之名,正与唐诗“胡麻好种无人种,正是归时又不归”之旨相通。

那个地方说不清是属于四川省还是属于甘肃省,应该说是两省的交界处。我们的营房坐落在甘肃省武山县洛门公社刘家庄村,野营拉练时我们部队就从那儿出发,直接进了山区,第5天也就是腊八的傍晚就到了这个岷县普麻公社赵家沟大队。

她把我脚上的泡扎穿后,在我双脚的脚底板擦拭上滑石粉,叮咛睡觉时把脚那头垫高些,又处理了其他战友的脚泡,然后就飘似的从我们居住的“干打垒”里闪出去。

“干打垒”是用土作原料建筑的房子。这种房子在这里被普遍采用。这种“干打垒”房子除了门窗和房檩需要少量木材外,墙壁就地取土,把土装入活动木板内,用木夯铁杆分层夯实,房顶用当地的羊草绺成草把子作垫层,上覆泥巴抹光而成,取暖则用火墙或火炕。这种“干打垒”看起来土气,但厚墙厚顶,结构严实,防寒性能好,暑天也不太热,适合居住;且施工简单,操作容易。特别是就地取材,随处可建。

我们班住的这家“干打垒”是姓赵大爷家的,据说是这个大队里较好的一个,赵大爷家有两个这样的“干打垒”,他们为了方便于子弟兵,一家三代五口挤到另一个“干打垒”里去了。

按照赤脚医生的叮咛,我把那作为枕头的小包袱垫到了脚那头,头这边就直接枕在炕沿上。

一个班7名战士,班长睡炕的一头,副班长睡炕的另一头,中间5个兵。那么长那么宽的火炕,7个战士,一条条地竖躺在那儿,一码的头朝外,排列得如同过河用的竹排儿似的。

我是个老兵式的新兵蛋子。所谓老兵,我已经有了5年兵龄,1969年12月入伍至1974年12月,义务兵2年,我已超期服役3年,在我所服役的某军某师183团3营8连算是绝对的老兵了。全连仅有我和我的2排4班班长李步升是老兵。所谓新兵蛋子,我原是师后勤部汽车连炊事班喂猪做饭的炊事员,为了不再喂猪做饭,我向师首长写信要求下连队得到批准,于是,才在同年入伍的兵复员时再次应征入伍,来到这步兵连才短短的2年时间,不是新兵蛋子又是什么呢?刚当兵的新兵蛋子对步兵的5大军事技术哪一样也不通,可为了照顾面子,连队还是给我任命了副班长,俗称班副。

我这个新兵蛋子班副,可是有愧于这个位置。在步兵连,军事技术好坏是决定你能否受到尊重的主要条件。要是投弹一投60米,射击一打就是10环,队列一走“刷刷刷”,刺杀连续100个动作不变形,捆炸药包2分钟搞定,冬装紧急集合2分钟完毕,夜间找点不用指北针照样摸得准,偷袭敌人摸岗哨一逮一个不言语,木马跳得过,单杠上得去,跨栏跨得上,翻障碍墙一纵就上墙——看看谁还不服你?如果是那样谁还敢把我这班副不当回事?年轻人在一起就是个比,比不过人家就是熊包,我就是属于熊包的那一种。

野营拉练早早地就垮塌下来,打了满脚的泡不说,胃还疼得抱着肚子直不起腰来,身体弱不经风,成了班里的拖累。那个狗熊样的李步升班长就不住地埋怨我:“好好的下什么连队呀,放着福不享,自个儿找罪受,打肿了脸充胖子,早早的复员回家多好呀。”我就说:“我还没入党呢,回家让人看得起?”他就说:“那就咬着牙坚持,表现不好咋入党呢?”“我不是在积极表现吗?”“积极表现就别叫苦,咬碎了牙咽到肚子里。”“我这不是没叫苦吗,再疼我都不叫疼,还不行吗?”“倒是的,好样的,我有你这样的班副也算可以,没听见我在班务会上老是表扬你呀,向排里连里我也是一个劲儿地表扬,为你创造入党条件呢,要记住在这野营路上一定得解决入党问题,不然过了年就该复员了,没机会了。”“那是,就是苦死累死也要坚持,我那颗月亮,我那个对象唯一的条件就是要求我入党。”

怎么那么热呢?

皮大衣当作褥子铺在下面,上盖一床军被和棉衣,直条条地躺在被窝里,养好的习惯不打滚不翻身,为了应付紧急集合,被子直直地盖在身上,到时抓起来一抖搂就叠起来,棉袄领子朝后盖在身上,到时候一坐起来两只胳膊就伸到袖筒里去,棉裤腰口朝前,方便屁股一抬两腿就伸进裤腿,一双鞋跟朝里头朝外地放在炕头的下面,下炕时一脚就蹬进去,一切都是按备战标准进行。

那热从下往上传,脊背下就觉着越来越烫,睡梦里就梦到着火了,那是一堆柴火,一大堆干透的树枝子或一堆干透的秫秸,也可能是一垛麦秸被点着了,熊熊的大火燃烧,烤得慌。

烤得耐不住了,醒来,恰巧我睡在靠窗边,便爬起来从窗口的一破纸口处往外张望。我看到了这样一幕:

一轮明月挂在蓝天上,月光下一位戴着金黄色骆驼毛的大帽子、穿着军大衣、捂着大棉口罩的姑娘,在一把一把地往设在窗外的火炕灶口里加柴。灶口里吐出来的火光镀就了一个月光下的金人儿。

是她?

我悄悄地穿上衣服,蹑手蹑脚地下炕,轻轻地无声无息地拉开房门,又猫步来到她的身后,挡住了照在她身上的月光。不知是她听到了声音还是看到了月光下的身影,她缓缓地转过身来,仰起头目光盯在我身上。

“不好好睡觉,出来做啥?”

她的话像久违的朋友,像亲妹妹,像妈妈奶奶般的叮咛。

“烫。”

“啥烫?”

“炕。”

“烧的柴多了?”

“嗯。”

“那我就不烧了,回去好好地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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