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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雨天,黄昏。兰妮一个人坐在教室里,因着雨的借口,她没回家去吃晚饭。兰妮跟代课的女教师年龄差不多,有些低年级的学生在路上碰见她,会问:老师好。在班里,她像个影子,只在取闹的时候,好事者会在她面前学苏柃说话走路的样子。兰妮没有朋友,在某种意义上,她也没有同学。她的作业可交可不交,老师不会来询问,只有师勇上课会轻声叫她的名字:兰妮,你说说看。兰妮窘迫地站起来,往往是师勇说出了答案要征求兰妮的意见似的,兰妮只需说是,或不是。雨声渐急。打在乒乓球的水泥案子上,打在花叶、窗玻璃上叮当响。一切事物似乎都融在这雨声里了。读书声、笑语打闹声,过了很久才又起。围墙那边,是医院的宿舍。上初中时,兰妮还老去爬墙,跑过去找刘护士要一个针管玩耍。美好的,似乎只在童年,那般的年纪里,发生的事,都像童话,让人感觉不到重量,让人的心灵有飞翔的幻想。一个嘶哑的女声在唱惠特妮·休斯顿的《我一无所有》。

兰妮望着空中望不见的雨,她自身仿佛可以遁入那空茫中。忽然记起晚上做的梦,她在梦里杀人,杀苏柃。

兰妮喜欢学英语,在这方面,她似乎有特殊的才能,几乎每次考试都是满分,吴涌老师代兰妮的英语一直代到初三,因为代得太好,调省里去了。高中英语白老师代,兰妮成绩依然很好,但基本上,兰妮是自学的,白老师一脸刮得青光的胡子,一对羊油凝固了似的眸子老盯着兰妮像要把她盯透。兰妮不愿朝他多看一眼,上课尽量低着头。白老师有天要兰妮到他办公室去。那件事,兰妮没告诉过苏柃。白老师把那张青光的脸伸进兰妮脖子里把她往墙上挤。那天回去,兰妮烧了英语课本,好长时间过去,她仍感觉脖子里有无数只苍蝇在爬。凡是代课代得好的老师都调到省城去了。兰妮听着那雨声,想到自己命不好。

围墙下长着一排杨树和柳树,雨滴沙沙落在那些阔大或尖细的叶片上,渐成一片空茫。当师勇走进来吓她一跳时,兰妮不知自己的魂游到哪儿了,她抬头望着那双向她凝望的眸子,无法从那空茫里挣脱回来。

兰妮本该是那种样子的呵,高雅、矜持、恬淡,与这种时候比,那别的时候的闹和傻倒像是装出来的。兰妮。兰妮。师勇连声唤着她,那嗓音、无人时朝兰妮恣肆望着的目光,就像窗外的雨帘。兰妮站起来,咧嘴笑了,样子恐怖,牙龈全都露出来了。师勇轻刮一下她的鼻子,似怨怒又恳求地说道,兰妮,别这样。兰妮收敛了脸颊,但仍是笑着的。兰妮有点二,师生们都这样说。兰妮还是以她那种很二的方式笑着,等着师勇从她面前消失她好坐下去继续发呆。兰妮不知自己也在期待,他的目光、他的嗓音,像夏日午后的空气,黏稠、甜腻,又让人忧伤。白老师的目光里藏着一只叫人厌恶的动物,师勇的目光更多是疼惜,那更像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怜,她做什么,他眼见,都是欢喜。

兰妮无所顾忌地说给同学小史,说给医院的护士们,也给苏柃讲。兰妮忍不住地说了又说,师老师那人,真奇怪。

兰妮不如母亲那么聪明,甚至可以过分点说,兰妮的脑子有点那个。在苏柃的逼迫下,兰妮已补习了四年了。一年考得不如一年。

哥哥姐姐都做母亲的帮凶,隔三差五,冲兰妮轮番在电话里语重心长一番。

郑家的房子是小镇上最华丽的,近几年才翻修过了。苏柃手上有些钱,本来要建座二层小楼的,可郑晨明和郑京亮都表示没一分钱可投。苏柃不敢将钱全投在建楼上,还得留下些供兰妮上学。

苏柃骂兰妮的哥哥姐姐也是冲着兰妮骂的。满院子是苏柃的嗓门儿:你们这帮良心叫狼吃了的,老子让你们一个个锦衣玉食,可我能得到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们几个狼崽子的脸面!兰妮抢白,您老那张嘴若没那么贱,人家准会给你投钱盖楼撑脸面的。苏柃正在园子里修剪花木,一把剪刀直向兰妮掷过去,苏柃的嗓门儿变了调:不要脸的东西,你可真是那死鬼的亲闺女呢,连骂我的话也像是他把手现教的。兰妮躲开,逃出院门走了。

出了巷子,往前走一阵,兰妮拐进了医院。几个护士正挤在廊下说笑。兰妮哼唱着走过去,护士们马上转向兰妮打问盖楼的事:郑婶的楼动工了吗?镇上还没有一座小楼呢。

就她那张贱嘴,还盖楼呢,你们赶紧给找个合适的男人,好让老人家有点事做,我们家那几只鸡都烦了她了。兰妮皱眉咂舌地说。

那会儿兰妮上初中。她跟苏柃一吃完饭就往各机关单位去,这个门里进去,那个门里出来。在外面,母女俩有说有笑,一回到家里,就像敌我双方战士上了沙场。上了高中后,兰妮才不怎么跟外人说家里的事了,也很少跟苏柃出门去浪了。

最终只是将几间平房翻修了一番,苏柃不得不省下一笔钱来,也才考虑到自己养老的事,儿女们看样子没一个靠得住。苏柃托大女儿找的南方来的工匠,一溜六间平房,披厦处是伙房和仓房,石砌的小院子延伸进去,被一堵高高的城墙挡住。城墙不知是什么年代里留下的,很高,坚实,挡住了外界。一个正方形花园,全照着南方大城市时兴的样式。装修上,苏柃不惜疼钱,那不仅是她的面子,更是儿子们的,虽然儿子们从不管她的死活,但她当母亲的,仍要虚范地把他们的面子在外人跟前给张起来。

还有重要的一点,她要比过镇上每个有男人的女人。

厅房里盘了面大火炕,能睡五六个人,苏柃什么都不怕,可唯一点,这个自称是老子的女人,最怕冷。男人的怀抱,怎抵得上她的火炕。十八岁生孩子,二十六岁,她就守寡了。有时候,手里做着一样活计,自己会猛地吃一惊,那几个娃子,她一个人是怎么拉扯过来的。人只要闲着,必要上炕坐,围个小花被,靠坐在玻璃窗下,看园子里花开了,菜熟了,手里偶尔做一两样针线,缝个鞋垫,织件毛衣。要不,就呆呆地坐着。为了省电省煤省监督,苏柃非要兰妮跟自己睡炕。兰妮从小就没自己的生活空间。苏柃睡在窗下,兰妮卷着被子滚得远远,贴着另一边的墙举着本书看。苏柃一觉醒来,灯明晃晃地高悬着,兰妮已睡沉了。一个枕头砸过去,兰妮被砸醒了,并不赶紧爬起来,而是继续装睡,苏柃的嗓子在寂静的夜里竖起来,你不知道费电的吗!老子这么用力养活你,你给谁学着呢!你再要考不上,要死你外面去死得了,那死鬼如今在坟墓里倒是安静了……在夜晚听来,苏柃的嗓音像把锉刀,锉得兰妮的神经变脆,成丝,断裂,兰妮极力忍耐地睡着,想象着郑清志的模样。半小时骂下来,苏柃口渴了,只穿了件小背心跳下炕去找水喝,苏柃的皮肤很白,苏柃仍旧很年轻,兰妮心里就很难过。

去年开学,兰妮逃到河南,被郑秀琼劝了回来。郑秀琼借机回了趟娘家,火车上带了一袋子香瓜给苏柃,苏柃拿着一家家去送。人家回送一样小玩意儿,苏柃欢天喜地的。毕竟,她是没有任何生活来源的人,再有积蓄,也经不住这么多年只有出没有进地耗费。儿子们一年来不了一趟,偶尔来看她,往桌子上丢上一两百块,算是这一年的孝敬。郑秀琼更是难得来一趟,她有比看苏柃更重要的生意要做。苏柃对这个女儿的态度很是谦恭,都有些讨好的意味了,夸她穿的衣,夸她皮肤变白了,夸她是个真正的城里人了。末了,自然要诉诉兰妮这个累赘的苦,苏柃控制不住地说着,兰妮如何笨,如何跟她泼妇似的骂架。郑秀琼也控制不住地说着,城里人天生如何奸诈,她嫁的河南男人如何不是个人。兰妮借机可以自己躲一边去清净会儿,隔壁房里,那互不干扰交相喧嚷的倾诉似乎没有尽头。猛听得苏柃像唬狗似的一声叫,兰妮,你死了吗,鸡放出来了。郑秀琼晕车,睡了一天一夜,缓过晕车的乏,坐了班车去省里,再在省里坐上火车,回去了。兰妮又被赶去了学校。

哥哥们自娶了嫂子们后,兰妮跟苏柃就不敢贸然去拜访了。嫂子们从没到小镇来过一趟。侄子侄女生下来,苏柃分别去两头给了两份礼钱,第二天就被打发回来了。

苏柃好容易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两个儿子的家都不欢迎她,更不欢迎兰妮。苏柃本打算好,等兰妮考上大学,她要去儿子跟前过城里人的生活的。

兰妮从小就把自己身上的天性抑制着,说话不能细声细气,走路要含着胸,不能扭腰摆屁股的。在苏柃面前,兰妮习惯了两手袖起来,脚板向外迈开去,粗了嗓子,学着包拯的戏样,谁料,天长日久,兰妮走路真就肩膀扩开了去,走路像巨石砸在地上,见人先咧开嘴粗声大嗓傻笑两声。苏柃又要骂,我知道你身体里早长了个男人,但见人了你把他的粗丑样子收敛些。穿衣也尽量穿中性的,既不能亮,也不能黑,兰妮老一副邋遢样子。兰妮懒,但她也是有意气苏柃,苏柃这辈子,也就只在这件事上穷讲究几下子了。苏柃自有法子在衣着上显得是个城里人。虽是旧衣,不重复,穿在她身上,似乎永不过时。

连着补习三年后,兰妮走路都低着头。镇上的小伙子都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兰妮母亲这个人,也因为兰妮奚落挖苦起人来,也不管周围有多少人在观看。兰妮从小对另一种性别的人,心里就只有厌恶。兰妮这时也终于有了自知之明,再补习十年,她也不过是在浪费光阴罢了,除了一年比一年老,别无其他。所以,对学习这件事,根本就不再放心上了,但仍旧去学校,兰妮怕苏柃骂她,更怕苏柃闹她。

对师勇这个人,兰妮起初只是耻笑,他瘦得让人吃惊,一边的肩膀老像压着重物似的吊着,近视的双眼距离很近,看上去很滑稽。像雨天黏在脸上的蜘蛛丝,起初是凉的,让人不舒服的,兰妮在这样的目光里总感觉到,人只有快要死了时,眼神才会那样悲伤。师勇的老家在乡下,听说穷得很。正上到古文选目,兰妮就没正经听过一堂课,她不知自己学了古文有什么用,又不去考古。别说语文,凡学校里学的那些东西,兰妮都不认为在将来的人生中,会有什么真正的用处。兰妮并无什么理想,只愿能自由自在活着。

兰妮数学最高考过二十分,师勇主动给她补。讲三遍,兰妮仍是听不懂。转去打听些镇上人讲学校里那些女老师的传闻,师勇板起脸来,严肃地叫,郑兰妮!认真点!又低伏下来,蹲到她脚下,直看到那双眼睛里面去,兰妮,乖点,可好,还有两道题。她啪一下,书给扔地下去,算了,我就这样了,我对我自己尽力了,我知道我命不好。师勇握住她的两只手,别灰心,兰妮,有我呢。他忍不住盯着她,那蛛丝的目光朝她深深地望。兰妮,我真愿意帮你,你只要用点心就好。

从没人这样对她轻声地说,深情地望。你不会是在笑话我吧。兰妮似笑非笑地说。

师勇眼中忽然涌出了泪水。兰妮。后面的话仿佛是石头,重得令他无法从嘴里吐出来。

兰妮突然感觉自己也一直是真心诚意的了。师勇的嘴唇向她贴过来,兰妮却粗了嗓子大声笑起来,你这人,真好笑。心跳得令她颤抖起来。

兰妮呵兰妮,她以苏柃的心理来算计,目的便很明确,免费来补习,这可占了多大的便宜呢。上补习班一节课就要二十多。

兰妮支了下巴,目光在院子的某个方向,像有人在专为她做着鬼脸,她追着瞧,书本上的蚂蚁,那蚂蚁像在动,逗得兰妮笑,不由自主,轻声而欢快。

苏柃终于找到学校里来了,正是课外活动的时候,人们看见苏柃收紧了那曼妙的身材,阴了那张多少年都不曾变化的美丽的脸。老妖精,准没好事。人们纷纷道。那张脸,虽从没妨碍过谁,但人们不知自己最受不得一个寡妇身上的美。苏柃径直闯进师勇的办公室,门啪一下磕到墙上。师勇笑嘻嘻道,郑婶,进来呵。苏柃照着那张笑脸,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师勇牙龈出血,苏柃指头直伸到师勇脸上骂了一气,扯了兰妮骂骂咧咧走出去,校园里吸引了很多师生来观看,苏柃本是想罢休的,但她住不了口,骂师勇禽兽,骂兰妮不要脸,骂学校领导混蛋。

第二天,兰妮表示不打算再上学了。苏柃举着一根打狗棍把兰妮一直撵到学校门口,直看着兰妮走进教室,苏柃才罢休。闹得一条街的人又都来观看。

兰妮木木地坐着,呆望着属于她一个人的墙角。苏柃让班主任把兰妮安排在第一排,没人敢跟她同桌。兰妮将桌子搬到教室最后面的角落,也没人来管她。她在墙上望见自己的人生,她不可能像学弟学妹们有所选择,只要苏柃活着。师勇也开始躲避她的时候,兰妮终于意识到,“我愿意一直等到你也感觉到喜欢我的时候”,她是在乎的,心里是有感应的,从那个雨天的黄昏开始,她身体里就流着一条闪闪发亮的河。那对让人难过、让人心里涌泉的眸子,在记忆中像剑,一下下削没了她身上赖以活着的东西,又一下像是被风鼓起了另一张真实可触的帆。

这天苏柃正要出门,电话响了。苏柃尖着嗓子喂了几声,还道了几声,你好。那边的人一直没说话,但苏柃能感觉到那人的呼吸。她粗声喊道,有种你说话!

天黑时,苏柃串完了门子往回走,拐进巷子,远远听见有人拍打自家的门,快步走近了,认出那是周嫂家的小儿子。这个男娃子绷着脸一定要“跟兰妮姨本人说件事”,一边扭头将一个信封在墙上划着。

手里拿的啥东西,给我,要不我就打断你的腿。苏柃几下就把那封信骗到了手。连哄带吓地让周家的小儿子马上回去告诉要他来捎信的那个家伙,就说信已亲自交给兰妮姨了,你兰妮姨让他能滚多远就赶紧滚多远。

兰妮:

我有个主意,不如你跟我去省城补习。环境对人,有时是致命的重要。请快回复我,我好赶快做好相应事宜。其实,不管你将来做什么,我都一样会真心喜欢你。

那封信写了七页,苏柃看了前三行,已气得浑身发抖,几把就给撕了。

苏柃尽量忍着,不发作。兰妮那几日似乎在一门心思地努力着。

有天自习课,女同学小史走到兰妮跟前来,趴在课桌上,悄声说,他打算娶我了,真可惜。你不觉得,他这个人,很重感情吗?这都怪你自己老跟我讲他。哎,你错过他,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对了,他说了,他算是怕了你了。兰妮想着,小史是从哪天开始,主动跟她亲密无间起来的呢?小史转身而去,又转回来留下一句:你赶紧找个男人把自己嫁了吧,这才是要紧事。

下个学期,师勇果真娶了小史,调到省城去了。

兰妮想起那句话,男人的话,总是不可轻信的。她记不得从哪里看到的。好像还是从小史那里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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