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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初雪

这一夜,夜朗星稀,陈楠走后,原本醉酒不醒的余扬睁开双眼,明亮的双眸,哪有丝毫的醉意。

“咯咯,少爷你在装醉啊。”小青以手掩嘴,娇笑不已。

“就你话多!”余扬瞪了一眼小青,神色多是无奈和惆怅。

“不想陈家小娘子走的话,你就告诉她啊,她肯定回留下的。”小青看着这样子的余扬,感觉心中有些发堵,于是张口道。

“这样留下她?让她不明不白的呆在这里?受人白眼?”余扬流出一抹莫名的神色,质问道。

“这……那就这样子让她离开啊。”小青俏皮的问道,她知道自家少爷的心思。

“嗯,不久之后我会踏临太原,去陈府求亲!”余扬目光闪烁,对着小青道。小青此时倒也没有去打击余扬,而是满脸崇拜和羡慕,崇拜是因为少爷此刻真的很帅,羡慕是因为陈楠的待遇,自己一辈子都难以享受到。

余扬来到卧房内的书桌前,准备好笔墨,挥笔写下了《鹊桥仙·纤云弄巧》,只见纸上簪花小楷粼粼而列,一首词跃然而出。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少爷,你这写的是什么啊?”小青眨着大眼睛笑嘻嘻的问道。

“自己慢慢想,明日将这封信交到楠儿手里。”一边说着,将已经晾好的信纸小心的叠起放进早已糊好的信封里,珍而重之的将信封交到小青手里,嘱托道,说完后摆了摆手示意小青离开。

“好。”小青认真的点了点头,将信封收到怀里,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余扬的卧室。

而回到自己房间里的陈楠摸了摸有些发烫的面庞,羞涩的笑了笑,随即又化作一脸苦闷。

“唉……”一声长叹之后,灯火熄灭。这一夜注定有不少人失眠了……

第二天天色微微发亮,余扬就如往常一样取了龙泉剑,去了村庄外的小河旁,今日却没有练剑,而是轻轻一跃,立于杨柳枝头,凭目远眺。

“吱呀……”陈楠打开房门,看到了早已等候在外的李昊,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行礼递给李昊,让李昊把物品都放到马车里。等李昊回来后,才跟着小青去了前厅,用过早饭后,在小青和余秋万的相送下,走出了余府的大门。回头望去,生活了两个月的余府静默如初,却没有看到那个她熟悉的白色身影,虽然昨夜余扬已经说过了不会来送自己,但真到了这个时候没看到人也不由得有些失落。

“小姐,上车吧。”李昊看着驻足不前的陈楠心中一叹,开口道。他知道自己小姐在等什么,但他知道今天小姐绝对不会等到她想等的人了,今日一早李昊便看到余扬手握着龙泉剑出了余府。

“嗯。”没有看到余扬的身影,陈楠明亮的双眸略微有些黯淡,轻提衣裙,莲步轻移,却感觉到有人拉住了自己的手。回过头,看到的是噙着微笑的小青的脸庞。

“傻丫头,就这么走了啊?”小青伸出手帮陈楠挽了下鬓角,笑道。

“嗯。”轻轻点了点头,陈楠目光流转,仿佛明白了什么。

“诺!少爷给你的。”小青从怀里摸出昨晚余扬交给她的那封信,将信塞到陈楠手里,说道:“少爷昨晚还说了一句话,你想不想知道?”

“什么话?”闻言陈楠停下打量信封的目光,好奇的问道。

“少爷说,不久后就会亲临太原拜访陈府。”小青巧笑嫣然,把头探到陈楠耳旁,轻声道。

闻言,陈楠光洁的面庞霎时间就红了,目光闪烁,看着小青问道:“真的?”

“自然是真的。”小青难得的认真,点了点头,又把话说了一遍,这才使陈楠相信。

“小青姐姐,请转告公子,‘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说罢,快步登上马车,两滴清泪滴落。

李昊看到陈楠进入马车,拱手向余府众人告别后,坐上车辕,轻拽手中缰绳,“驾!”,马车缓缓而行。

“李兄且慢!”余虎带着余豹牵着马拿着行李走出了余府,看到李昊已经赶动了马车,开口道。

“德昌有何见教?”李昊停下动作,回首望向余虎道。

“奉少爷之命,护送陈小姐前往太原。”拱了拱手,说道。原来是早上余扬感觉让李昊一人护佑陈楠总归是不妥,出门前折返去了余虎余豹兄弟的住处,让他两人保护陈楠返回太原。

“余公子有心,一路辛苦德昌了。”李昊闻言表情一愣,接着拱了拱手,笑道。

“李兄,走吧。”拜别了余秋万,余虎余豹兄弟二人翻身上马,来到马车两侧,说道。李昊闻言点了点头,一扬马鞭,骏马拖动车辇,缓缓离开了余家庄。

坐在马车里的陈楠伸手拭去眼角的泪水,打开余扬给自己的信,看到信中只有一首词,细细阅读之下,顿时明白了余扬的意思,将信双手捧住贴在自己的心口,感受着余扬的情意。

“公子,楠儿会等着你来。”陈楠闭上眼睛,心中默默地道。

余扬立于杨柳枝头,看着离余家庄越来越远的马车,心中惆怅之情不由得迸发而出,口中喃喃道:“楠儿,等着我,我一定会去太原,登门提亲!”

这一日,余扬出奇的没有练剑,而是取出一只竹萧,就在这杨柳之上吹奏了起来。

原本晴朗的天气被突然而至的乌云所掩盖,萧瑟的北风也攸的而起,吹的余扬的一身长袍猎猎作响。

渐渐的,下雪了,大雪纷纷扬扬落下,那一片雪花在空中舞动着各种姿势,或飞翔,或盘旋,或直直地快速坠落,铺落在地上,将大地铺上了一层白色的衣衫。

收起竹萧,看了看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停歇的大雪,脸上的担忧之色更加的重了。叹了一口气,跃下枝头,朝着余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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