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样子？”
“不好说……不咸不淡的……”
“那不是正合口吗？”
她扑哧一声笑了，“合谁的口啊？你知道我什么口味吗？”
见她笑了，我不妨放纵些，挑逗道：“我看你是不忌生冷，海纳百川……”
“今天我就不纳你这川！”
她仍旧在亲那娃娃，看都不肯多看我一眼。我暗想：如果没有这孩子，说不定她现在亲的已经是我了……
这时乘务员进来了。她一眼看见孩子，站在那儿有点儿发蒙的样子。她终于忍不住说话了：“好像没看见你抱孩子上车呀——你不是补票过来的吗？”
曲丽慌神了，支支吾吾不知说什么。
我想了想，决定帮她。我说：“现在什么年代了，老公就不可以抱孩子吗？”
乘务员真是个死较真儿的姑娘：“也没看见你抱啊！”
“我背着不行吗？”我看见女孩愣了一下，知道她吃不准了，索性把场面搅得更乱，“你什么意思啊？这么短的时间，生也来不及啊！”
乘务员红着脸低下头。她大概觉得这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但她好像已经放弃追究下去的念头了。她退了出去。
“嘿，你太棒了！”曲丽恭维我。
“我现在真不知道我干的是好事还是坏事，你以为这是养个宠物吗？”
我发现你是那种说胖就喘的人。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老早就想好了——要个小孩儿，绝不自己生。我这小肚子，能生小孩吗？我肯定对他（她）比亲生的还好——这还不行吗？哎，你看这孩子是男的还是女的？”
“打开看看吧。”我冷着脸说，但我心痒痒的，觉得这是个挺好玩的游戏。
她把婴儿放在铺上，小心冀翼地去解襁褓。她的动作终于让我按捺不住了。我过去三两下就打开小被子——先滚出来一只奶瓶，后见一叠备用尿布。“想得还算周到。”我念叨着，拨开婴儿夹在两腿之间的尿布……
“女孩儿！女孩儿！太好了！”曲丽拍手欢呼，“我有女儿啦！女儿是最理想的了……”
“别叫了。你该给你的‘女儿’换尿布了。”我指指那片热气腾腾的湿尿布，不自觉地带了点冷嘲热讽的口气。
曲丽挑战似的对我哼了一声，屈身开始“操作”。那双看起来很纤巧的手这会儿显得特别笨拙。她把湿尿布直接放在她的床上，拿了一块干净尿布，像用餐巾纸似的，直接就往婴儿的腿间塞。
“得叠好了才能用——这样肯定漏个一塌糊涂。”我看不下眼去，把尿布拽出来重新叠过，然后拎起孩子的腿，将尿布妥贴弄好。
“我早就知道你是个‘老油条’。要没这孩子，你肯定会骗我，说你还没结婚呢！”
“我要是想骗你，现在我也可以假装什么都不会呀。怎么帮了你反而不领情？”
“情是一定要领的，你放心。现在就求你好好教教我，怎么带孩子吧。”说着她向我抛来一个极具诱惑的“媚眼”，“我会报答你的。”
我苦笑一下，把小孩包好。曲丽像是要强调她说话算数，身体柔柔地跟我贴了一下。我的胳膊触到她的乳房，在一种“过电”的感觉中产生了联想——可贵的是这其中还有健康有益的部分——
“你有奶给孩子吃吗？”
“没……没呀……”她的脸一下子通红。
“那只好给她买奶粉了。”
孩子像是听懂了这个“奶”字，反响很热烈，马上哭闹起来。
她一脸愧疚，还下意识地收了收高耸的胸峰，好像我刚刚责备过她那个地方“中看不中用”似的。
这个发现让我挺开心，于是又自告奋勇道：“我去找售货车……要是有鲜牛奶就更好了。”
“让你太辛苦了！”她抱着孩子送我出门。
我刹那间感到“家”的温暖，一只手摸着孩子的头，另只手就伸向“孩儿她妈”的脸颊……还好，她竟迎合了我，脸往我的手掌里贴了一下。
可想而知，在车厢过道里穿梭往来寻找奶粉时，我浑身是劲儿，就像上足了发条的玩具似的。
我带着孩子的救命口粮跑回“家”——“母女”二人正眼巴巴地盼着我。曲丽怀里的孩子已经饿得大哭大叫。我在漂亮女模特儿的期待目光中，用最快的速度将奶粉调制成奶汁，注入奶瓶。这时，我做了一个非常专业的“模范丈夫”式的动作——右手平端奶瓶，将一滴奶液滴在自己的左手手背上——
“不烫不烫，正合适。”我把奶瓶刚一凑近孩子的嘴边，孩子就一口咬住奶嘴，呱唧呱唧地猛嘬起来。
这时又发生了一件事——曲丽顺势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并且“非常动情地”对我说：“我太崇拜你了！”
角度的关系，（孩子和奶瓶都是怕摔的娇贵品。）我没法回吻她。我默默陶醉在汨汨流淌的幸福感中。
门突然又开了。还是那个乘务员。
“你又来干吗？”我问。
“打扫卫生呗。刚才我就是要打扫，可后来忘了。”她脸上分明有股怨气，好像是我们故意给她添乱。她看见正在吃奶的孩子，才若隐若现露出一丝善意。但等她再开口时，又变成了一副“战斗脸”，“我眼睛特别好使——我抓过通缉犯——我怎么就觉得你们原来没孩子……”
曲丽一听又有点儿慌。我没别的办法，只好厚着脸皮愣蒙她：“是不是需要给你上一堂生理课？”
“你别耍我！”服务员急了。
显然我的“搅闹”效果奇佳。她站在那儿不知所措干生气。她的形象正好与曲丽相反，属于“袖珍”和“简约”型的——人长得小巧玲珑，短发似清水挂面，不施粉黛，更不着一件饰物，连眼睑上都没有一道褶皱……但她的单眼皮却也生得格外俏皮，使整个人儿像个磁娃娃。这个发现增强了我跟她周旋的耐心——
“谁有工夫耍你呀！我喂娃娃还喂不过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