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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浑水摸鱼

翌日。

“狠话是放下了,但以我两漩境界,要跨越两个等级打赢玄义,实在是有些勉强。幸好这一年来我一直都在专心强化自己已有的纳灵漩和萃灵漩,随时都可进阶三漩境界。如今对决在即,手上再无杂务,正值天时地利人和,何不趁此机会冲击一下……好,就这么办吧。”

因为之前在众目睽睽之下炼制出了上品的养灵丹,按照导师谢紫澜的说法,他荆云再也不用去上那枯燥乏味的理论课,自然有大把大把的时间空余出来。眼下他悠闲地走在学院的青石路上,盘算着该寻哪里闭关修炼,忽然见到前方有一人影走了过来:“嗯?那不是玄部的灵匠导师杜明吗?”

一头颓废的地中海发型,身材有些臃肿得有些难看,而且因为曾经借接授业之名调戏女学生,所以杜明的声誉在整个灵炼学院都不算好,若不是很有些后台,早已被校方开除了。眼下这个中年男子埋着头,脚步飞快地与荆云擦肩而过,至始至终都没稍稍抬头,根本没有觉察到他的存在。但在二人身形交错的瞬间,荆云还是瞥见了对方隐藏起来的神情,顿时起了疑心:“怎么了这个地中海,神情有点不对劲?”

望着消失在视线中的背影,荆云若有所思了一阵,末了还是决定跟上前看看。他蹑手蹑脚地跟着杜明的身影,竭尽全力隐匿气息,才没让警觉性极高的杜明发现。

一路尾随他来到了一座宿舍楼前,荆云发觉这里正是女教职工的住宿处,回忆起杜明曾经的劣迹,他心里立刻直犯嘀咕:“瞧他方才那猥琐的表情,又一路鬼鬼祟祟的,八成又在打什么龌龊的主意……嗯,再观察一阵好了。”

荆云寻了个隐蔽角落躲藏,果然,过不了片刻,宿舍楼中便传来一声惊呼,接着杜明和另一个身影便一前一后冲出了宿舍,朝着学院北方的山区跑去:

“紫澜老师你慢点,小心摔着了。”

“哪里能慢?有学生被碧眼蛇咬了,这可是攸关性命的大事,晚了就来不及了!杜明老师,你也加加油,赶紧带我找到那学生!”

“好,知道了,放心吧,我一定会给你带好路的,嘿嘿嘿……”

“这个时候学生们都在教室里上课呢,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山区啊?这个谢紫澜,真是胸大无脑……”

当然了,吐槽归吐槽,一想到杜明那心怀鬼胎、是男人都明白的眼神,荆云还是按捺不住追了上去。

隐秘山林之间,杜明带着谢紫澜直冲入一幽寂洞穴,在林荫中的荆云瞧得分明。他放轻步伐,屏息凝神,静静聆听洞穴中的动静:

“杜明老师,被碧眼蛇咬了的学生到底在哪儿?”

“在这,还在里面一点,马上就要到了。”

“马上要到马上要到,杜明老师,这话你已经说了不下十次了,该不会搞错地方了吧!”

“绝对没错,真的,就在里面,看,就在这里。”

“同学?同学你听得到吗?我是黄部的炼药导师谢紫澜,不用害怕,老师来了就没事了。奇怪,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咦?这、这不是个假人吗?杜明老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嘿嘿,紫澜老师,不枉我煞费苦心地炼制这玩意,总算抓住你的破绽了……”

“啊……啊啊……你、你往我的脖子里注了什么……啊……”

“注了什么?嘿嘿嘿,身为炼药专项的灵炼师,这种身体火烫、神志迷离的感觉,难道还不足以让你分辨出来吗?”

“难道是……是……药?”

“桀桀桀……不错,正是烈性六品的‘梦春散’,而且考虑到你炼药灵炼师本身存在的抗药性,我给你打进去的分量,就是一头六阶凶兽也吃不消。身体很热吧?呼吸很困难吧?手脚软绵绵的吧?嘿嘿嘿,别担心宝贝儿……”

“不!别碰我!谁……谁来救救我啊……”

“你喊啊,继续喊啊,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你以为我没有考虑过时机吗?这种时候,学院的所有人都在上课,还会有谁专程跑到这偏僻角落来?那个……紫澜老师,我喜欢你啊,从三年前你来到我们学院,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想把你抱在怀里好好怜爱了,来,宝贝儿,马上就让你哈哈哈……”

“不要!别碰我啊!不要啊!”

“哎呦我了个去,这个地中海居然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搞女人,还是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好TM羡慕……啊呸!好TM可恶啊!好吧这不是重点,总而言之,赶紧去搭把手吧,就算平时对我一直冷嘲热讽,再怎么说那个大胸女也是我导师啊。”

荆云收敛起玩笑之心,一路小跑进了山洞,且故意把脚步踩得很响:“杜明老师,我有个兵器方面的炼制问题不太懂,希望您能为我解惑一下……啊咧?这什么情况?谢老师怎么也在这儿,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交头接耳的,是在研讨灵炼方面的学术问题吗?”

望着一脸懵懂地闯进来的荆云,杜明气得眼角直抽搐,禁微微怂了一怂。被他死死扣住双手压在地上的谢紫澜则仿佛看到了救星,连忙冲着冲进来的那人惊叫道:“救命啊,快帮我打跑这个家伙,他想非礼我!”

荆云仿佛根本不理解局势,继续一脸纯真道:“咦?原来你们不是在研讨学术问题啊?看你们关系很好的样子,我还以为……哦,我明白了,原来你们讨论的不是学术,而是传说中的生命哲♂学啊嘻嘻,不好意思哈,那你们继续,我就不打扰了。”

“站住!”

之前因为已有调戏女学生的前科,哪怕有人撑腰,杜明近段时间过得也很是辛苦,若是再被传出此事,这一回自己的导师饭碗铁定不保。一念及此,他暂且把因为面红耳赤、烂泥般瘫倒在地的谢紫澜放在一旁,然后站起身来,望着荆云的神情迅速变冷:“我当是谁,这不是黄部那个出了名的废物荆云吗?小子,算你运气不好,既然看到了就别走了吧。”

觉察到杜明话音中的森然杀意,谢紫澜神志稍稍清醒了几分:“荆云……?他怎么在这?是了,他已经不用听我的课了,自然……糟了!荆云快跑,杜明他想杀你灭口!他虽是兵器灵炼师,但也有三漩高阶的战斗实力,你是敌不过他的!”

荆云笑道:“哎呀,紫澜老师这话说得……我要是跑了你怎么办?等我叫人回来,你早被这个地中海干得迭起了,这样也没关系吗?”

谢紫澜羞愤地埋下头去,咬紧牙关,用仅存的理智艰难点头:“算了,不用管我了,你保命要紧……”

“真是舍己为人的园丁啊,只可惜这份心意太重,我荆云承受不起。”荆云说着面向杜明,眼神由嬉戏迅速转为冰冷,“三漩高阶的实力?作为试金石倒也不赖。”

见荆云这个只有两漩境界的废物竟敢对自己摆出进攻架势,杜明狞笑道:“小子,你很狂啊。放心吧,看在你勇气可嘉的份儿上,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

杜明抬起粗壮的手臂,泛起炽烈的红焰波动,将幽暗洞穴映照得火红一片。周围温度急剧升高,一瞬间,荆云的额头便渗出一层热汗:“虽说早就听闻你是三漩巅峰的灵者,但能将火属性的战技运用得如此纯熟,多半是因为你兵器灵炼师的身份对火属性的战技控制力有大幅度加成吧?如此即便遇上四漩高手,也有一战之力。只可惜,你遇上的是我……”

“小子,嘴上功夫倒是很能,却不知手上功夫怎样,接我的炙炎拳法吧!”

杜明身躯肥硕,速度却不慢,但见他烈焰喷薄的拳头扫起一阵狂风,劈头盖脸便朝荆云砸了下来。一旁的谢紫澜见状尖叫一声,双手捂住眼睛,已是不忍再看。

“噗嗤!”

“呜哇……”

片刻后,当她听闻惨叫和吐血声传来,身躯克制不住地阵阵颤抖,接着眼泪从指间的缝隙流了下来:“对不起荆云,是我害了你,呜呜呜……”

“吱……嗞……”

在惨叫声过后,突然,耳畔又传来了轻微的爆鸣声。这声音和火焰喷薄之声完全不同,蕴含着强大的爆发力量,听起来……倒像是雷电彼此纠缠交错的声响!

“等一下!雷电的声音?杜明是火属性的灵者和灵炼师,怎么可能会用雷属性的战技?”谢紫澜一念及此,慌忙移开双手望去,接着便为眼前所见惊得说不出话。

雷芒闪耀,爆鸣不断!

贯通杜明左肩的,是一截湛蓝色的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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